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江依的呼吸有点乱
小玫很快把新杯子拿过来了, 江依笑着道了谢,挺仔细的把杯子拿到水龙头下洗了,又给郁溪倒了杯水, 桃花眼飞扬着对郁溪说了句:“慢点儿喝, 小心别呛着。”
郁溪说:“喝水都能呛着, 你以为我几岁?”
江依歪着头思考了一下:“三岁?”
她笑着拎着球杆走开了,郁溪没了做题的心思,趴在前台桌上, 对着江依刚给她拿过来的水杯发愣。
水杯透明的, 印着一朵一朵黄色的向日葵,郁溪倒没觉得这杯子可爱, 但她估计这杯子在女生眼里就是挺可爱的, 因为小玫刚拿过来时特舍不得的说:“哎呀, 我都不知道店里还有没有这一款。”
“没有你就去买豹纹的,更适合你。”江依笑着把杯子抢过来:“这种可爱的还是更适合小妹妹。”
江依又拍拍小玫的肩:“请你吃炒粉,加火腿肠。”假装生气的小玫这才笑了。
走之前她冲郁溪眨眨眼:“有姐姐疼可真好。”
郁溪勉强扯起嘴角:“是呀。”
她眼神从杯子上移开,望向台球桌边的江依, 两个混混正把江依的球技吹得天花乱坠的, 江依把球杆立在一旁, 自己扶着腰喝水, 嘴上笑着, 眼神却轻飘飘的。
她每天都涂那样斑驳的漆红口红,把杯子放回去的时候, 杯沿一圈浅浅的唇印, 隔老远也能看见。
江依眼神好像要往她这边飘来, 可一察觉到郁溪好像在看她时, 又咻一下飘走了。
到这时, 郁溪更确定江依在躲她了。
台球厅打烊很晚,这天郁溪不用去书店打工,就一直待在台球厅,做了会儿奥数题后,又拿撮箕和抹布把台球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老板刚好傍晚回台球厅拿东西,一进来又出去了,看一眼门口的招牌:“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整个台球厅干净得发光。
江依笑:“我这小妹妹老实得可爱,每天打扫都当大扫除呢,老板你是不是得加钱?”
“加钱加不起。”老板一挥手:“店里的汽水随便喝,好吧?”
江依笑着在老板肩上拍了一下:“小气。”
老板拿了东西笑呵呵走了。
郁溪坐在前台桌边,地不平,塑料凳子摆在上面摇啊摇的,她无意识的晃着凳子腿,看着跟老板调笑的江依。
郁溪发现江依这人的风情,不止体现在她的一颦一笑,还体现在她的每个小动作。比如轻轻在人肩膀上拍一下,或者轻轻在袖口拉一下,她整个人柔得像柳枝,做起这些动作来就一点不生涩,也不像油腻腻的勾引。
就是风情,风情万种的。
但郁溪突然发现,从昨晚她用脚趾轻蹭江依小腿、江依躲开以后,江依就再没对她做过这些小动作了。
台球厅打烊以后,江依带郁溪去吃炒粉,因为答应了要请小玫,所以今天还多了个小玫。
江依要了三份炒粉,加了三根火腿肠,又冲老板说:“老板帮我们炒好一点,外香里嫩那种。”
老板特热情的颠着锅:“好叻。”
郁溪在一边看着,估计江依自己都没意识到,刚才她一撩头发冲老板那一笑,有多么神奇的魔力。
很多年后有个词叫“社交nb症”,郁溪觉得她十八岁见过的江依就是“社交nb症”鼻祖,根本不用特活泼或特多话什么的,就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把身边的人全处下来了。
风情长到骨子里,就一点不显脏,让人如沐春风的。
三人坐到塑料凳上等炒粉。
郁溪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江依还以为她在干嘛呢,结果她快速摸出卷成一卷的钱,往江依手里一塞。
指尖轻触江依的手指,江依的手一缩。
郁溪的眼神黯了黯。
江依低头,才发现郁溪塞给她的是钱:“什么意思?”
