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做局试探
我当场愣在了原地，想不到这件事情还是跟前朝的余孽扯上了关系。
从前芙姬公主假冒官员女儿，潜入宫中之事，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最后更是顺着涂阳这条线，查到了许多被安插入宫的细作。
当时负责这件事的是我阿兄，他都忍不住的说，不查不知道，原来朝中竟然被渗透了那么多的前朝余孽。
那段时间，连牢房都是爆满的状态，审问犯人都审到麻木。
而多年后的今天，又赫然出现了这危险的信号。
阿凝见我愣在原地，用手在我的眼前晃动着。“怎么了你，傻啦！？”
我回过神来，李倡以命保护下了帝渊，所以他不可能是李昀背后的主使，那么就意味着李昀从一开始就是伪装的。
隐忍十数年，为了弄疯周伯珩，夺取燕岐的江山，这一切就变得十分顺利成章了起来。
“阿凝，这个花纹我是在一个手帕上看到的。”我呆呆的说着。
阿凝重重的啊了一声，凑到我面前好奇是问：“不会吧，谁那么大胆，敢用这个花纹，被抓到了就是谋逆。”
我跟阿凝对视着，说出了李昀的名字。
阿凝原本听八卦好奇的表情，愣在了当场。“所以，李昀应该是前朝戾帝余孽？”
我点点头，“八九不离十了，而我总是有一种预感。肖丰禾的进宫，或许也是李昀的安排。”
阿凝皱着眉，问我为何这么说。
“不知道，”我摇摇头，“就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若是真的，那么就连武将都被安插了细作。”
“那，这可怎么是好？”阿凝有些焦急的问着，如今朝堂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各自为伍，百官庞大，一一排查的难度十分艰难。
“等不下去了，若是我们不主动出击，就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是冒着暴露的风险，我们也应该做些什么了。”
我沉下心，打算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目前看来形势严峻，总比等着消息来得好。
我再次修书一封，求一个救兵的到来，或许他来了，我就能解开许多疑惑。
我交代了阿凝几句，虽面带难色，但为了揪出幕后黑手，阿凝还是坚定的答应了我。
我匆匆回到坤宁，就看到酩酊大醉的周伯珩睡倒在榻上。而李昀走了过来，赔笑着说：“白姑娘，陛下吵着要来你这里，奴才也是没办法···”
“哦，”我冷淡的打断了李昀的话，刚刚推门进来就是靡废的酒味，我正好可以去偏殿。“无妨，让他睡着吧。”
李昀脸色一僵，听到我能说话了，随即挂上假笑。“哟！白姑娘能说话了，陛下知道了应该会十分高兴。”
我扯着嘴角笑笑，转身就离开了。
第二日趁着周伯珩起床的时辰，我直接推开正殿的门，半坐在床上看起来宿醉未醒的周伯珩有些艰难的抬起头望着我。
“小七，抱歉昨夜睡了你的床铺，我实在是太醉了。”周伯珩不好意西的笑着说。
稚红拍拍手，早膳就端了上来。周伯珩撑着起身，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菜肴，“我···能在你这里吃饭吗？”
我点点头，随即眼神扫过殿内的宫人。周伯珩立马会意，让所有宫人都出去了。
他小心翼翼的落座，给我先盛了一碗甜粥。我食不知味的吃了一口，实在是受不了他灼热的目光。
“周伯珩，”我淡淡的开口，“我之前在云渡生过一场病，十分特殊，需要一个专门的医师来治疗，我希望他可以进宫来，可以吧。”
周伯珩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整个人惊喜不已的站起来。“你能说话了，你的嗓子没事了，小七！”
我冷淡的点点头，“是，没事了，我说你可答应？”
周伯珩满脸欣喜的重新落座，目光一直黏在我的脸上。“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好，多谢。”我说道。
一顿别扭的早餐终于吃完了，知道了我能说话的周伯珩倒是连宿醉的头都不痛了，整个人容光焕发的上朝去了。
我将消息递给阿凝，嘱咐她帮我把人接进宫来后，再陪着我演完一场戏。
三日后，上林阁内。
妃嫔们每日的晨昏定醒就是来给皇后和太后请安，太后又去礼佛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就堆在了阿凝的宫中。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宫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说着周伯珩许久都不来后宫，听得阿凝直翻白眼。
稚红牵着我就走了进去，众嫔妃们皆面面相觑的望着我。我也余光打量着她们，看来这几年周伯珩倒是艳福不浅，都是赏心悦目的姿色。
我对着阿凝微微颔首，算是礼貌，因我不必像任何人行礼，随即就坐到了肖丰禾的对面，离阿凝最近的座位。
妃嫔们顿时就炸开了锅，那个位置一直空置，是因为宫中没有贵妃，最高的品阶就是肖丰禾的恪妃，但也只能坐到稍逊一筹的位置上。
