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灾难
赵红颜走后，两人默默的在客厅里看书。
这两个月来，李凤年对于书本上的知识已经差不多了，而英语也在赵红颜和柳蒹葭的恶补之下，取得了良好的进展，虽然不是说他什么都会，但英语及格，或者八九十分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现在他看的是从书店买的初级日语书，他已经完全放弃了英语，打算转而自学跟汉语有相近的日语，这对于他来说，至少比英语要简单一点。
本来预计的是三天学完五十音，但实际上却花了四天才完全背熟。之后的学习，好在赵红颜也会日语，便一步步教他。
“呐，凤年。”
突然，柳蒹葭开口叫他的名字，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李凤年不明所以。
“这两个月，和赵红颜相处的这两个月，我一直没有发现她让我留在这儿，教我的原因。你知道吗？”对于这个问题，柳蒹葭想了许久，可依然百思不得其解，完全不知道原因。本来不想问的，可再过一个月，就是决胜负的时候了，她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好有一个心理准备。
“啊，这个……”李凤年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说老实话，赵红颜打的真实的算盘他也不知道，而赵红颜给他的答案，第一是为了给平淡的生活找乐子，第二这是给他找一个预备女友。
第一个还好说，可第二个，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如果他考高真的超常发挥，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两人在一起不是注定的事吗？还是说她根本没有与自己在一起的心思呢？
李凤年曾经无数次问自己，她真的是爱自己的吗？可她有时候做的事，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虽然她说想一直在一起，可现在她让柳蒹葭与她决一胜负又是为了什么呢？
虽然他也知道，柳蒹葭很聪明，但想超过赵红颜，这个可能性很低很低，即使有赵红颜亲自教导柳蒹葭，这段时期她的成绩又有了很大的进步，但也不是说她就必胜了。
可能性还是很小。
两人相处了两年多，赵红颜的才智到底有多高，他自己是清清楚楚的，就连他也没有信心，在什么事情上超越赵红颜。
不管什么事情对赵红颜来说，都像是儿戏一样，想做就做，而且能做到最好，可她要是不想做，你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为所动。
“你也不知道吗？”柳蒹葭有些遗憾的样子。
“这个，到底该怎么说呢。她给我说的理由，不一定是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那她怎么说的？”
“你真要听啊？”李凤年有些犹豫，不知道个该不该把那个理由说给她知道。
“嗯。我想知道，哪怕不是真正的理由。”
李凤年沉默片刻，叹气道：“你知道了又要和她吵闹了。”
“才不会和她吵闹呢。我又说不过她，说不定我也猜到了一点。”
“那你猜是什么？”
“她那么厉害，我想赢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呢。”
“不。这不是信心不信心的问题。而是，我有自知之明。你不也这么想的吗？”
“我这么想？”
“啊。我是不可能赢过她的。但是，但是我还是想赢她。”柳蒹葭的脸蛋红扑扑的，有些羞涩。
李凤年一愣，奇怪道：“你就这么想赢她？”
“你说呢？”眉宇间带着妩媚，将李凤年看得一呆。她这么想赢，是因为什么？她自己知道的，想赢的原因。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和她之间……”
“凤年，我问你。”柳蒹葭打断他的话。
“你问。”
“我和她之间，你，你更喜欢谁？”
“这……”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以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喜欢柳蒹葭吗？也不是啊，以前，从六年前两人相遇，她就默默的在他心里播下了种子，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成长。可是，他更喜欢谁呢？赵红颜……他很清楚自己是很喜欢很喜欢赵红颜的。两年多时间的朝夕相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更何况赵红颜是那么的完美，完美到每个男人都喜欢她。
