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醉酒

　　
柳蒹葭的父亲名叫柳海诚，早些年是一个工程师，但前两年已经退休在家了。柳海诚近三十岁才有柳蒹葭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宝贝得不得了，但无奈由于工作的原因，在柳蒹葭八九岁的时候，就经常在外地工作，等到柳蒹葭十岁的时候，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几次，疏忽了对女儿的教导。
好在柳蒹葭也争气，学习成绩自然不用说，小小年纪独立自主，懂得照顾自己，也不需要父母担心，因此他们才放心将年幼的女儿一个人留在家。
眨眼睛都快三十年了啊。柳海诚感叹一声，女儿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他低头看着欢快的卿颜，虽然对女儿未婚先孕感到愤怒，但是，毕竟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啊，自己再怎么生气，又如何呢？时间能够淡化一切，近十年没有见到女儿了，他怎么会不想念呢？
柳海诚想着，感叹着，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卿颜歪着头奇怪的道：“外公，怎么了？”
柳海诚慈爱的道：“外公想起你妈妈小时候的样子了。”
“妈咪小时候？”
“是啊。那个时候外公也像牵着你一样牵着她。”柳海诚想起往事，很是怀念，那个时候的柳蒹葭和她的女儿一样可爱。
“真的吗？”
“当然。那个时候你妈妈吵着要吃冰糖葫芦，吃得一脸花。”柳海诚笑着说，“话说这两年都很少见到卖冰糖葫芦的了。”
“冰糖葫芦？好吃吗？”卿颜弱弱的问。
柳海诚一愣：“你没吃过吗？”
卿颜摇摇头。柳海诚这时恍然，道：“我倒忘了你从小和你妈在国外，国外怎么会有冰糖葫芦呢。”
卿颜可爱的笑了笑。
柳海诚又道：“你叫卿颜是吧？”
卿颜做出有些伤心的样子：“外公连卿颜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柳海诚有些尴尬，然后哈哈一笑。
“外公，你的孙女叫卿颜，李卿颜。妈咪说这个名字是爹地以前给她写的情诗里面的句子。”
“啊。卿颜，这个名字真好听。”
爷孙两大手牵小手，走在小区里。
“柳叔，你孙女啊？”
“这孩子好可爱，是你孙女吗，老柳。”
几乎小区中的人都认识他，带着卿颜出来，逢见熟人，都会来上这么一句。柳海诚起先有些尴尬，但后来就坦然了，笑着回答说：“是啊，我孙女，可爱吧？”
卿颜一路上则是笑眯眯的，嘴巴也甜，遇到柳海诚的熟人就喊‘叔叔阿姨’，年纪若是大点的就叫‘爷爷奶奶’，若是年轻点的就喊‘哥哥姐姐。’
柳海诚对女儿的女儿起先还有些隔阂，但是，这种想法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毕竟这个孩子是女儿的血脉啊，是自己的亲孙女。心里越想越觉得怜爱，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和她母亲小时候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一想到那个时候，自己很少给柳蒹葭父母间的关爱，心中又一阵愧疚。
他说：“卿颜，外公能抱抱你吗？”
卿颜毫不犹豫的道：“当然可以啊。”
柳海诚抱起卿颜，就好像抱着小时候的柳蒹葭一样。
卿颜还以为是那种拥抱，没想到外公会突然抱起自己，连忙道：“外公，卿颜很重的，放我下来吧。”
柳海诚笑着说：“不重，不重。外公身体好着呢。”
爷孙两漫步在小区里，这本是很常见的场面，却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想起往事，柳海诚觉得自己对女儿亏欠太多太多了，因为自己好面子，害得女儿一直不敢回家，等到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唉。
……
太阳早已经下山，秋天了，天也黑得快，不像夏天七八点钟都还大亮，此刻不过六点钟的样子，窗外已经昏沉沉的了。
“要下雨了。”柳蒹葭看着窗外有些红的天空。大风灌进窗来，吹得窗帘哗哗乱舞。“爸怎么还没回来呢。”
柳母笑道：“刚才打电话说带孩子去买零食去了。”
买零食？
柳蒹葭一愣，然后苦笑，自己基本都不给卿颜吃零食的，因为不健康，什么激素太多太多，严重影响孩子的身体健康。
柳母又笑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你还不放心你爸啊？还是不放心孩子？”
柳蒹葭道：“都不放心。”
杨俊笑道：“姐，你太惯卿颜了。”
“惯？没有啊。”柳蒹葭想了想，并不觉得自己惯坏了卿颜，反倒比别的父母对孩子严厉了许多。
说话间，柳父牵着卿颜走进门。
“妈咪。”卿颜扑进母亲怀里，然后看看外公。
柳蒹葭道：“外公带你买什么了？”
卿颜笑嘻嘻的道：“零食。”
柳海诚道：“给孩子买点吃的，家里也没有东西。”
柳蒹葭看见父亲手中提着一大袋子零食，苦笑道：“爸，你非要把孩子惯坏啊。”
