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至亲

　　
这大概是李凤年的家人第一次出现在人前。
水云烟突然接到这个电话，吓坏了。内心忐忑的问道：“好。在哪儿？什么时候？”
“现在。地点你选吧。”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听起来挺年轻的声音。
“好的。那就在明珠塔旁边的咖啡厅吧。”水云烟尽量用很温柔的声音回答。
“行。那就半小时后见吧。”
挂断电话，水云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艳奇怪的问道：“谁的电话？”
“一个故人的父亲。”水云烟苦笑一下，刚和柳蒹葭谈起李凤年，没想到他父亲的电话接着就来了。水云烟看着纪艳，道：“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自己回去。”
纪艳没再多问什么。她很清楚有些事不能多问。
“那好。把车留给你？”
“嗯。”
纪艳下了车，自己打车回公司。水云烟出门很少带保镖，所以她便一个人开车去明珠塔。
他的父亲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水云烟内心很慌张，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明珠塔旁的咖啡厅。水云烟在车上将自己打扮得严严实实的，毕竟她也算一个相当出名的公众人物，在这种公共场合下若是被人认出来的话，肯定会引起很大的骚动。没看见刚才在杨氏集团公司里面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吗？
水云烟刚进店里，便接到那个人的电话，那人告诉了她他的位子，水云烟深吸一口气，镇静下来后，朝那个方向走去。
该怎么形容这个人呢？
跟他儿子一样的不出众，但是却让人不自觉的感受到一种别样的亲和力。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水云烟微微点头，有些局促不安。
目光从男人身上移开，落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那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水云烟不知给如何来形容，给她的感觉和男人给她的感觉截然相反。
很漂亮。水云烟用这么一个词来形容，要说年纪的话，从李凤年的年纪不难得出，他的父母至少也五十岁以上了。可是这两个人的外貌看起来却像三四十岁一样。
“坐吧。”男人朝水云烟点点头。
水云烟乖巧的坐在两人的对面。
男人道：“我是凤年的父亲，我叫李凰，这是内子柳菲。”
这么做了介绍之后，叫柳菲的女人朝水云烟微微颔首。
水云烟有些紧张的道：“我叫水柔。”
水云烟只是艺名，是当初刚出道的时候，李凤年起的。水云烟还记得那时候他说的，温柔如水，飘渺如云，寂寞如烟，于是水云烟就成了她的艺名。
李凰点头赞道：“不错。温柔如水，飘渺如云，寂寞如烟的女子。”
父亲和儿子对同一个女子用同一句话来赞美，不得不说两人不愧是父子。
听见他这么夸奖，水云烟的脸颊有些泛红。
妻子柳菲道：“水柔，知道我们找你的原因吗？”很好听的声音，给人一种沁心悦耳的感觉。
水云烟总觉得这个女人像是在哪里见过，很熟悉，名字也好像在哪儿听过。
“因为，凤年的原因吗？”水云烟带着些不确定的回答。
从未见过面的李凤年的父母突然找到自己，再加上柳蒹葭说的他失踪了，水云烟不难得出两人的目的。
李凰点点头。
水云烟有些无奈：“叔叔，阿姨，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凰道：“最近我调查过你以前的事了。很多。包括你们之间的事。”
原来调查过自己了吗？水云烟在心中苦笑一声，不过也能够理解，不然自己和他的关系可以说是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又为什么找到自己？
柳菲恼火的瞪了丈夫一眼，道：“能不能别一见面就谈这些？”
李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依从了妻子的意见。
“好吧。先不聊这个。我们谈点其他的？”
水云烟乖顺的道：“好的，叔叔，阿姨。”
柳菲道：“水柔，我能问一个事吗？”
“啊？好的，阿姨，您问。”水云烟不知道她要问什么，内心却忐忑不安。
“你喜欢凤年吗？”
她说出这句话，立马让水云烟红透了脸颊，她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后，却哀叹一声。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呢？我不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也不是能够一直陪着他的女人，而且……蒹葭她……”
柳菲笑道：“我只想看看你的态度。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水云烟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柳菲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知道凤年身边有几个女人，可从心里边儿来说，我最喜欢你。赵红颜太高傲，柳蒹葭太强势，只有你最默默无闻的跟在他身边。”
能得到喜欢的人的母亲这样夸奖，水云烟不知该喜还是该泣。可最后只能无奈的笑着。
“因为凤年的失踪，家里都快闹翻天了，大家都在寻找跟凤年关系亲密的女孩儿，包括我在内都认为，凤年的失踪和你们之间某人有着必然的联系。可具体是谁的原因导致凤年失踪，却不得而知。”
水云烟道：“阿姨，凤年失踪，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和他之间，因为蒹葭的缘故，在他失踪前就没有联系了。而我知道凤年失踪，还是不久前蒹葭告诉我的。”
柳菲点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包括你和他不再联系的原因我也知道。可是，凤年他妈妈却不管这些。凤年失踪了七年，我们都很着急。凤年妈妈大发脾气要找你们的麻烦。”
他妈妈？水云烟充满疑惑的看着柳菲，正想问‘他妈妈不是你吗’，柳菲接下来的话便解答了她的疑惑：“凤年并不是我的亲生孩子，我只有两个女儿，他是……”目光看向有些尴尬的李凰。
李凰有些尴尬的对水云烟道：“凤年是我和其他女子的孩子。”
啊？
水云烟脑袋有些转不过弯。什么意思？
好在柳菲替丈夫解围。
“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些事以后你会知道的。总而言之，现在事情很麻烦，凤年妈妈贺颜现在有事在国外还没来得及回国，所以我和他爸爸便想先找到你们几个，不让贺颜找你们的麻烦。”
虽然有些不清楚，但水云烟好歹也知道些事情。凤年父亲并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相反是想维护自己，而真正的麻烦是凤年的亲生母亲。
“这样啊。”水云烟嘀咕了一句。虽然还有很多疑惑，却不方便再多问。
柳菲道：“所以你知道了吧？你的态度很重要。”
“嗯。”水云烟点点头，道：“不过，我有一个疑惑。”
“你说。”
“既然叔叔你们能调查到我和凤年的关系，相信你们要找到凤年很简单吧？”
自己和他的关系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而自己曾怀过他的孩子这件事更是只有柳蒹葭才知道。可是他的父母却能轻易的调查到这些事，找到李凤年对他们来说，应该没有任何困难才是。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找自己呢？
柳菲苦笑一声：“凤年像他母亲，做事滴水不漏，他自己玩失踪，将自己的痕迹抹消得干干净净，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唯一找到的线索是，他应该还在上海。可具体的，我们也查不到。”
水云烟有些头疼。
“那你们要我怎么做？”
李凰道：“你的态度很重要。”
又是这句话，水云烟很不解：“我的态度？”
“不错。你的态度。”
“你们要我表什么态？”
“对那臭小子的态度。”
“我不明白。”
柳菲见她还是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又道：“这么和你说吧。你对凤年还有感情吗？”
“我不知道。”水云烟痛苦的想了想，然后摇头。
柳菲见她的神色，道：“其实你还是忘不了他是不是？”
“那又如何？能够在他身边的，不可能是我。”她很清楚，李凤年心中除了柳蒹葭，还有一个人，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那两个人的。就算自己对他还有感情又如何？
柳菲见她这么说，起身坐到她身边，伸手摸着她的头，轻声道：“傻孩子，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呢？”
“阿姨？”水云烟被她的举动弄得全身僵硬。
唉。
柳菲和李凰看见女孩这个样子，不由得同时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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