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太子遇刺
七杳看向苏越,正看到苏越也看向她。苏越本已敛了笑意,看到她时,浅浅一笑转身离开。
“怎么了?”丹黎问。
七杳笑了笑,却没有告诉丹黎实情,她想起了自己是怎么到的一线天。苏越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开启她人生转折的人,她对过去充满了害怕,所以对苏越充满了感激。
丹黎以为七杳是在想一线天的事,于是宽慰七杳道:“我们已经离开了一线天,往事如烟,就别想了。”
七杳和丹黎随着太子熙走上山顶,只见山坳处,有一家小店,炊烟袅袅,隐约可见店门前的幌子。
一众人吃了桂花糕,饮了桂花酒,尝了桂花糯米藕,又用桂花馒头蘸桂花酱,喝了一碗桂花粥。
吃完这顿餐,众人只觉得周身从里到外都是桂花香。
小店的主人不知道前来的是太子,只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带着侍女丫头和两个妹妹来游玩,直夸哥哥真有耐心,妹妹长得真水灵。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一众人坐在桂花树下,此时桂花树下又铺上了一层桂花,香气扑鼻,幽香袅袅。有侍女细心捡着地上的新鲜桂花,只等回府后坐成香袋香囊或者香膏。程夫人因为腿脚不舒服,早早就已经下山了,只留下太子熙、七杳和丹黎以及一众侍女、侍卫在山顶欣赏落日。
日薄西山,余霞成绮,如梦昭华、如临仙境。
太子熙拿着一小瓶桂花甜酒,浅浅酌饮,已有小小醉意,“朝霞虽美,却不及晚霞色彩艳丽。”
回府的时候,晚霞铺满了半边天,连马车的车辙上,都印上了橙色的光晕。
夕阳西下,云舒霞卷,众人的内心都不由感到无比的安定和慊足。
丹黎和七杳坐在马车两侧,微醺的太子熙靠在车壁上。
走到一处山崖下时,突然,山崖上,大小十几块岩石齐齐砸下,四马齐惊。官道旁是不高不矮一处山坡,要不是驾车的车夫技术高超,马车就要驶下山坡了。
马儿受惊,四马齐齐嘶鸣,太子熙惊醒。七杳和丹黎一人拉住一只太子熙的手扶着他,准备看看怎么回事,却有一块巨石砸在马车面前。
车夫为了稳住马,此刻正在竭力拉住缰绳,一块巨石砸下,车夫一惊,右脚踏空,就滚下了车。
“有刺客。”
“有人要刺杀太子。”
四周惊呼声此起彼伏。
丹黎和七杳正准备拉着太子熙跳车,又一块石头砸下,马儿嘶鸣跳起,三人都被摔到车壁上。
四匹马惊慌不已,然而马儿不同心,马车就无法快速行动,左侧石头下落,右侧是滑坡。此刻不出马车真的很危险,只要稍不留意,马车就有可能翻下滑坡。
此刻车内狭小的空间,成了限制她们行动的枷锁,想动不行,想出去不行。
“真憋屈,先想办法下马车,我要看看,谁敢刺杀我们!”丹黎怒道,丹黎扶着车沿就要一个人下车,她想先解决了悬崖上投石头的人。
“丹黎,砍断靷绳。”七杳大喊,此刻最快让马车脱离危险的办法,就是砍断靷绳,这样马儿再怎么跑和惊慌都不怕马车侧翻。
“哪是一下子能砍断的,我来控制马车,你们坐稳。”丹黎看了一眼靷绳,这马车上的靷绳坚硬无比,她手中的剑却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丹黎此刻意识到最紧迫的事是控制住马车,毕竟一不小心,马车就有可能翻下滑坡。
丹黎拉着左边的缰绳,四匹马却害怕左边的石头不敢向左,而要是继续向右,马车就有可能侧翻。
“废物,不就几块石头。”四匹马中,中间左侧的一匹马撂挑子,惊慌无比,导致其他三匹马也无法朝前。
七杳担心起暴露在外的丹黎道:“丹黎,小心落石。”
丹黎没有驾过马车,而且是四匹马的马车,此刻感觉自己头发倒竖,心烦不已。
“不能跳车,外面还在有落石。”丹黎提醒。
七杳道:“这些人是要把山搬空吗?”