“今晚我请。”
“看不起姐姐是不是?”江依笑着把钱扔回给她:“怎么可能让你请客。”
郁溪说:“我现在打两份工,有钱。”
江依说:“那也不可能让你一个小孩儿请。”
郁溪:“考上大学还是小孩儿么?”
“不是么?”江依笑盈盈看着她,一条腿架在膝盖上,抱着膝盖晃着小腿,她身上艳紫色的薄纱裙摆就跟着一飘一飘。
江依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裙摆,拽起一角问小玫:“我今天是不是穿得像根茄子?”
小玫点头:“是有点。”
郁溪微动嘴唇,想说什么,又忍了。
因为她想说的那句话太文艺了,文艺到不像她会说的。
她想说,江依不像茄子。
像一个瑰丽的梦。像一片夏夜的天空。泛着玫瑰紫,坠着星辰。
如果可以,她想永远不醒过来。
江依跟小玫说完话又转向她,撑着下巴翘起唇角:“说自己不是小孩儿的话……亲我一下?”
小玫发出一阵爆笑:“依姐你别逗人家小妹妹了,是不是想把小妹妹吓晕过去继承她的炒粉?”
江依微笑,看着郁溪,又好像没看,漆红的嘴唇在夜色里闪闪亮的。
郁溪的手藏在塑料凳下蜷紧。
小玫不知道的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她早就已经和江依亲过了。
在她成人的当天。
只是现在,江依做出这副轻浮的样子,江依很了解她,知道这样她反而亲不下去。
小玫笑够了看着郁溪说:“小妹妹,你要不要抓住机会?多少人想亲我们依姐都没机会,亲了就赚了。”
郁溪缓缓摇头。
她现在亲上去成什么了?跟那些想占江依便宜的客户似的。
她一摇头,江依唇角就浮出一缕轻笑。
她觉得江依得逞了。
显得她像个害羞的稚嫩的青涩的雏儿,一个还没开蒙的小孩。
三人围坐在同一张塑料凳边,却被江依的一个小伎俩划出一道隐形的鸿沟,稚嫩的郁溪在这边,成熟的江依和小玫在那边。
小玫笑着说:“依姐你真的把小妹妹吓坏了。“
郁溪想说她没被吓坏,她只是不喜欢这样。
她看着江依,江依去不看她,抱着膝盖裙子勒出一道褶,笑看着塑料等中心镂空的那个圆洞。
郁溪忽然意识到,江依今晚没点啤酒。
因为小玫在,她微微凑近江依耳边:“你是想省钱么?我给你点。”
江依扑哧一声笑出来。
小玫说:“什么笑话啊怎么只给依姐讲?”
江依笑着说:“小妹妹问我是不是没钱喝啤酒,要请我喝一杯,好可爱。”
小玫也笑了,她告诉郁溪:“你可别傻了,依姐可是我们台球厅最有钱的,她要请客你就乖乖让她请。”
“小孩儿,姐姐只是不想喝酒。”江依冲她眨眨眼:“年纪大了,准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小玫插了句:“依姐你到底多大?”
江依眉飞色舞瞟了她一眼:“狐狸精不是至少一千岁?不然怎么成精?”
小玫笑翻了:“好吧无法反驳,老祖奶奶。”
江依悄悄瞥了郁溪一眼。
小孩儿低着头,没说话了,也不知是不是信了。
其实江依今晚没点啤酒,确实是想省钱。现在她银行卡被冻结了,在台球厅当球妹也赚不了多少,她想在叶行舟来找她以前,能攒一点是一点。
至少攒到感冒请三天假,也不会把自己饿死的程度。
她自嘲的笑笑,发现郁溪在偷偷看她以后,嘴角那抹笑又变得轻飘飘不留痕了。
吃完炒粉,小玫向江依道了谢,三人就散了。
走在深夜的石板路上,月光影影绰绰,铺了满地,像两人都无法言明的心思。
江依艳紫色的裙摆一飘一飘,轻扫着郁溪的牛仔裤。
郁溪觉得江依有时候离她很近,有时候又离她很远。
有时候对她照旧亲昵,有时候又好像在躲着她。
郁溪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跟你说个事呗。”
“什么?”
