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演戏到命案
她是完全不会演戏，表情像提线的木偶，动作像逐帧的动画，说话像零下三十度的湖面。
在剧组里的人大多都从业了数年，像她这般完全外行，还是第一次见。这些人只当是一种工作，而对于铁牛而言，这就是他是否破产的关键。
他不禁隔空大喊。
“叶胜男，加把劲啊！！！想想荣华富贵，想想锦衣玉食的大房子！！！一个月不到五千块的小警察，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
“好烦，我不演了”
“等下，请等下。。。。”
她依旧没有干劲，铁牛已经能预感到负债累累的生活在向他招手了。
于是他时常待在现场，场内助理撵他离开，他也是脸皮厚，见人不注意又跑回来。
而在场内还有一个重要角色，就是主演了，主演在影视圈一直过的顺风顺水，这一次又得到知名导演的提携，本应该是一次巨大的机遇，可是叶胜男的出现，让他的愿景破碎了，她是完全不会演戏。。。和她待在一起，又不禁自惭形愧。
这该如何是好。。主演感到压力山大，发挥也开始失常。
就这样吵吵闹闹过了一个上午。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块油菜花田，每年的春季都会吸引大量的游客。虽然拍摄不顺利，游客倒觉得有趣，而且目光都锁在一个吵闹的铁牛身上，驻留观望，不禁心悦。
叶胜男心想，不就是为了兼职的几百块薪水，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不予理会，依旧是懒散的模样。
两个星期后，主演的压力逐渐增大，最后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他这样下去迟早把自己整抑郁了，恰好这时，又有人经过经纪人拿来了新戏的剧本，他便借故跑了。
又一个主演跑了，还听说要选新的主演，山里的人听着热闹，也去现场见识见识
到了现场，果然人挤人，一眼看不见，等了一个下午。见到大娘儿子，原来人选早定，白忙一场。
问是谁，大娘儿子也摇摇头。
清晨。
场内的助理又一次看见了铁牛，大声骂道
“好你个铁牛，又来啦！！！！！”
每次撵他走，他就会回来，今天倒好，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了！
他急急冲上前，但见到铁牛的衣服又退后了几步，一副难以相信的模样。
“你怎么穿主演的衣服？”
铁牛轻佻笑道。
“既然喜欢玩，那就刺激点咯“
此时，助理突然意识到，周围人并没有在意铁牛的着装，反而化妆师在帮他打理衣服，他叫道
“你。。。“声音开始打颤。”你竟然。。。“
铁牛轻轻笑着，瞧着助理因惊愕扭曲的脸。
这部戏是讲诉进步青年奔往前线，在五年后有一封遗书传回村里。
可是叶胜男见了信，面色平淡，眉毛也不挑一下，这本该是全剧的一大高潮，她竟然是无动于衷。
转眼又过了五年，火车下来了一人，原来是没死的进步青年，他回到了村中，看见了油菜花女主，还有她怀中的孩子。
这是第二幕戏，原本是讲诉进步青年因此误会，从而远离的女主情节，没想到叶警官面色太冷清，那孩子竟然嚎啕大哭。带着铁牛自己都笑出来。
完了。
铁牛心想已经完蛋了，他并没有注意到，围观拍戏的人比两星期前多了许多，网上也开始讨论影片。
进步青年不敢相认，转身离开，却听见孩子唤她姑姑。
这是第三幕戏，全剧的反转情节，铁牛走上前，却没有说出一句台词。
叶胜男提示他，但连日来的绝望场面，他已经心如死灰。“不用了。。。。。。已经结束了。。”
整部剧完全脱离了剧本，虽然游客看的开心，但只是建立在铁牛的痛苦上。
电影杀青后，为了还上巨大的债务，他应聘了一份矿工的工作，据说是常年缺人，一个月的工资是市平均工资的十倍，而且还没有特别的技能要求，他感到有些奇怪。
但还是愉快接下了。
电影上映，男女主的演技生硬，剧情也一塌糊涂。但出乎意料，讨论影片的人越来越多，影院排片也开始增加。
制片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竟然出现了火爆的场面，而同档期竞争的，可都是名角出演的大作。
但铁牛并没有看见，已经往山里□□工去了。
那是一个平静的早晨，的公办桌围满了人，她拨开人群，却发现同事用一种异样，甚至惊讶的眼神看她。
她这才从桌面看见了一张大额的支票。
可是铁牛并没有看见，
再一次听见他的消息，是位于木家村一个月前的凶杀案。
木家村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村落，村里以卖人偶和棺材为生，一个月前，有二十个年轻人来到这个村落，其中有一个年轻人，让人一眼就难以忘怀，也就是这个年轻人，突然杀了同行的十六人。
木家村人报了案件，隔壁市向lq市里发来了调取档案的申请，也就被叶胜男知道了这件事。
