第4章 师兄好久不见

孟夷安心里小人得志，面上却凄凄惨惨，“师叔，沈清越想杀人灭口！”

        “恶人先告状！”

        “那你说你手里拿的什么？”

        “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看你是不敢正面回答吧？”

        代掌门师叔看着两人欲要躺在地上争吵不休，给两人把了脉，阁中两个好苗子都受了伤，好在不致命。

        就是清越的内息不稳，不知是什么情况。遂命弟子将二人抬进内室治伤。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代掌门也不由得头疼。

        清官难断家务事，秘籍也没丢，“你们二人是我金羽阁弟子中的翘楚，今日之事我一定会禀报掌门查个水落石出。但你二人门内自相残杀，免不了责罚，均去地窖思过半年。”

        不容辩驳的命令传下，除了服从便只能服从。

        即便是每日有人将治伤之药送下来，可沈清越还是感到自己的内息在这一日一日的反思中出了问题。

        除了那银针，不作他想。

        事隔经年，沈清越越想越可笑，为何这世间之人都不求一个真相大白呢？

        既然无人敢做，那便由我沈清越来做这寻求真相大白的人。

        沈清越摸着身上的官服，从腰封抽出那根泛着银光的针，指尖轻捻，“孟夷安，代掌门师叔，呵～你们过得也不如想象之中那般好吧！”

        沈清越换了一身衣服，带着沈清焰和沈意去找那所谓的风满楼。

        三人戴着帷帽，沿着街道来到了风满楼的地界，这里并不如江湖上所传的那般辉煌。

        脚下是看似没有规则，实际整体平整的石板路，石板路曲曲折折，雾霭茫茫，每一个转角的地方都有虬枝盘结的古树根。

        沈意张大嘴巴感慨，“真是不知道这城内怎还有这般的地方？”

        “你知道什么？”沈清焰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我……”

        正在吵吵的两个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听到了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这个曲折幽深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目光所及，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姑娘撕开迷雾，从雾霭之中朝着他们走来。

        沈清焰伸长了脖子，吸了吸鼻子，拽住沈清越的袖子，“这味道好生熟悉。”

        “嗯。”

        沈意此刻竟然还有点羡慕沈清焰那狗鼻子。

        姑娘行至三人面前，并未言语，只福了福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三人跟上，便又再次沉入那团迷雾。

        “记住，进去之后，切莫开口说话，跟紧我。”沈清越捻了捻袖中银针，跟弟弟妹妹嘱咐道，随即也迈入雾中。

        等几人走远，这片浓雾便渐渐散开了，待全然看清时，此地俨然正是刚刚沈清焰捞河灯的河堤走廊。走廊内人来人往，并无人注意到这处奇景。

        沈清焰一路拽着大哥的袍子，生怕自己跟丢。眼前的雾气愈发严重，而大哥也全然没有平时贴心，只顾着一直向前走。

        也不知道沈意跟上没有。

        “咚”的一声，沈清焰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潭，更奇怪的是，他们几人现在好像就在这水中世界。

        吐息正常，也不冒泡泡，她和沈意交换了一个眼神，好生奇怪的风满楼。

        “沈大人，齐公子等您多时了。”那姑娘指了指水潭背后的假山，看到沈清越想开口再说什么时，那姑娘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人是明白人，风满楼未见客前不说话，小五我会代为照顾令弟令妹的。请吧，沈大人。”

        沈意看着哥哥走向假山的背影，心思便活络着想去问问那姑娘姓名，刚一转身，便失去了知觉。

        假山后一片漆黑，沈清越站在原地未动，他运气环看，这里就像阿焰说的，一点儿气味都没有，就像每次午夜梦魇中的那个地方，冰冷得寒意仿佛直接渗进骨头。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沈清越面前燃起一点烛豆，茶楼里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师兄，好久不见了。”

        面前的人仍是茶楼那副打扮，跟他旧日全然不同。

        细看那张脸，倒是能看出些那年痕迹，皱纹盛满了苍老，头发也是杂乱枯槁。沈清越掏出袖中的银针：“是的，很久不见，齐易。”

        “哈哈哈，师兄门外那个就是你弟弟妹妹吧。好生可爱，小小年纪，怎么跟着你离家了呢？”

        齐易也并未等答案，继续说道，“您还能记得我的名字，想来你手里的也就是当年那根银针了吧，那不知道师兄可否帮我回想一下，您还记不记得当日将这毒渡给我又是何想法呢？”

        桌前的人撑着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沈清越，最后攥住他的衣领。

        皮包骨的手毫无力气，男子身形比不过沈清越，这个动作倒像是将自己挂在了沈清越身上。

        沈清越没有躲，任由对方抓着，闭口不言。

        就像是突然被卸了力气那样，齐易跌坐在沈清越面前，喃喃道：“当年地窖就是这个样子。我看着你们俩被关进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好开心。我终于能和你有长一些的共处时间了。”

        这声音，沈清越这几年夜夜梦到，原来学艺时天天被这声音缠着，每日都快被烦死，炼丹有他，抄经有他，修法还有他。

        在第一次对方是故意来找自己时就表明了自己需要清修，但对方却誓不罢休，弄得最后跟他一起练功的人都打趣自己有一个死心塌地的“小跟班”。

        他也不知何时在心里打量过这个小跟班，这人叫齐易，刚入师门，长得嘛也不赖，尤其是脸上那一双水灵灵的小鹿眼，少年人每次来只叫他“师兄”，头发丝儿里都透着水灵。

        沈清越知道，但他无意琐事烦扰，但同门之间也不好翻脸无情。

        想必时间久了，这人也就没劲儿了，故从未明面上开诚布公的拒绝过。

        “你不忿孟夷安夺你地位，想赶着出去自证清白，奈何有这毒针，你根本无法逃出地窖。”

        齐易狠狠地盯着沈清越，“然后你就想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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