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争吵（2）

　　
眼看今天女儿久别回家，当父亲的就和女儿吵了起来，这自然是柳母不愿意看见的。
柳母连忙安慰柳父：“你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是不是非要把女儿气走你才开心啊？”她连忙给柳蒹葭递了个眼色，让她说话注意一下。
柳蒹葭看见了母亲的眼色，心里叹了口气，说话声音软了：“因为卿颜已经六岁了，也是时候知道一些事情了。”
柳母叹气道：“不管怎么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这件事？”
“早点告诉你们和现在告诉你们有区别吗？”柳蒹葭冷笑道，“都是一样的结果，都会引起你们生气，当年你们留我一个人在家，都出去工作，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一年难得团聚几次，我不想我的女儿也跟我一样。”
柳母道：“我们出去工作，也是为了这个家。”
柳蒹葭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没有埋怨过什么。一个人去法国生下孩子，是我的决定，也是我的决心。从小我就能够什么事都自己做主，为什么这件事不行？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如果我当初告诉你们，你们会让我留下孩子？”
这番话说的两人都没了话语，她说得不错，如果当初知道这件事，他们说什么也不可能同意女儿生下孩子的。对于女儿自己做出的决定，他们在反思自己当年是不是真的做错了。造成女儿倔强性格的，正是做父母的自己。如果当初对女儿的关心再多一点……
“现在不是讨论我的对错。孩子我已经生下来了，也已经这么大了。我带孩子回来只是想告诉你们一声，让你们知道。我不求你们的谅解，因为我知道你们不会谅解。仅此而已。”
柳父听完她的话，冷笑道：“是不是觉得你大了，没人管你了？只要你还没嫁出去，你就还归我们管！”
“没有。”柳蒹葭道，“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我只知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够做主，不需要你们插手。因为你们从来没有管过我。从我十岁开始，你们自己说，陪我的时间有多少？”
柳蒹葭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了，但是她不想在这件事上落下风，被动接受，只能硬气的顶撞父母。
对此她的话，柳母面露愧疚之色，而柳父则叹气不已。因为她说得没有错，她说的是实话，从柳蒹葭不到十岁开始，作为工程师的父亲常年在外地，而母亲则在大学教书，一年到头难得一家团聚，可以说，柳蒹葭并没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当别的孩子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她自己就已经开始洗衣做饭了。这也养成了做什么都独立自主的性格。
“那小杨是怎么回事？”柳母想起那个谈吐文雅的杨俊来，还曾以为他是自己的女婿呢。听女儿的话的意思，看来并不是。
柳蒹葭道：“如你们所知道的，他并不是孩子的父亲，他是来帮我的，我们还是朋友。”她只说是朋友，并没有告诉父母一些他们之间的事情。她还有一些事没有了解，如果告诉父母的话，他们说不定就会把杨俊当女婿看了，那样对杨俊不好，不公平。
“你啊。”柳母埋怨道。
“我再问一次，孩子的父亲是谁？”柳父突然开口，重复问了先前的问题。
柳蒹葭反问道：“现在问这个，还有意思吗？”
“有。”
柳蒹葭沉默一下，道：“我同学。”
“大学？”
“初中。”
柳父看着女儿的脸，见她不像在撒谎，而且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撒谎什么的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她说的是真话。
“他在哪儿？”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柳蒹葭苦笑道：“如果我知道，我还去法国留学？”
柳母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在你怀着孩子的时候就丢下你了？”这下母亲也愤怒了，大骂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柳蒹葭想了想，道：“应该算这样。”
“什么叫应该算这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柳父哼道。
“我不知道算不算。”柳蒹葭道，“我不相信他会见异思迁，但那个时候的我却相信了。”
“什么意思？”
“你想的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她真的不想再提，但她肯定会查明真相的，对自己，对女儿，都要有一个交代。
柳蒹葭道：“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问那些还有意义吗？”
柳母心疼的问道：“这几年都是你一个人带孩子吗？”
柳蒹葭想了想，将在法国的事说了一点，柳母感叹道：“这世上好人还是多。什么时候让你认的干爹干妈和我们见上一见。”
“这是肯定的。”柳蒹葭笑道，“这几年也多亏了他们，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才能坚持下来。”
柳母轻声道：“你早该回来的。不管你爸爸生不生气，你总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怎么会怪你呢？”
柳蒹葭默默的。
柳母又道：“你知道你爸的脾气，他也就嘴上说说，生上两天气，难道还能生你一辈子的气不成？而且啊，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能忍心呢？”
“我……”她看着父亲已经苍老的面庞，轻声道：“我做了败坏门风的事，我实在没脸回来见爸爸。”
柳父一呆，然后苦笑不止，原来女儿离家多年的原因，都是因为自己吗？他沉默半晌，出乎柳蒹葭意料，突然摆摆手，道：“唉，算了，算了，人都老了，还在乎什么脸面？既然回来了，就回来了吧。”
柳蒹葭心头一喜，有些不敢相信，死板的父亲接受女儿了？
“爸。”
“你也都别说了。你说得对，造成你性格倔强的原因，也在我们，说起来，这件事我们也有很大的责任。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我还能反对不成？我只是气不过你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不告诉我们，所有的苦都自己吃了。”说话时，柳父脸上全是自责之意，使得他看上去更加苍老了，“但你始终使我们的女儿，做父母的怎么会不谅解孩子呢？蒹葭，爸妈老了，你也为人母了，你应该能够体谅做父母的心情，父母总还是担心孩子的。哪怕你再怎么做错事，当爸妈的，也会谅解你。”
柳母轻声道：“你爸说得对，这几年不止我，你爸也很想念你呢，没过上几天就在我耳边唠叨，说女儿怎么还不回家，是不是非要等他死了才肯回来呢。”
“爸，妈。”柳蒹葭哽咽的轻轻唤道，扑通一声跪下来，然后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这是第二更，如果觉得看得不流畅，就接着第一更再看一遍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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