难以回答的问题让李凤年不该怎么回答。如果老老实实说喜欢赵红颜的话，那么肯定会伤了柳蒹葭的心，可是，要他说出更喜欢柳蒹葭的话，他还是不能够。
柳蒹葭静默的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长时间的沉默让她神色不禁黯然，喃喃道：“是吗？我知道了。”
李凤年连忙道：“蒹葭，你，你……”你就不该问这么个问题。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答案。这是理所当然的嘛，我真傻，我怎么会这么问你呢？大家都喜欢赵红颜那家伙，这是毋庸置疑的。”
“大家也很喜欢你啊。”这句话脱口而出。
“你也喜欢吗？”
“我啊。我当然也喜欢。”这点也没有犹豫。若是在两者间说出更喜欢谁，他无法对柳蒹葭说出答案，可若是问他喜不喜欢柳蒹葭，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明了。
他喜欢柳蒹葭，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喜欢了。但是世事蹉跎，两人并没能互相表白心意，结果变成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然而，似乎命运弄人，这个春天，本来不相及的两人，再次因缘际会相遇了。
柳蒹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如同明媚的阳光般灿烂，再次亲口说出：“我也喜欢你哦。”这样的话。
这是表白。
哪怕两个多月前被赵红颜逼着说出过这样的话，但这次是她亲口，心甘情愿的说出自己的心意。她感觉心中很轻松。
“所以。我想赢她。我不想自己后悔。你明白的吧。”
愕然的李凤年呆愣愣的看着柳蒹葭。
“所以，一个月以后，我会全力以赴！不管成败。”
再一次的，表达了自己的决心。柳蒹葭不知道今天自己哪儿来的勇气，能说出这样大胆的话。
李凤年愕然之后，微微一笑，正要说话，然而，突然间，天崩地裂，整栋房子剧烈的摇晃起来。桌上的东西被洒落一地。
两人被摇晃得摔倒在沙发上面。柳蒹葭紧紧的拉着他的胳膊。惊慌失措的叫道：“哎呀，怎么了？”
“不，不知道。”
这个过程仿佛持续了很久。但实际上却只有短短半分钟的时间。
这个期间，李凤年突然大叫：“地震！快，躲起来，躲到墙角！”他拉着柳蒹葭冲到墙角。天花板上的灰尘落在两人身上，柳蒹葭害怕极了，眼泪不知不觉唰唰流出。她颤抖的双手紧紧抱着李凤年，一脸惶恐。
恐怖的时间很快停止了。面面相视一眼，李凤年几乎是半抱着柳蒹葭飞快的跑动起来，打开门，冲刺，冲刺。
三楼距离不算远，只花了不到二十秒的时间，两人就窜到了楼下。几乎没多久，小区里就聚集满了人。
哀嚎一片，痛哭不断。
不远处一栋楼垮塌了一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掩埋在里面。李凤年皱着眉看着这一幕，不知言语。
柳蒹葭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她害怕极了。双手拉着李凤年的衬衣，默默的趴在他胸前淌泪。
“乖，别哭了。”李凤年拍着她的背，却不知怎么安慰，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没事。”
说着没事的话，可眼前这幅光景像是没事吗？
他像是遗忘了什么。然后大叫起来：“红颜！红颜！”
“啊。红颜她……”柳蒹葭也很担忧。
“不行。我要去找她。”
“别去！”柳蒹葭死死的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李凤年掰开她的手指，轻声道：“你乖乖的在这儿等我。我去找她。好吗？”
柳蒹葭露出梨花带雨的脸颊，抬头楚楚可怜的望着他：“能不要去吗？在这儿陪我，我，我好怕啊。”
李凤年摇摇头，拒绝了她的请求：“不行。我不能扔下她。蒹葭，你听话，在这儿等我，我去找到她就回来找你。”
说完，毫不犹豫的转头，向学校跑去，完全不顾柳蒹葭在身后哭喊。知道声嘶力竭，痛苦的蹲在地上。
“笨蛋……笨蛋……”
这场灾难，突兀的发生。
这场灾难，不知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最在乎的那个人，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
老天开眼吧，千万，千万不能让她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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