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短发
“在北部山坡下，有一个堡垒，我想那里可以找到汽油。”
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跑到谷外，毕竟两人是手无寸铁，真对上逃犯，恐怕是凶多吉少。
叶胜男点点头，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金色的钗子把玩，铁牛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从青烟手中收来的谢礼。
“这是。。。。？”
这根金钗原来是许公子送给青烟的，精致非常，以现在的目光来看，已经是一件古董了，叶胜男也很是喜欢，说道。
“这是我的”
“不。。。不。。。这是我的东西吧”
这确实是很好的钗子。
他伸手去拿，一下被叶胜男挪开了。
“你做什么？“，叶胜男道，“这是我的“
“。。。。。。。。。。。。。。。。。“
“这根钗子就是我的啊！！”
“铁牛，你再这样，我会觉得你道德有问题。”
“。。。。。。。道德。。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我还有道德问题了。。。”
“是啊，这是我从一具尸体里拿来的，你这样不算道德有问题，就是见财起意。。挺恶心的”
铁牛自己就是那具干尸，可是这时候该怎么反驳呢。他忽地一气。
“那叶警官，我好歹救过你吧，这根钗子就当作是谢礼，可以吧。”
“。。。你这话，是承认你见财起意的险恶用心了？”
“。。。。。。。。。。。。。。。。。。。。。。。。”
铁牛哑口无言，面部开始抽搐起来。
“对，没错，我就是见财起意了。“
他伸手往叶胜男，叶胜男一脚将他撑住，手往高处举。
“好你个铁牛，表面上干干净净，心里却如此龌龊。“
“那我好歹是救过你吧。“
“你就不能学学雷锋吗？“
“雷锋是谁啊。。。“
“雷锋你都不知道，算了，你不知道也正常，那这样吧，等出去之后，我送你一套衣服好了，当是谢礼。“
“衣服，我不要。“
“是一套西服，你不要吗？“
“西服，那又是什么？“
“你连西服都不知道吗？“
叶胜男解释了一下。
铁牛是长生的人，但是在山谷里呆着久了，他也很少知道外边的事情。
“西服，好像有点意思。。。“
他又看了看钗子。
“那。。。。你跟我换？“
叶胜男伸出右手，眼神示意握手，可铁牛无动于衷，又疑惑起来。
“你不愿意吗？“
“你跟我换的话，那行，一套西服
铁牛迟迟没有握手，叶胜男道。
“握手，你不愿意吗？”
“握手？”
铁牛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被叶胜男一把握住，摇了摇。
“就是这样。“
铁牛心里恍惚，这外边的世界，到底变化成什么样了。。。
叶胜男见他愣愣的，好笑起来。
“你就跟原始人一样。“
“。。。。。。。。。。。。。。。。。。。。。。。。。。。。“
叶胜男笑起来，铁牛的心里忽然跟着荡漾，这是一个蛮横抢走自己东西的人，但不得不说，她是一个漂亮的人。
两人各自歇息，但铁牛却被一阵声音吵醒，他还以为是逃犯追来了。
黑暗中，他看见一个孤独的身影，叶胜男以草木为香，祭奠死去的同事。
她在汽车旁拜了拜。
之前她曾经说过，此次进山原本就是预料到这种结果的。
叶胜男孤独的身影越发明亮。
铁牛心想到，她或许也不算太无情的人。
“堡垒“在北边的一座山崖下，中午之前，两人就爬到了一座高坡上，这个高坡正对着山崖对面。
但这时候他们并没有下去，而是匍匐在草地上，借着树木遮掩。
因为在高坡下，他们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许厅。
这许厅堵在了前往堡垒的路上，更糟糕的是，他在用人质试探雷区。
八十年前，这里已经有雷区了。
若是铁牛的话，他肯定可以无视这个场面，可是叶胜男不会，她为人正直，不会无动于衷。
“我们去救他们吧”
铁牛想起昨晚，叶胜男自己祭奠的情景。
“叶警官，事先说明一下，我可是贪生怕死之徒。”
“我知道，你也许是一个贪生怕死，甚至是会偷窥的人。但我们去救吧”
“谁在偷看了。”，铁牛哈哈笑道。
叶警官祭奠的情形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叶警官，我需要一点报酬”
“什么报酬？”
“你的枪”
“那怎么可以”
作为一名刑警，枪是绝对不能交给他人的。
“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时候，逃犯们开始行动了，他们胁迫人质往雷区走，人质们在枪支胁迫下，一步步往雷区走。
“你是有办法的对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漂亮。”
就因为这个？
她更是觉得难以置信。
“我还以为不太算一个正人君子，起码还算一个好人，你。。。。”
铁牛表现的无动于衷，神色也颇为淡然，她看见，是瞠目结舌。
铁牛道：“你讨厌我对吧，没关系，我还挺喜欢你的。“
