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瑶光锦年不相逢 > 一百二十二 和解妥协

一百二十二 和解妥协


我看着太后不似那日般的面目狰狞,眉宇间反而是经历了许多后的无奈跟妥协。

    我站在亭外犹豫着,太后缓缓的开口了。“今日哀家若是想要害你,就不会选择这人来人往处,悄无声息的解决你,不好么?”

    我心底一阵无奈,你之前还想当众烧死我呢,这也不悄无声息啊。但这样畏畏缩缩的还不如刚才就拒绝了不来,索性就坐到了她的对面。

    面前的茶点精致,看起来小巧可爱。而茶水更是清香四溢,我却忍住了想要尝一尝的冲动。

    “今日宣你来,你可知是何事?”太后的目光凝视着水池里的锦鲤,用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摇摇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

    “哀家从你的宫女处,知道了你不能言语的事情,也知道了你对待皇帝始终冷淡,甚至是被强行带回来的。”

    太后的话让我紧张起来,她审问了稚红还是铃兰。太后看我面色凝重,轻轻一笑。

    “放心,只是问了话而已。如此也可知,你其实并不是回来搅乱燕岐的后宫的,甚至是不愿意。”

    我无奈的耸肩,确实如此。

    “只是哀家没想到,吾儿竟对你深情至此。你知道他为了让我放过你,做了什么吗?”太后的脸突然转过来,凝视着我的眼睛。

    我也不心虚的看着她,我只知道他们狠狠的吵了一架,连那日慈宁宫的宫人们都说从未见到陛下发那么大的脾气。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无人得知,更是不敢得知。

    “他用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淋漓了一地,他说,若是你死了,他也不会独活。”

    太后的眼眸中翻涌着的是一种无奈的悲哀,被自己唯一儿子所威胁的妥协。

    我红唇微启,也难免有些惊讶。周伯珩行迹疯迷,跟从前冷静沉着的他截然相反。

    他曾跟我说过玉石俱焚就是最蠢的做法,可是如今的他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威胁自己的母亲。

    “哀家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入宫几十年,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在他人眼中,他登基成了皇帝,我就是尊崇无比的太后,那是何等的风光。”

    太后语气带着讽刺的说道,眼中还是满满的哀戚。

    “可谁人又知,这战战兢兢的几十年,每一日都是如履薄冰。其余的皇子皆优秀,太子人选又迟迟不定,朝内早就议论纷纷。”

    太后冷哼一声,脸上是嘲讽的笑意。

    “可怜我宁氏满门清贵,我的父亲更是贵为国公。可是那又如何呢,我进宫一直都是一个小小的夫人,直到我儿即位。”

    我不安的扣着手,不知这太后突然跟我诉说几十年来的幽怨是什么意思。这宫中寂寞,女子皆毫无自由可言,确实可怜。

    在世人的眼中她们是最尊贵的宫妃,可是在帝王的眼中,或许是像良太妃一样的贡品般送来的女子,像个礼物一样的接受了。

    或许是像淑太妃跟贤太妃这样,娘家劳苦功高,不得不为了给予一个表面上的殊荣,和稳定人心而纳入宫中的。

    最后就是像太后这样的女子,娘家在朝中名望颇高,门生遍地。纳她为妃,就是等于握住了半个朝纲,看起来是那么的水到渠成的事情。

    只是从没有人问过她们愿意不愿意,宫妃的名义好听,但终究只是妾室,她们只是被迫的接受着命运安排好的一切。

    “我一个高门贵女,一直屈居在琳琅那样出身的女子之下。我不是不怨恨。该庆幸的是,她没有子嗣,不然如今的皇帝,就不是吾儿了。”

    太后幽幽的说着,“我最怕的,就是皇帝重蹈覆辙曾经的宸妃之事。他爱你,这是多少后妃求之不得的幸运。”

    我苦笑着摇头,蘸着茶水写下:[非我所求]。

    太后淡淡的扫了一眼,“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别无他选,他是皇帝,你无法违抗。”

    我闷闷的扭头看着树上的莺儿,若不是为了云渡的几十万人民,我也不愿意离开我家人。

    “好了,哀家今日想告诉你的是,若是你不做任何有损圣誉,霍乱后宫之事,哀家不是不能容下你。”

    太后冷冽的扫视着我,两片朱唇吐出冷冰冰的字。

    “这是哀家对皇帝做出的让步,是因为哀家是一个母亲。但若是你敢逾越雷池半步,那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看着太后说狠话的样子,跟我第一次见到她如沐春风般的和气截然不同。两张脸交叠在一起,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但你始终都会无名无份,哪怕是死也不得入皇陵。史书,民间,都不会有你的任何记载。孙后已死,你就更不可能是她。这是哀家跟皇帝提的条件,你可愿意?”