而我端坐的位置，非贵妃，皇贵妃，不能上座。
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女子柔声提醒我，“白姑娘可能是初来乍到，不明白位置的排列，不然你坐我的旁边吧。”
我望着几乎在末端的她，想来是个夫人或者是美人之类的。我笑着摇头，直接拒绝了她。
其他妃嫔皆怒意满满的看着我，我知道她们对我早就不满许久了。而肖丰禾，更是一对眉毛都要拧成一团了。
“皇后娘娘，这位置就连臣妾都是没资格坐的，她一个没名没份的人，怎么敢啊？！”肖丰禾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来，其余人也附和着说就是就是。
阿凝保持着端庄的模样，漫步改色的说：“噢？那照恪妃你说，白姑娘应该坐哪里。”
肖丰禾见阿凝没有反驳她的意思，气焰更加嚣张了起来。“照臣妾说，她就不配坐着！而是像奴婢一样，跪到外面去。”
肖丰禾一张红唇满是鄙夷的样子，像是还不解恨，继续说道。
“就算是跟她待在一个屋子里，臣妾都嫌脏。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妖女，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就罢了，还狐媚陛下，早就应该被打死！”
我听到肖丰禾的话，脸上挂起挑衅的笑，直勾勾的看着她。
肖丰禾被我的眼神又狠狠的刺激到，竟然都忘了周伯珩早就告诫过所有妃嫔要尊重我。
“皇后娘娘，您宽厚仁慈，就交给臣妾去处置这不恭敬的妖妇吧，臣妾保证悄无声息！”肖丰禾说得激动，连头上的金步摇都在乱坠。
我冷哼一声，殿内也响起周伯珩的冷冽的声音。
“你说，你要处置谁？”周伯珩背着手，从阿凝身后的屏风走了出来，肖丰禾瞪大双眼张大嘴，跌坐到地面上。
阿凝跟其余妃嫔皆起身行礼，我悠闲的喝着茶，不错，比我想的还要顺利。激怒肖丰禾，让她口不择言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只是没想到，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讨厌我。
“臣妾、臣妾一时间胡言乱语，冒犯了白姑娘，求陛下恕罪！”肖丰禾浑身战栗，嘴里喃喃的说着。
周伯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刚刚还附和着她的那些妃嫔都低下头，生怕牵连到自己。
“皇后，这就是你替孤治理的后宫？”周伯珩看了一眼阿凝，冷淡的说。
我放下茶盏，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不想闹大，不好进行接下来的安排。
我缓缓起身就要跪下去，周伯珩直接扶住我的手臂，让我起来。
“你莫跪，任何人，你都不用跪。”周伯珩焦急的说着，我后退一步，躲过了他的手。
“既然这件事因我而起，而这恪妃也不是第一次冒犯我了，交给我处置，应该不为过吧？”
我眼皮都懒得抬的说道，周伯珩有些为难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肖丰禾，毕竟她是大臣的女儿。
“我不杀她，给她一点教训而已。”我缓缓说，地上的肖丰禾肩膀都松乏了一些。
“好，都依你。”周伯珩说道，随即转向阿凝，说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再以一种君王不可藐视的威严扫视了一下其余的妃嫔，大家都低垂着头生怕被连罪。
“以后见白姑娘如见孤，若有不敬者，诛。”周伯珩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上林阁。
其余的妃嫔也在他离开后，逃也似地纷纷离开，留下趴在地上低声啜泣的肖丰禾。
我让几个宫女架着肖丰禾，带到了坤宁的偏殿内室中。阿凝也紧随其后，遣散宫人后，就剩下了我们三人。
肖丰禾喜着艳丽的衣裳，华贵的发誓，纵然是如今瘫倒在地的模样，还是显得十分雍容华贵。
我和阿凝坐到她面前，冷淡的望着她。
“说吧，”肖丰禾扬起倔强的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不禁笑出声，转头跟阿凝说道：“其实除了脸，她有些倔强不服输的性格也是跟我蛮像的欸。”
阿凝笑着戳了我一下，说着开始吧。
肖丰禾露出一丝恐惧，“你们要做什么，我可是宫妃，你们不能滥用私刑。”
我摇摇头，“怎么会，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很好奇，你究竟是谁。”
随即在肖丰禾不安的目光中，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苍老的手揭下帽子，露出那张鹤发童颜的脸。
“许久未见了，风先生。”我淡淡的笑起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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