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赚钱养家
下午，郊外溪边，百岚宗五人俱是一本正经，风澄尤为明显，他心跳加速，手掌心微微出汗，期待着百岚宗能出一个举世闻名的五行全才。
没一会，他给大家讲解了五行秘卷的基础内容，半个时辰过后，他倒是讲得绘声绘色，可大家听得昏昏欲睡。
“风澄，你讲得天花乱坠，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奚蘅打了个哈欠，忍不住举手发言，这个下午让她回想起了被微积分支配的恐惧。
“我……”风澄闻言一愣，有些羞愧道：“我就是照着书上的内容加上我自己的理解来讲给你们听的……”
奚蘅回过头，发现祝清寒坐在树底下刻木头，唐琇去玩水团了，聂舟一副要坚持但坚持不下去的模样留在原地。
“说实话，你自己参悟了之后有什么变化吗？”奚蘅不顾石子地的硌人，直接躺下，半眯着眼睛看向树梢间隙的阳光。
风澄坐在她身边，一本正经地摊开书，低声道：“没有，明明这些内容我一清二楚，可就是什么变化也没有。”
要么是天资、体质原因，要么就是他们没有这个机缘。
这样惬意舒适的环境让骤然放松的奚蘅快要陷入昏睡中，一个念头却陡然在她脑子里浮现。
每个人对于知识的学习方式和理解方式都是不一样的，风澄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讲课，但大家不一定能听得懂。
她猛然坐起身来，吓了风澄一跳，风澄默默往外挪了一点，失落地看着她：“怎么了？”
“把书拿过来我看看。”奚蘅接过风澄手中的五行秘卷，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片刻后，奚蘅丧气地合上书，哀嚎一句：“看不懂。”
风澄安慰她：“若是那么容易看懂，世间就不会再是如今这般模样了。”
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五行修术样样都会。
“我就不信了，它再难还能难过数学？”
奚蘅和五行秘卷较起了劲，她看向各玩各的其他人，提醒道：“大家休息够了就来继续练。”
在风澄逐字逐句地讲解下，一步一步地调息运气。
终于，一个时辰之后，奚蘅感受到了身体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变化，一股难以言说的通透之感油然而生。
不是吧不是吧，难道真给她练成了？
她压制住内心的狂喜，逐渐平心静气，感受着周围的风动鸟鸣，感受着倾洒在侧脸的和煦日光。
那种感觉消失了。
但奚蘅没有气馁，正如风澄所说，如果五行秘卷这么容易就能学会，那这世间早就不是今天这幅模样了。
但这个下午也不是没有收获，聂舟歪打正着，五行秘卷学着学着，居然突破水修一阶了。
虽然对于修士而言，一阶突破至二阶如同吃饭睡觉一样稀疏平常，但奚蘅很是欣慰，聂舟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水修，在照顾百岚宗的生活和修炼中，她更侧重于前者。
唐琇这下子玩不下去了，现在整个百岚宗就只有他和奚蘅还在一阶。
奚蘅情况特殊，可唐琇不一样，他就是懒。
夕阳西下，奚蘅看了看天色，沉声道：“唐琇偷懒了，留下来加训。”
“我留下来陪唐琇！”聂舟兔子似的活蹦乱跳地绕着垂头丧气的唐琇。
“我也留下来。”风澄无奈地笑着拍了拍唐琇的肩膀，“你呀，是时候要改一改这顽劣的性子了。”
祝清寒抬头看了大家一眼，摊手道：“我无所谓。”
唐琇越发羞愧了，脸色通红。
是他连累大家要留下来的。
-
月朗星稀，夜里的青漯城街上一片漆黑，寂寥无人。
段华奥低声道：“阁主，城里都搜过了，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没有？”姜明煦语气陡然一转，手中照明的火焰抖了一抖，他面色阴沉了几分，目光灼灼地看着段华奥道：“赵员外那边呢？”
段华奥感觉周围温度上升了不少，他犹豫不决道：“没有什么发现。”
姜明煦手中的火焰又涨了几分，熏得段华奥满头是汗。
“你很怕我吗？”姜明煦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看着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出了不少汗。
段华奥还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嘴上却没停过，“没有，怎么会，阁主多想了，我又不是胆小鬼，再说了你……”
“闭嘴，别说了。”姜明煦听得头疼，身边又冒出了几朵飘浮的小火花，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段华奥心中哀嚎，怎么会有火修一生气就冒火花！
“再多等几日，如果还没有线索的话，那就让极意宗开一道通缉令。”姜明煦目光深邃，黑瞳里倒映着火焰。
极意宗宗主之子姜明煦打算动用私人力量了。
这话说得段华奥不寒而栗，忽冷忽热的环境让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得风寒了。
很快又冒出了几朵小火花，再多来几朵，就要烧起来了。
-
百岚宗回到废弃院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众人筋疲力尽，休息了一夜过后，祝清寒起得很早。
她面无表情地在院子里的阳光下清点这几日做的手艺品。
竹编香囊、竹编果篮、木枕、木钗等等，精美绝伦。
奚蘅伸着懒腰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满地的竹艺品和木艺品，十分好奇地盯凑了上去。
拿起竹编香囊在日光下下仔细打量，里面装着山间不知名的野花，轻轻一嗅，芬芳馥郁，她惊喜道：“真好看，肯定能卖不少钱。”
祝清寒神色郁郁，见奚蘅爱不释手，敷衍地扯出一个微笑：“喜欢的话就拿一个吧。”