    我释然一笑,用手指写下成交二字,就离开了凉亭。

    我能感受到身后太后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怨恨。可我着急接我的小承稷散学,才懒得理会。

    如今太后这一关算是勉强过了,希望安稳的日子可以好好的过一段时间。

    承稷开心的晃动着我给他买来的糖葫芦,晶莹剔透的糖浆包裹着一个个饱满的山楂,我特地嘱咐了,不要特别酸的。

    想着给稚红和铃兰也带一些,我索性就全买了,我跟承稷一个拿着一串,一个扛着插满糖葫芦的底座悠闲的在长街上走着。

    “姨母你真好,谢谢你。”承稷嘴巴两边塞得满满的,像个可爱的小松鼠。

    我也十分高兴他开心,用手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我们就这么一路嬉闹着回了上林阁,阿凝早早的等候在门口。见我扛着一大堆的糖葫芦,连说了好几个乖乖。

    “你这是把卖糖葫芦的生意都抢了吧?”阿凝调侃着我们说道,承稷连连摇头。

    “母后,这糖葫芦可好吃了。”说罢就跳起来,从上面扯下一根递给阿凝。

    阿凝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脸上多都是幸福的笑意。我看着其他宫人们也望着糖葫芦,很是好奇的样子。

    索性就拔下好几串,塞到了东兰她们手里。连连示意快吃,反正还有好多呢,应该够稚红铃兰,还有我饱餐一顿了。

    我跟阿凝比划着说了太后主动找我和解的事情,阿凝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般。

    “太后居然主动找你和解?她何其高傲的人啊,看来是皇帝真的吓到她了。”阿凝说道。

    我点点头,与其说是和解,不过是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接受罢了。周伯珩不可能处死我或者是放我出宫,只能如此了。

    “也不乏是一件好事,起码以后不用担心那日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阿凝握住我的手,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笑着拍拍她的手,如今是春日,万物疯长,我们也好好好生活才是。

    阿凝跟承稷盛情难却,我在上林阁用了晚膳才回来。等我欢欢喜喜的扛着糖葫芦回到坤宁宫,周伯珩正面色惨白的站在殿门口。

    看到他原本高高兴兴的心瞬间就耷拉下来,我也顿住了欢快的脚步,默默的穿过他走进去。

    我拔下糖葫芦,分给坤宁的宫人们,还剩余许多,我倚靠在墙角,有些懊恼要怎么办。

    周伯珩自顾自的坐下倒茶,我的余光看到了他手上的绷带。

    “刚刚看到你抱着糖葫芦跑进来,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的样子,我似乎看到了几年前的小七一般。”

    周伯珩的语气平淡,眼角都是笑意。

    “我许久都没有看到你这么高兴了,真希望以后的每一日,你都能如此高兴。”

    周伯珩带着期盼的语气说道,可我始终僵硬着不回头。

    被强迫回到燕岐已经有半年,这半年里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断,不停的有人想要杀了我,夜里难免时常惊醒。

    我在这个偌大的坤宁,像是一只被关在华丽笼子的金丝雀。什么都不缺,我的库房里堆满的是世间罕见的珍宝,可我却没有最重要的一个东西。

    那就是一种心安感,没有心安的感觉,哪里都不会是家。

    而纵然是已有半年,可每每看到周伯珩的那一瞬间我还是忍不住的呼吸停滞,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捶打般的难受。

    我不愿面对他,更是不想面对他。所以我从不给他任何带有一丝意味的回应,给他的始终都是冷淡。

    “小七,我从太后那保下了你,以后不怕了,绝对不会还有人找你的麻烦了。”

    周伯珩的声音沙哑,满溢落寞。

    “这个糖葫芦,我还没吃过呢。从前母后说脏得很,我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滋味的。”

    周伯珩说罢就开始猛吸鼻子起来,我突然想起如今是春夏交接之日,他或许又要使用那个鼻烟壶了。

    我猛地转身,一把扣住了他握住鼻烟壶的手。那个鼻烟壶应声滚落,躺在地毯上。

    周伯珩有些错愕的看着我,脸上满是疑惑。“怎么了小七,你吓我一跳。”

    我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会做这个动作,但我只想制止住周伯珩再次吸食这种东西。

    自我进宫很长一段时间,因气温适宜,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导致我差点以为他不用了,可今日又再次看到。

    风先生的话犹如在耳,周伯珩离彻底疯癫,不过就是一根弦绷着。若是他彻底疯了,就会被操控。

    而有焚烧遍野的黑油加持,于东陆而言,将是灭顶之灾。

    我面色凝重,不知要怎么缓解这一刻的僵持。而那个从前陪着周伯珩来,却像个木头一样站着挑不出任何错处的李昀。

    脸色一变,眼神中带着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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