柳父哼道：“给孩子买点吃的怎么叫惯坏？你小时候还不是经常叫我买吃的回来。”
“老头子，叫你买的菜呢？快点给我，还有两道菜没做呢。”
“拿去拿去。”柳父将菜递给柳母，柳母瞪他一眼，连忙去厨房做菜去了。
他看见卿颜只坐在柳蒹葭身边，对那些零食一动不动，奇怪道：“你怎么不吃啊？”
卿颜看看母亲，说道：“可以吃吗？”
柳蒹葭默许了。虽然她向来禁止孩子吃这些零食。
柳父哼道：“吃什么还要征得你妈同意啊，外公同意就好了。”
卿颜嘻嘻一笑，道：“外公真好。”
柳蒹葭有些不乐意了。“外公好妈咪就不好了吗？”
“妈咪也好啊。”卿颜连忙道。
对于外公买的零食，她从没有吃过，有些兴趣，但一想到上次被妈咪的朋友的叔叔带着吃烧烤吃坏了肚子，又有些担心。万一这次又吃坏了肚子，那妈咪不是还要担心吗？所以对外公不断递过来的零食小吃，她只尝了一下味道，觉得并不怎么好吃，但是老人的好意不能拒绝，也只能忍住难吃的东西咽下去。
柳蒹葭好笑道：“等下还吃不吃饭啦？”
卿颜摸摸肚子，对柳海诚道：“外公，还是不吃了。”
“唉。好吧。想吃你就吃，别管你妈。外公都给你留着。”
柳蒹葭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埋怨道：“爸，你真要把孩子惯坏啊？”
柳父哼道：“我才把你惯坏了。”
两父女斗嘴，卿颜在一边幸灾乐祸。杨俊温柔的笑了笑，看来柳蒹葭回家的第一目的已经达到了，自己心里也轻松了许多。接下来就不知道另一件事的结果会怎么样，但愿……啊，他忽然有些吃味儿，到底是希望她找到那个人，还是找不到呢？
这个问题很值得纠结。
“哎，吃饭啦。”柳母将最后两道菜端上桌，招呼几人吃饭。
饭时，柳海诚忽然感叹说：“好久没有像这样一家人吃饭了。上一次是多久来着？”
柳母不悦道：“好好的你说这个干什么？”
柳蒹葭回忆起上一次一家人吃饭，还是十年前了，这十年来，还真没一家人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柳蒹葭注意到杨俊吃得满头大汗，奇怪道：“你不能吃辣？”
杨俊干笑道：“能吃一点。”他看着卿颜吃得不亦乐乎，不由得有些郁闷。
“小杨啊，喝酒吗？”柳父笑道。
“这个……”他看了眼柳蒹葭，正要说话，柳父不由分说的道：“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这样你还怎么追我女儿啊。”
“啊！”杨俊有些尴尬。
“爸，你说这个干什么啊。”柳蒹葭红着脸埋怨道，然后瞪了杨俊一眼，把杨俊弄得一头雾水，心想我又惹着你了？
柳父哈哈一下，不由分说的给杨俊倒上半杯白干，直让杨俊苦着脸，但又不能拒绝，总要给她父亲一个面子啊。所以，今天晚上，杨俊注定不醉不归了。
等到饭后，窗外哗哗的下起了大雨，雨水打在窗户上，溅起一朵朵水花，砰然炸碎，使得外景看起来模糊一片。
“哎呀，这么大的雨呢。”柳母担忧的说。
柳父道：“今天就住这儿吧。”
柳蒹葭想了想，看向杨俊。杨俊醉醺醺的道：“看我做什么？”
柳蒹葭道：“你喝了这么多酒，今天晚上就住这儿吧。”
杨俊醉眼朦胧的看着柳蒹葭，只觉得她今天分外漂亮。
他打了个酒嗝道：“依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然后又说了句让柳蒹葭羞红脸的醉话：“姐，你好漂亮啊。”
柳蒹葭勃然大怒，哼道：“乱说什么啊。”
“我，我可没乱说。”杨俊迷迷糊糊的，他从小到大，几乎从没喝过白酒，今天被柳蒹葭的父亲灌下去半斤，没当场醉倒都算他酒量好的了。
柳母抿嘴笑道：“我去给小杨准备房间。”
柳父笑道：“也好。看小杨这样子，怕是明天都起不来了。”
柳蒹葭不由得埋怨道：“还不是你害的。”
柳父哈哈笑道：“我也喝多了，先去睡了。”
柳蒹葭看着倒在沙发上的杨俊，不由得叹气，埋怨道：“你说你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做什么啊。”
半醒半睡的杨俊下意识的答道：“叔叔高兴，我也高兴。”
“真拿你没办法。”
过了一会儿，柳母收拾好客房，和柳蒹葭一起将杨俊扶了进去，没想到杨俊哇哇吐了起来，柳蒹葭看到这幅场景，对母亲道：“妈，还是我来照顾他吧。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柳母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没推辞，点头道：“也好。”
柳蒹葭将女儿叫去睡觉，自己则把杨俊吐的秽物收拾掉，又端来热水给他擦脸。杨俊忽然一把抓着她的手，咕哝道：“姐，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柳蒹葭一脸尴尬，想要斥他两句，又见他醉的一塌糊涂，只能默默叹气。
“好好，我知道你喜欢我，总行了吧。”
杨俊半睁着眼睛，嘿嘿笑道：“姐，接着给我讲故事吧。我还想听。”
柳蒹葭一怔，然后无奈摇头，坐到了床边。
PS：昨天半夜才回家，就没更。今天两更吧。第一更3000+第二更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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