两天后。
叶胜男坐车，往木家村。
她望着窗外，黄色的浓烟遮住车窗，因为视线不好，驾驶车辆的吴观致开的并不快，叶胜男从眼尾的余光中，看见了一个人影，好似一根棍子似的人影。
那人影在浓雾中跳动，指甲竟如食指长度。
她忽地扭头，竹林很快就远去。人影也看不清了。
她原本想喊停车辆，不料吴观致说道。
“叶长官，说来你可能不相信，那个盗墓贼也在木家村，刚刚传来消息，他被先到的同事抓住了。。。不过好像已经疯了。”
她很快被这个消息吸引了注意力，就没管刚刚的人影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村里。“
“谁知道呢，说不定又发现了什么“
“。。。。。。。。。“
说的盗墓贼正是刘武举。他已经是疯了，却出现在了木家村。
来到木家村，黄色的浓烟比之前更浓了，从十步外只能看清人的轮廓。
她向村民核对了证词，说法都和报告的一样。
说是一个月前，木家村来了二十个青年，其中一个样貌出众令人印象深刻，但两个星期后，这些人就死掉了十六个，其余四个不知踪影。
村里来了搜查队，当天开了一个小会，下午时分就有人带队搜山了。可是这第一天过去了，二十人出去，回来的却只有十八个。
第二天又是同样的情况。
铁牛杀人的地点是一座祠堂。叶胜男和他相处已久，心知他不该会犯下这种命案，于是便一个人来到了祠堂。
只见漆黑的两根大柱立在石门前，浓雾散了又聚，依稀能看见天井有数十个人影。
她打了声招呼，没人应她。她缓缓踏进石门，人影一动未动，屋内一片死寂，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一人影立在天井旁侧，手伸向远方，好似打着招呼，其身侧又有人影蹲下，手捉着筛子。
她又继续打了招呼，轻脚往前走，那人影好似一个贵妇，坐在太师椅里，手往食指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叶胜男轻步走去，雾气渐渐推开，她被小小惊了一下。
坐在太师椅里的贵妇，双眉舒展，垂目看向食指，但即使栩栩如生，也看得出这些不是活人。
她退了两步。
蜡像的表面涂着一层黄浊的油脂，眼珠子一动不动，她就这样退了几步，踉跄地撞到了一个人。
她猛地回头，来人是一个高瘦青年，他比叶胜男高半个头，长发束起，嘴角有一颗黑痣。
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看向她，然后忽地微笑道。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叶警官。”
叶胜男没见过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会认识她，但她很快就被另外一个念头压住了。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青年从她的肩侧看向贵妇。“这些是蜡像。”
“祠堂里头怎么会有蜡像。”
而且这些蜡像栩栩如生，不是像活人，就是活人的体态容貌，好像随时可以动起来一般。
“我们木家村世代都是做人偶的。“但人偶道人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了。
就这样说话间，吴观致也从祠堂门外进来，说是搜查队发现了铁牛，现在正提枪围剿他。就这样，她虽然有些迷糊，也只好从祠堂里出来，临走的时候，她瞥了一眼贵妇。依旧是一动不动。
而她并没有注意到，指甲油被涂了一层。
铁牛是在山道被发现的，特警提了狙击枪就架在了矮树丛里，而山道的两边也早就埋伏好了特警，准备来一个前后包抄。
叶胜男缓缓向他走去。
只见浓黄的雾气里，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半跪在地上，而他的前方有两具尸体。
“你真的杀人了。。”她问道，声音渐渐变小，人往他身边走去。
铁牛似乎没有听见，她继续向前，浓雾中看不清铁牛的侧脸，但能看见他用手在尸体上比划。
“能做到这种程度，可算是一件艺术品了。“他脸上不喜不怒，手往尸体脸上涂着胭脂。
“你在做什么？”
铁牛这才发现叶胜男，惊奇道
“你怎么来了？”
“。。。。。。。。。。。。。”叶胜男蹲下身，瞧着他身前的尸体。“是你做的？”
“是啊，好看吗？”
尸体脸上的胭脂涂的红润有生气，就像活人一样。
“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时候，离着他们不到百米，狙击手已经准备好了。虽然有浓雾遮掩，也可以看见铁牛的身影。
叶胜男再问了一边。
“那十六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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