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诡楼（三）

许玉笙往门缝上一靠。
  炙热的火焰沿着门缝溢出，甚至灼烧掉她脸上的绒毛。
  “怎么回事……”
  里面是一片火海！
  她连忙向后退去，脸上惊疑不定。
  “谁知道呢~”黎南待状态恢复正常，靠到“103”的门前按老方法看了进去。
  这边也是……
  接着，黎南就做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后退半步，扎起马步。
  “你想干嘛？”
  “踹门啊。”
  “哈？”
  还未等许玉笙的脑袋瓜反应过来，黎南已经踹向木门。
  这些破旧的木门肯定承受不了任何成年人的全力一击。
  更何况是有了系统加成的玩家。
  “嘭咚！”
  门应声而倒。
  然而……
  里面布满蜘蛛网和灰尘，唯独不见那熊熊烈火。
  “门能够踹开，肯定不是无关区域……”黎南思索着，准备进屋一探究竟。
  而这时。
  身后传来“吱吱”的开门声。
  两人转身看向声源，皆露出警惕的动作。
  “你们两个干什么？小偷吗？！”这是从105房里走出来的一名老婆婆。
  老婆婆从身后拿出木棍，同样警惕看着两名玩家。
  黎南只用零点几秒的时间就堆起满面笑容。
  “老婆婆，我刚刚见里面着火了，就想破门而入。”
  并且撒谎也不用打草稿的。
  许玉笙鄙夷地看了黎南一眼，把手弩放下。
  “什么着火了？！梅姨！有人把你屋子的门拆了！”
  103房内传来鞋子拖沓声，“谁这么大胆啊！”
  黎南又转头回来，心中一惊。
  屋子还是那间屋子，只是里面的灰尘和蜘蛛网不知何时被打扫干净。
  一个拿着烟斗的大妈已站到门前紧盯着黎南。
  许玉笙想为黎南开脱，可又不知说些什么。
  而黎南却能面不改色，轻笑道：“多少钱，我们可以赔。”
  谁都无法想象，这货在现实当中竟然是只社恐。
  大妈朝两人扬扬手。“走走走！不用赔！”
  黎南眼睛微眯，随即转向105的老婆婆。
  他给了许玉笙一个眼神，接着才道：“我们是附近大学新闻部的成员，我想采访你们一些事。”
  许玉笙也应和：“对，请麻烦您配合。”
  “又来采访！？”
  又？
  黎南注意到这个用词。
  老婆婆眼睛扫过两人：“哪个大学？”
  许玉笙一下子呆住。“哪……”
  “奎峰大学。”
  这是报纸上的提示。
  黎南笑着接道：
  “真的不好意思，我们只会在校内发布。而且现在截稿日期也差不多到了，您看——”
  “好了好了，”老婆婆语气显得不耐，“都进来吧。”
  黎南：“那打扰了。”
  许玉笙看向黎南的表情有些惊讶。
  哑巴说这些场面话都这么溜的么？
  以后她骂人都不敢骂别人是哑巴了！
  房间内部就像所有普通旧居民家庭一样。
  蛛网很少，灰尘也很少，但东西都很旧。
  “坐吧。”老婆婆说道。
  家里只有两张小木椅。
  要是他们俩坐下，主人就得站着。
  尽管是在游戏里，黎南还是摆手谦让：“还是您坐吧婆婆，我站着就行。”
  黎南不坐，许玉笙自然也不好意思坐下，选择站在黎南身后。
  对方根本没有提前跟她透过气，许玉笙也完全不知道黎南想说什么。
  最好的默契，便是合适的时候缄口不言。
  黎南没有废话：“老婆婆，我想问问关于这栋楼，‘404’房的事。”
  他没用“租客”的身份询问，就是害怕打草惊蛇。
  旁敲侧击总是能取得意料之外的效果。
  “哦，404房啊。”婆婆脸上没有丝毫疑惑之色，仿佛早已猜到一般。“问吧，你们想问些什么？”
  “404请问……房闲置了多久？”
  “闲置？”老婆婆神色疑惑：
  “404一直有人住啊。”
  黎南隐秘与许玉笙交换了个眼神，眼底都藏着一抹震惊。
  如果一直有人住，那他们算什么？
  租客总不可能跟原主人合租吧。
  黎南思索了片刻，道：“能把您知道的事告诉我们吗？”
  老妪沉默着，似乎在组织语言。许久她才道：
  “那间屋子里住的是两母女。母亲好像是一个摄影爱好者，之前经常能看见一家三口出去玩……
  可现在很少见到她们出门。传言是那家人的丈夫走了，唉~都是苦命人啊。”
  黎南不好意思般笑道：“冒昧问一下，之前采访过您的是什么人？……只是好奇。”
  老婆婆摇摇头：“他虽然不是好人，但我答应过他保密。”
  “非常抱歉，十分感谢您的信息，那我们就先离开了。”黎南说完，示意许玉笙离开。
  老妪起身送客。黎南见此婉拒：“您就坐下吧，不用出来送了。”
  两人走出房门，看着门扉慢慢关闭。

  四周依旧那么寂静。
  黎南的笑容也渐渐冷寂下来。
  “谁能分辨得出这是游戏还是现实。”许玉笙忍不住自言自语。
  等级越高，排到的NPC都宛如人的模子里刻出来一样真实。
  这个世界仿佛就算他们不在，也能照常运转。
  就像第二个地球。
  深吸一口楼道间腐朽的气味，黎南摇摇头，没发表意见。
  “走吧，先去二楼看看。”他走在前面。
  到达二楼，两人都被眼前景象惊呆。
  二层布局与一层一模一样。
  然而，二层有一半被烧得黝黑。
  黎南和许玉笙所处的这边则处于正常。
  “201、202、205、206……”
  黎南所说的这些房号，都在被烧焦的那一边。
  身形一顿，许玉笙连忙跑回一层。
  如今的一层也与二层一样，经历了火灾。
  105房门忽然倒塌，一个着了火的伛偻身影从里面爬出。
  老太太身上的火焰时有时无，许玉笙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眼花。
  没过几秒。
  几分钟前还交谈甚欢的老太太，此刻已然倒在地上。
  许玉笙沉默片刻，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黎南就在身后。
  二人什么也没说，回到二楼。
  烧焦的那一边屋内已经什么都没有，无需探索。
  “能打开的房间都能搜索。”
  短短一句叮嘱，黎南与许玉笙分开行动。
  他去左边搜索203与204，许玉笙则到右边搜索207与208。
  气氛一时间变得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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