“你以后省着点花钱。”
江依不在意的笑着:“小孩儿管起我来了?”
郁溪默了默:“不是。”
只是她不知道江依欠人那么多债,跟江依花钱大手大脚有没有关系。
江依说:“小孩儿你真别操心了,都跟你说了我欠债那些钱,攒差不多了,很快就能还清了。”
她冲郁溪招招手:“我送你一礼物。”
郁溪伸出手,一个轻飘飘的信封就落到了她手上。
郁溪打开,是一张机票,日期是高考填志愿的后一天,目的地是郁溪想了很久的邶城。
郁溪第一反应是:“多少钱?”
“怎么又在说钱啊小妹妹。”江依笑着:“都跟你说了姐姐不差钱,我找市里的一客户帮我买了送过来的,不过隔壁市才有机场,到时候你去那儿坐。”
郁溪低头看着机票,一张一千块,可江依不是说她欠的债都还要攒攒才能还上么?
郁溪把机票装回信封:“我自己打工有钱,我可以坐火车去邶城。”
“那能一样么?”江依说:“你一学航天工程的,入学了连一次飞机都没坐过像话么?”
她眯着桃花眼笑一笑:“你不是说要记得我么?小孩儿你以后肯定会飞黄腾达的,到那时你想起来,至少这张最重要的机票是姐姐送的。”
郁溪摩挲着手里的信封:“江依。”
她叫着江依的名字,月光清清皎皎的洒下来。
“其实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记得你的。”
江依笑着凑近郁溪。
月光太清朗,可女人浑身带着香,那淡淡的月光,就变成了氤氲的紫。
“真不想要机票?”她吐息如玫瑰,每说一个字都像羽毛撩在人心上:“那你还我。”
郁溪不知世界上怎么会有人魅成这个样子,在月光下看,一双桃花眼,配着柳树般轻摇的腰肢,真像什么桃树柳树之类的成了精。
郁溪吞了口口水,觉得自己就是那误入歧途的书生。
她定了定神,把装机票的信封往江依手里递,没想到江依手一缩,笑着指指自己胸口:“往这儿放。”
今天江依穿一件艳紫色的裙子,裙摆是轻盈飘逸的薄纱,但上身是紧裹身材的吊带。这衣服穿郁溪身上能有一马平川的效果,但穿江依身上,胸前就群山起伏的。
紧而薄的材质被两座山峰撑起来,中间就是幽深的沟壑,在月光下形成一片阴影,勾引着人往里看似的。
郁溪红了耳朵,移开了眼神。
她发现江依这女人的小伎俩真是很多。
一个动作,让郁溪想起俩人初见的时候,郁溪拿着一卷钱往人胸口塞。
到了现在,等她真正跟江依熟了之后,她却不敢了。
而且江依越轻佻,她越不敢。
江依一定是故意的,当郁溪红着耳朵移开眼神后,还机票这事暂时就被揭过去了。
往回走的路上,郁溪格外沉默。
虽然她平时也挺沉默的,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但那时她眼里是江依飘逸的裙摆,鼻端是江依的香水味,耳里是江依的高跟鞋踢踢踏踏。
而现在她在全神贯注想一件事——
从江依不跟她共用一个杯子,到在炒粉摊撩自己亲她,再到还机票时让自己塞她胸口。
所有证据好像都指向一个结果——江依真的在躲她。
想事想的太专注,以至于郁溪再一抬头的时候,发现俩人没走回江依的出租屋,反而走到台球厅这边来了。
郁溪问:“你忘带东西了?”