奚蘅轻轻地放了回去，不舍道：“这得拿去卖呢，攒够钱了再说，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二人叫上了人见人爱的聂舟，三人乔装打扮，摇身一变，成了质朴无华、平平无奇的木修，还戴上了遮面的幕篱。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三个人在一个大树下垫了一块破布，把所有东西都堆在上面，奚蘅和祝清寒百无聊赖地依靠着树木发呆。
聂舟冰雪可爱，对每一个路过的行人都露出甜美的笑容。
“又漂亮又实用的竹艺品和木艺品，大家可以过来看一看。”她用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吆喝着，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
“小姑娘，这个怎么卖？”一个衣着朴素的大娘拿起了一个竹篮，仔细观察后很是满意的样子。
聂舟回头看了祝清寒一眼，她闭眼假寐，开口道：“五文钱。”
“好嘞，那我要一个。”大娘笑得灿烂，爽快地掏出五文钱放在聂舟掌心。
“我也要一个！”后面又跟过来几个大妈，有说有笑地掏出铜钱。
甚至为了争夺货物而开始竞价，原本五文的竹篮卖出了十五文。
奚蘅目瞪口呆地看着差点吵起来的大妈在聂舟的劝说下不仅和好如初甚至还加了钱。
要是放在现代，是个直播卖货的好苗子。
忽然，一位华服少女带着一个丫鬟出现在了大树下，丫鬟弯下腰拿起竹编香囊展示给少女看，那少女连连点头称赞。
“我们小姐看上了你们的手艺，想多买些东西，还不快拿纸和笔记下。”
奚蘅从隔壁摊位借来了纸笔记下客户需求，她有预感，这能大赚一笔。
“我们小姐要二十个竹编香囊，里面要放上‘莲动渔舟’，还要……”一个衣着华美的少女拿出一大袋银子，旁边的丫鬟将需求娓娓道来。
奚蘅停了一下手中的笔，“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莲动渔舟’是什么？”
“这是染香居的香料。”
丫鬟继续说道：“还要五把五岳纹样的竹扇，一山一把扇，还有四个竹编灯笼，两个木枕，一个嫦娥奔月纹样的梳妆盒……”
金主姐姐来了。
奚蘅飞速记录着，华服少女又拿出了一袋银子和一块木牌，笑容中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加急。”
这奚蘅可做不了主，她回头看了看祝清寒，这几日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情绪一直很低落。
她听着华服少女一长串的订单需求，缓缓睁开了眼睛，懒洋洋道：“期限几日？”
“七日，送到东街赵员外府上，门前有两尊气派的石狮子，你们可别走错了，我们小姐要亲自验货，这两袋银子是定金，事后还有更多银子。”
七日？！
奚蘅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头脑开始发昏了。
“没问题。”祝清寒终于站起身来，扶正幕篱，对着奚蘅和聂舟低声道：“收摊，和我去找材料。”
-
整整七日，百岚宗五人都在给祝清寒打下手。
聂舟和风澄从前也经常帮祝清寒的忙，熟练很多，唐琇和奚蘅就不咋样，只能在一旁端茶递水扇扇子。
第七日，看着面前一堆的竹艺品和木艺品，奚蘅满意地笑了笑。
“干完这一单，我们就走人。”
回想起赵小姐那日给的银子，奚蘅就心动不已，那样鼓囊囊的锦袋，让她明白了什么叫人傻钱多。
祝清寒心细地做了一个小拖车，五个人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出发了。
不得不说，祝清寒真是高产。
奚蘅向她投去佩服的目光，称赞道：“我们百岚宗全靠你养活了。”
“你争气点，以后就靠你养活了。”祝清寒调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指挥着风澄和唐琇把成品往东街拉去。
在看到两尊气派的石狮子和“赵府”两个大字后，奚蘅敲了敲门。
小厮开了门之后，聂舟掏出赵小姐给的木牌，笑呵呵道：“赵小姐让我们做了这些手艺品送过来，这是木牌，你看一下是不是你们家的。”
小厮看着可爱的聂舟，笑眯眯地接过木牌后看了看，“好的，请进。”
五人在小厮的带领下，于广阔的赵府内七拐八绕地走着。
“你们一个个都仔细些！这可是老爷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小心你们的皮！”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训斥五、六个仆役，旁边还站着一个斯文的白胡子老头。
百岚宗五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时，都不约而同地愣在原地。
是完好无损的水流车。
祝清寒当下就变了脸色，刚想冲上去时就被奚蘅拦下来，用眼神示意她冷静一点，稍后再议。
殊不知躲在暗处一位女子目光闪烁地看着他们五人，刚想动手，又被身后的另一位女子拦了下来。
无论对谁来说，现在的时机和现在的地点，都不适合动手。
赵小姐在自家花园里听曲，戏台上戏子粉墨登场，咿呀几句戏词惹得她潸然泪下。
待看到百岚宗五人后，她轻轻揩泪，轻笑道：“让各位见笑了。”
她仔仔细细地验了货，总体来说就很令她满意，她将一袋银子交给奚蘅，温柔道：“明日是家父生辰，我买来这些也是为了讨家父欢心，各位手艺出众，若是不嫌弃也可来喝一杯酒，我好向家父引荐各位。”
听起来像是客套话，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奚蘅礼貌回绝了她：“多谢赵小姐美意，只是我等四海为家，今日就要离开青漯城了，实在抱歉。”
赵小姐面露遗憾，轻叹一声：“真是不巧，家父钟意木雕、竹编多年，城中木修多为医者，不屑于手艺制品，难得有你们这样心灵手巧的木修，还叫我高兴了好一阵子。”
奚蘅和煦一笑，“若是往后有缘再聚，定会为赵小姐奉上更精妙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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