丹黎气道:“什么搬空,他们就只砸我们这辆马车,程夫人的马车先行了,估计此刻才知道我们遇刺。”
七杳挑起右侧的车窗帘,只见几个侍卫正尝试怎么救下他们,看无法上马车救驾,只能沿着右侧山路驱赶着马,让马不敢朝右,这样马车至少没有掉下滑坡的危险。
七杳长舒了一口气对身后的太子熙说:“殿下别害怕,只是……”
七杳还未说完,只见太子熙睁大了眼睛大叫道:“丹黎,小心。”
一块石头朝丹黎砸去,七杳的心几乎跳出了胸口。
正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影击飞落石,把丹黎推进了马车,黑衣人拿起缰绳,很有技巧地驾起马车。
“师傅。”七杳看清来人是苏越,一颗心顿时放下,她检查了丹黎的伤口,发现只是很小的擦伤。
“坐好。”苏越沉声说着,驾车飞驰。
马车一路回了太子府,苏越停下马车。
只见后面也有一辆马车停下,程夫人赶来看太子熙,见太子熙没有受伤,才放下心。
苏越把他们送回府后,并不多呆,只悄声嘱咐七杳道:“你们最近,不要出太子府。”
七杳点头。
几天后,王后听到太子遇刺,于是来到太子府里照顾太子熙,程夫人让七杳和丹黎留在自己院子里,不要出门,以防王后问起她们的来历,多生事端。
七杳和丹黎知道程夫人的好意,心中感激不已。
半个月后,宫中夜宴,程夫人担心上次刺杀之事再次重演,把丹黎和七杳安排在一众侍女里进了宫。
宫宴之上,七杳和丹黎看到了得安国主,得安国主一头鹤发神采奕奕,虽已是花甲之年,额头上却没有多少皱纹。
太子南辰熙上前请安,她们一众侍女就跟在最后。
然而,得安国主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去看太子南辰熙。得安国主面上虽然挂着慈祥的笑意,眼睛里却没有多少温度。直到太子落座,他才一脸得意和骄傲地看向大殿门口。
于是乎,众人的目光也随着得安国主看过去。
大殿门口,九王南辰灏迈步入殿,他穿得随意,一袭深绿色暗纹对襟长衫,头别一支桃花簪,风姿秀逸地走了进来。他眼睛秀丽,一睁一闭全是风情,他轻轻瞟了一眼太子,请安道:“殿下好。”
却一把被得安国主拉了过去道:“你是兄长,他是你的弟弟,不必如此客气,何须行礼请安。”
“可是他是储君。”南辰灏带着几分戏谑笑道。
“储君,那也是你弟弟,这是你的家,不许再如此客气。”
九王南辰灏被得安国主一把拉到下首坐下,和太子殿下一桌而食。
几位王爷瞋目结舌,其他几位王子都没得到得安国主几句话,南辰熙却被得安国主像宝一样拉到了下首落座。
“没想到得安国主如此偏爱这位九王。”众人心想。
得安国主却不以为意道:“灏儿是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爱子,虽万般爱护也不能补偿他这些年吃的苦,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他想要什么,我都必定竭尽全力替他实现。”
众位王爷又是一惊,看得安国主说得认真不留余地,都瞟眼看向一旁的王后。果然,王后脸色发青,显然有些气怒攻心。
众位王爷大臣又看向太子熙,只见太子熙如玉如金般一个人端坐在那,唇角含笑,只是眉宇间有淡淡失落。
南辰灏也是一脸极淡极浅的笑意,恭顺安静,让人难以看清他在想什么。
“他是九皇子?”丹黎突然问。
七杳用眼神示意她不能说话,不能引人注意,可是坐在她们前面的南辰灏却似乎感受到了她们的目光,趁着众人不注意,似不经意般朝她们这个方向瞟了一眼。只是一眼,南辰灏就愣住了,他的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之色,连忙转过头。
可不过一会儿,南辰灏又转过头看向她们这边,这次,丹黎的脸色完全变了,南辰灏看向丹黎,丹黎看向南辰灏。
七杳顿时看出了异常。
他们认识。
可是丹黎怎么会认识九王南辰灏呢?
南辰灏转身,七杳看到南辰灏胸口微微起伏,喉结滚动。
方才一派怡然自得,又风流又自在的九王此刻似是变了一个人。
南辰灏拿起酒樽,微微饮了一小口,直到胸口不再起伏时他才放下酒樽,然后,又是一副风流姿态。
但是,南辰灏以为不过刹那之间,自己的小动作不会有人发现异常。却不知道王后余光一直瞟着他们这边,王后看向了七杳和丹黎,眼神微转,虽然依旧是一副雍容姿态,得体笑容,眼睛里的意味已经大不相同了。
太子熙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异常,转头看向一派风流的南辰灏道:“九哥,你怎么了?”
南辰灏见自己的异常已经被眼前的太子爷看破,干脆眯起眼睛,笑道:“殿下府上侍女长得貌美。”
说着,饮了一小口酒撇开话题道:“听说殿下半月前遇刺,可有受伤?”
南辰熙道:“多谢九哥关心,并没有受伤。”
南辰灏低低笑了两声道:“没受伤就好,太子可是千金之躯。”
南辰灏“千金之躯”四个字咬得极轻极淡,话到尾音,如飘渺的云雾一般。
太子熙看着自己这位九哥,也知道他方才的话不过是在敷衍自己,心中怅然,事实上不只是这位九哥,其它王子也常常远着他。
太子熙又开始怀疑是自己想多了,在心里安慰自己道:“九哥幼年吃了很多苦,性格乖戾些也没有什么奇怪。”
于是太子端起酒杯道:“九哥,敬你。”
王后看着太子熙和南辰灏把盏言欢,其乐融融,心中滋味无比复杂。
一边觉得自己儿子赤子之心可爱,一边又觉得儿子如此不谙世事,只恐日后遭人算计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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