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白珈遇袭
那日的阿凝哭泣的样子像是在我心里扎了一根刺般的难受,我终日魂不守舍的。
今日清扫柜台的时候,不小心又打碎了一对鸳鸯瓶。我蹲下要收拾时,南加握住我的手。
“怎么了最近,总是迷迷糊糊的。”南加挡住我要收拾的动作,帮我捡起了碎片。
我看着他的侧脸,说出了那日跟着阿凝到了河边的事情。
南加听着,感慨阿凝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南加,我差点就忍不住跟她相认了。可是我不愿意把她暴露在危险中,或许不知道才是更好的。”我说道。
南加把我扶了起来,擦拭我眼角的泪。“你这么做很好,不要自责了。”
我点点头,把心情平复好来,专心的向着各地慕名而来的商人推销着玉秀瓷。
南加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我一看竟然是云浓写的。
信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是云浓跟莫起明成婚了,我惊讶得都站了起来。
“云浓不是不喜欢莫起明吗,怎么我们才离开半年不到,就成婚了呢?”
南加看我惊讶得嘴里都能塞进一个鸡蛋,示意我往下看。
原来自那日解决了袁师爷破坏账本一事后,云浓跟莫起明的关系就缓和了很多,逐渐成了朋友。
而莫起明在算数上的天赋也开始展露出来,不仅把原本模糊的账面整理得井井有条,还把莫家积累多年的渠道都不吝啬的分享给了云浓。
云浓的胡氏瓷现在几乎就是越州瓷器的代表,名声大噪。云浓也逐渐放下对莫起明的成见,发现他其实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玩世不恭。
反而待人有礼,进退有度。就是一根筋,所以之前才那么傻乎乎的追着她跑。
如今莫起明更是以莫家百年的家底为聘礼,愿意入赘胡家,帮助云浓的事业,着实是让云浓感动不已。
信最后说,云浓当初觉得或许应该嫁给一个比自己更强的人才好,但如今不是这么想了。
莫起明可以帮助云浓更上一层楼,也不失为良配。他尊重云浓的意见,照顾云浓的想法,支持她的事业。
还愿意不顾他人的眼光入赘,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我开心的看着信上云浓满满的幸福,替她而高兴。
南加看着我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自己也笑了起来。
“这云浓也有了好消息,不知白珈姑娘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呢?”
我看着南加,撇了撇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那人家莫起明愿意以整个莫家作聘礼,你总不能给我整个云渡吧。”
南加牵着我手,把我往前一拉稳稳的坐到他的腿上圈进怀抱里。
“我不能给你整个云渡,是因为云渡是一个国家。但是我愿意给你的,是让你做全天下最快乐的新娘。”
我耳根通红,咬着嘴唇点点头。
“我要去边境处理一些事情,等我回来,我们就成婚好吗?”南加目光灼热的看着我,搂着我的力度更加用力了几分。
我想起了多年前我们没能完成的那个约定,指尖勾起他的小指,“拉勾,不能骗我。”
南加的手有力的按住我的拇指,“拉勾,等我。”
南加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没有消息,不过倒是给塞奇雅开心得不行。
夜里她持着一柄油灯,牵着我来到家里的库房中。我见她手忙脚乱的,就帮她拿着照明。
塞奇雅在一口樟木箱子翻来翻去,拿出一套枣红的衣服来。双手一抖,一件满是精细刺绣的衣裙落在我的面前。
“呀,阿妈这个衣服真好看!”在烛火的照耀下,衣服上的绣花栩栩如生,是我最钟爱的荷花。
塞奇雅看到我喜欢的样子,也满是欣慰。“自你来到我们家的第一年起,我就在给你做嫁衣。在云渡,都是阿妈给女儿做嫁衣的。”
我的手慢慢抚摸上那衣裙,布料皆是上等。那个时候我刚刚来,家里到处漏风漏雨的。
不知道塞奇雅存了多久的钱,才能买得起对他们而言是奢侈的布料。
我的鼻尖一酸,有些哽咽。“阿妈···”
塞奇雅摸了摸我的脸,“傻女子,哭什么。你能做我的女儿,才是阿妈的福气。来,试试看合身吗?”