“你真的是令人不快”
铁牛依旧无动于衷的模样，当然，他也不厌烦叶胜男的说教。
就在两人对话间，一名人质即将踏入雷区。
叶胜男早就领教过雷区的威力，这些虽是对步兵的雷区，但一旦触碰，起码要废掉一条腿。
要是不做点什么，这些人就完蛋了。
“vcd可以吗？”
“vcd？”
她忽然想到，铁牛连西服都不认识，可能只是喜欢新奇的事物。
她简单复述了一遍vcd的功能，铁牛果然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他从一旁摸出一块不大不小的黑色石块，虽然不理解他要做什么，只见他缓缓伸出手。
叶胜男疑惑间，他握住她的手。
“成交了。”
但此刻，那名人质即将步入雷区，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晚了。铁牛是信心十足的，将一颗石子握在手心。
“这里不过百米的距离，我有把握的。”
“把握？”
“我现在子弹都能接得住。”
他往许厅脑袋上，抛出石子，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如流星划破天空，有一阵破空声。
石子逼近许厅，而刹那间，许厅安然无恙，在他的身后，有一颗石子陷入泥土里。
“是谁？是谁扔的石头？？”
许厅发现了石头。
叶胜男：“。。。。。。。。。。。。。。。。。“
铁牛：“。。。。。。我不是想找借口，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活动了，多少有点不习惯。“
人质已经步入雷区，在他的前方就有一颗地雷。他当然看不见，只是战战兢兢地往前走，不走就会死在枪口下。
人质提起脚步，脚停在地雷的上空。
这时候，叶胜男远远喊了他一声，他扭过头，只见一颗黑色的石子迎面而来。他被石子击中，倒在地上。
铁牛喊道：“好！！！”
叶胜男瞥了他一眼，其实叶警官家确实挺富有的，她的那台vcd也是价格昂贵，只是数码产品更新换代地很快，她的vcd也是老古董了。
但此刻，她不想去揭穿这个残酷的真相，让他沉浸在喜悦中吧。
这时候，许厅也从山坡下发现了他们，毕竟他们手中也有望远镜，也推测到了石头的轨道。
“走吧，他们要过来了。”
两人从山坡一侧走，铁牛观察叶胜男的神情，笑道
“山下的人是你的朋友？”
“同事”
“哦，看来你挺在意你的同事”
“就算是一块烂布，也是一条命啊”
叶胜男此刻是对着铁牛说这句话的，让他觉得，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应该跟烂布没什么区别了。
两人还在山坡往下走，他们不知道的是，许厅一行人已经开着车，从另外一边绕过来。
见许厅没有跟上来，两人慢悠悠走，忽然看见有一团黑色在草地上。
“这是什么，好像是屎。”铁牛凑近黑色的一团，蹲下身仔细观摩。
“屎？”叶胜男问道。
铁牛的食指戳进疑似粪便的黑色一团中，抠出一点，两指在鼻尖嗅了嗅。
“确实是屎。”
“是燕侠客的屎”
“好了好了，别总是说屎说尿的。
“明明你也说了吧“
“你别靠近我。“
燕侠客也在这山坡附近，它的狩猎范围广，铁牛也不是很惊讶。
两人继续往山坡下走，只见树叶晃动，没有风吹来的自然。
铁牛停了下来，就是这个瞬间，一声枪声传来。
两人都知晓是逃犯来了，赶紧往后走，这逃犯从后面追，见两人往高坡走，便命几人从两边包抄。
两人越走越快，后面的枪声越追越急，冷不防，叶警官又摔了一跤，她头上冒冷汗，是吃疼的紧。
铁牛一把将她背住，赶紧往高坡跑去。
这时候后面的枪声越来越清晰，已经是危险万分，铁牛顾不得其他，叶警官能感觉到他背后的热汗，心里却想。
若只有他一个人，应该跑的出去吧。
两人上了高坡，一边往左右走，可是都看见了人影。此时两人被困在高坡上。
叶胜男心道
一个人也好。
铁牛不知道叶警官心中所想，见她微微蹙眉，以为是着急，安慰道
“等下我可以解决他们”
叶警官笑道
“是吗”
见她嘴笑，眼皮平淡，铁牛笑道
“我知道叶警官对我多少有些误会。”
“为了vcd？”
“。。。。这个嘛，其中之一吧。”
“还有西服？”
“哈哈哈哈哈”
叶警官笑道
“可能不能给你了。“
“不会吧？“虽然知道她多少有些讨厌自己，可没想到她会赖账。
就这样，他扭头，冷不防，他被人推倒了，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他简直不敢相信。
为什么？
只看见她淡淡的眸子，手推着他的腹部。黑亮的短发扬在空中。
他摔下高坡，掉进泥地里。
这时候，他从泥地往上看，见叶警官居高临下望他，用一种高傲的口吻道
“欠的东西，我就不还了“
铁牛怔怔然，叶胜男扔下了一根金钗，当他拿在手里就明白了。这根金钗就当是所欠东西的赔礼。一个人被逮住，好过是两个人。
她毫不犹豫地往山坡一侧走去。
铁牛突然想到她之前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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