江依笑笑:“帮个忙呗。”她让郁溪一起帮她抬那厚厚的卷闸门。
卷闸门不是自动的,往上抬时就巨沉,郁溪抬着卷闸门,瞟一眼另侧的江依。
昏黄的路灯洒在江依身上,江依白皙的皮肤就变为暖黄,光晕把江依的轮廓线晕染得有点模糊,整个人就有了种朦朦胧胧的不真实感。
那时郁溪忽然有点想哭。
也不是难过什么的,就是鼻尖一阵酸意,也许是年轻人的矫情作祟,她总觉得江依就像此时眼里看到的,有种不真实感,轻飘飘的,好像一不注意就会飞走了,不像卷闸门,能被人踏踏实实抓在手里。
进了台球厅,江依也没开灯,径直往里走,郁溪以为她进去拿个东西就出来,站在门口等。
结果江依叫她:“你过来。”
她顺着江依的脚步,这才发现江依走到了台球厅最里面,郁溪走近,她拧开一盏小小的灯,很暗,但可以看到眼前是一间储藏室,不过现在没当储藏室用了,而是摆了一张小小的床。
“这是老板以前睡午觉的地方。”江依说:“不过他再婚以后很久不在这儿睡了,我问过了,他说你去邶城前可以在这儿睡两周。”
还很贴心的说:“放心,床单我换过了,从我家拿来的,很干净。”
郁溪盯着那床单,连床单都透着粉紫,柔柔媚媚的,很有江依的风格。
郁溪在想,江依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儿?是她去书店选奥数题册的时候吗?
她张口:“我为什么要睡这儿?你家怎么了?”
“我家不是只有一张床么?”江依笑得顺理成章的:“在这儿你不是可以一人睡一张床么?你总说自己不是小孩儿了,只有小孩儿才喜欢跟大人睡呢。”
她像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好笑,轻摇腰肢笑得前仰后合。
郁溪没笑,淡着一张脸,轻声说了句:“要是我就喜欢跟大人睡呢?”
江依就没笑了,她说:“可我不喜欢跟小孩儿睡。”
郁溪说:“为什么?”
她觉得自己在江依面前挺没出息的。江依有那么多小伎俩,可她就像那种咬着人衣摆不放的小狗,一句一句“为什么”,就是她抓着江依的衣摆不甘放手。
“为什么?”江依轻晃脑袋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像是觉得她问得很奇怪似的:“大概因为我还没结婚?身上没什么妈味?”江依笑着:“现在就开始带小孩儿睡,早了点吧。”
郁溪说:“干嘛总说我是小孩儿?”
江依笑着睨她一眼:“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本来还是小孩儿啊,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儿。”
郁溪说:“你放屁。”
江依立刻瞪她一眼:“小孩儿怎么说脏话?”
郁溪:“都说我不是了。”
那盏暗暗小灯的开关就在她眼前,她伸手把灯关了,一转身就把江依抵墙上了。
卷闸门外的路灯照不进来,两人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
江依被郁溪抵在墙上,能闻到郁溪身上的味道将她包裹。
那是古早洗衣粉的味道,阳光的味道,躁动荷尔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叠加出一种独属于年轻人的味道。
江依嗓子里挤出一句:“疯了吧你?”
她该第一时间推开郁溪的,可少女的体温烫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郁溪把她抵在墙上啊,双手在她耳侧撑墙上,围出一个小小怀抱,压低声音问:“为什么躲着我?”
郁溪觉得江依是老狐狸,恢复镇定恢复得很快:“大概是因为你没给钱?”
郁溪不接招:“别跟我演,认识你这么久,我没看你收过哪个客户的钱。”
江依笑得低下头,长长的卷发就一荡一荡,隔着薄薄t恤扫在郁溪的肩胛骨上:“小孩儿,我收钱的时候还能让你看到?”
“行。”郁溪说:“那我给你钱。”
江依说:“不收。”
郁溪凑近她:“别人都行我不行?”