在塞奇雅的帮助下我穿上衣服,她端来铜镜,细细的端详着。我看着铜镜中满脸幸福的自己,觉得好不真实。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能穿上阿妈给我做的嫁衣。”
塞奇雅给我整理着领口,“我们的小白珈,终于要出嫁了。到那个时候,你会是草原上最美的姑娘。”
我握着塞奇雅的手,贴在脸颊热泪滚落,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每日都在思念南加中度过,现在玉秀瓷的销量已经趋于稳定,村民们的生活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每每跟苏牧夸赞有个好女儿,苏牧都开心得合不拢嘴。
我锁起大门,想着不知道今晚阿妈会不会做清水煮羊肉往马厩走去,准备骑马回家。
天空下起了雪,云渡在西北方,冬天总是来得格外的早。我哈出一口白气,接住了一片雪花。
正感受着雪花在手掌消融的感觉时,猝不及防被人从后背重重一击。
我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直接倒地。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后脑一阵剧痛,我感到恶心不已干呕起来。
过了一会,恢复了一些体力。我环顾着四周,我似乎被丢到了一个牢房来。
双手被两边牵起的锁链悬在半空,以一个半跪的姿势在正中央。
我头疼欲裂,不知怎么到了这个地方。
“有人吗,有没有人!”我大喊起来,希望能有人发现我。穿堂而过的呼啸的风,预示着昏迷前一秒的风雪不是幻觉。
而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我警惕的盯着来人,那人看着我满脸的不屑。“醒得还挺快,来人,抬出去。”
进来两个男子,解开我的镣铐。拖着我走了出去,我发现我身处一个地牢里。
地形复杂,看起来很大。能拥有这样地牢的人,非富即贵。看来这次是遇到大l麻烦了,我在心里默默说着。
我的身子沉重,努力的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没有力气。就这么被抬到一个房间里,直接把我丢在地上。
我匍匐在地上,柔软的地毯暖和的房子,看来我的猜测不错。我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坐在前方的男子。
脸上看来经历了风霜的样子,大概四十多。
一双斜眼不怒而威,高挺的鼻梁和坚挺的下颌曲线,隐隐约约感觉跟南加有几分相似。
他冷冷的看着我,“原来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让我那侄子神魂颠倒的。”
我忍着疼痛,不畏惧的跟他对视着。“你是何人,为什么把我绑到这里来。”
那男子没有回答我的话,他身旁一名魁梧的男子开口了:“放肆,见到王爷还不行礼下跪!”
王爷?我的大脑嗡嗡作响,在这云渡能被称作王爷不外乎就是曲培家的人。
可曲培家的人经年的内斗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唯一还有的一个王爷,那就是南加的二叔:曲培杜玲。
“跪?我也得能跪下再说。你们二话不说偷袭我把我绑来,难道不知我是王上的未婚妻吗?”
我艰难的吐着字,现在要搞清楚这个人究竟要做什么。
那男子冷笑一声,“是我无礼了,白珈小姐。我是王上的二叔,曲培杜玲。”
我冷冷的看着他,身上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坐了起来。
“今日请你到府上,是想看看我那侄儿喜欢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我摸了摸后脑,手心一片腥红。还好目前还算清醒,可是满屋子的男子,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怕是打不过。
“请?王爷好生奇怪,云渡的礼仪所谓的请就是把人打晕了丢进地牢里吗?既然已经看过了,劳烦放我回家。”
我没好气的说着。
那曲培杜玲笑了起来,“放白小姐回家?怕是不行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似乎腿脚有问题,坐在一个轮椅上。“你要做什么?”
曲培杜玲挥手示意,那两个男子又把我戴上了手脚镣铐。我剧烈的挣扎着,“你这样对待我,就不怕南加问罪吗!?”
“呵,等他回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你的尸体。”曲培杜玲说完,又把我丢回了地牢里。
我听着那些人走远,借着一个小小窗口漏出来的月光看了一眼手上的镣铐。
拔下头上的簪子,随即开始撬动起来。三五下镣铐应声而下,我顿时感到身上一轻,活动着被磨破的手脚腕。
我冷静下来,这曲培杜玲不会无缘无故的开始发难我一个女子,定是另有所图。
我一个农户之女,能威胁到他的不过是我要嫁给南加,而南加的软肋是我,以此为要挟罢了。
这曲培杜玲我之前也有所耳闻,起初是跟南加的父亲争夺王位。可是却在内斗中被废掉了双腿,有传言说是南加的父亲,也有人说是其他王子。
可不管如何,一个废人没有资格登上王位。所以曲培杜玲反而因祸得福,成为了那场内斗中除了南加父亲唯一活下来的人。
这些年也做着一个王爷,不咸不淡的过着。时不时为难一下南加,南加都看在他是个残废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的事,只怕是早有预谋。
想起苏牧他们还有南加,我必须要冷静下来想一个应对的方法。
我检查着身体的伤势,所幸无碍。只是我没有武器,只能将唯一一根簪子藏在袖子里。
关押我的人被我问得不厌其烦,说明日我就知道曲培杜玲会怎么处置我了。
我安静下来,储蓄体力,等待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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