江依都感觉郁溪在微微发抖,连呼吸都发颤,可没有后退的意思。
也许这就是少年,莽撞又怯懦,卑微又骄傲。
江依回答:“你太小了,让我有种犯zui的感觉。”
郁溪:“所以跟你说我满十八了。”
“这不是满不满十八的事儿。”江依:“小孩儿就是小孩儿,不然我问你,你会什么?”
郁溪抿了下嘴:“要不让你看下我会什么?”
其实郁溪什么都不会。
她知道自己喜欢女人,是一种天生的直觉。
可关于如何“喜欢”女人这事,她以前一直忙着搞学习,也没研究过,全部的知识,都来自曹轩给她那本姑嫂题材的旧小说,可那上面都是文字,很抽象,有些姿势和手法,郁溪都不是很能想象的出来。
可她就是不想退让。
她抵着江依,还是像那种咬着人衣摆不愿放开的小狗。
她就是不想放开江依。
而且她觉得江依的呼吸有点乱。
她在犹豫,应该先低头亲下去,还是先把手放到江依胸前。
那旧小说上怎么写的来着?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呼吸也和江依一样乱,可她觉得江依不一定会拒绝她。
可就在这时,窗外一只不知哪来的猫,“喵”的叫了一声。
郁溪:……
两人之间全靠微妙的气氛撑着,猫突然一叫,打破那撩人的寂静,两人之间紧绷的弦就断了。
江依笑着伸出手,绕到郁溪身侧,在郁溪腰上轻轻一点。
郁溪本来就紧张,这会儿跟触电似的,猛地就把围着江依的双手收回来了。
江依笑得就更妩媚了:“就说你是小孩儿嘛。”
郁溪就是这样。感觉江依紧张的时候,她胆子能大一点。江依一撩一狐狸精,她就怂了。
江依不着痕迹的从她身边退开:“小孩儿这也就是在祝镇,你看小玫她们都只比你大一岁,所以你觉得这样很正常,其实你们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江依走到墙边把灯打开,猛然亮起的灯光刺着郁溪的眼,江依蹭到房里唯一一个旧立柜上坐着,没骨头似的靠着墙,卷曲长发蹭在斑驳的墙上。
她懒洋洋笑着:“等你去了邶城,就会发现事情真不是这样,你应该去跟你同龄的小孩儿去谈恋爱,去喝酒,去笑去闹,然后你才算长大了。”
郁溪垂手站在一旁,问了句:“那你呢?”
“我?”江依笑:“我已经老了,老得没有耐心,等任何人长大了。”
她从立柜上跳下来,像夏夜的一阵烟,飘走了。
江依回出租屋以后,站在门外的走廊上抽一根烟。
说来好笑,她之前明明不抽烟的。就这一两个月的功夫,烟瘾却大成这样。
大概她喜欢抽着烟想事。
比如想,刚才郁溪抵上来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逃开。
她对着月亮,吐出一缕薄烟。今晚月明,连一丝遮蔽的云都没有,皎皎月光,好似能照透人心里的一切欲望。
是欲望么?她本以为自己早就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可原来年轻的身体是这样,年轻的,朝气的,蓬勃的。
她没想做什么,不然真跟犯zui似的,不过本能的向往着靠近,有时就会有一瞬间的晃神。
那么,早点送郁溪走这个决定,就再正确不过。
她还有一张卡,连是什么时候办的都忘了,好像是为了卡面的图案办的。翻出来之后依稀想起,不知什么时候的一笔劳务费曾打到过这张卡上,吃了两顿饭买了两件衣服,就只剩两千块了。
她就用其中的一千块,给郁溪买了张去邶城的机票,刚好有个常来打球的小混混,要从市里回祝镇,给带回来的。
走吧。
江依对着夜空又吐出一缕薄烟。
那浩渺的天空,才是属于郁溪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直球!说到年下必须得是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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