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敌视

　　
“你就是柳蒹葭？”
见她没有回答自己，赵红颜又问了一遍。
倒是柳蒹葭很奇怪，她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孩儿，可为什么她的问话听起来就像她认识自己呢？
“我就是柳蒹葭，你认识我？”柳蒹葭皱着眉，想着别人猜不到的事，因为跟前的这个名为赵红颜的女孩儿，貌似对她抱有敌意。
明明她们就不认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呢？
祁阳问道：“你认识她？她是三中的特优生，柳蒹葭。”
“我知道。”虽然说着话，可赵红颜看也没看他一眼，他被无视了。她对柳蒹葭说话：“我并不认识你。非要说的话，我听说过你。”
“就好像我听说过你一样？”
两个女孩儿都是天之骄女，都有自己的傲气。而且加上同性相妒，两女的第一次见面，绝对说不上是友好。
相互听过却并没有见过。这应该很正常，毕竟她们都是风云人物。
可赵红颜却摇头说：“不一样。”
柳蒹葭的眉皱得更紧了。她很想问怎么不一样了？明明就不认识，只是听说过对方的名字，为什么她说她知道自己跟自己知道她不一样呢？
柳蒹葭握了握手，正要说话。哪知道赵红颜却丢下一句：“你们自便。”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拿起刚才看的书，重新阅读起来。但明显，赵红颜更强势。
柳蒹葭想生气，却不知道该对谁生气，对她吗？她觉得自己面对赵红颜，处于下风。
祁阳哈哈一笑说道：“别介意，她就是这样。我们接着参观？”
临走时，柳蒹葭回眸望了她一眼，没想到正好对上赵红颜看过来的目光。
饱含敌意。
柳蒹葭顿了顿脚步，然后跟上众人。暗地里摇摇头，心想自己真是睡昏头了，她们明明刚刚才认识，怎么会生出她对自己抱有敌意的想法来呢？真可笑。
“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赵红颜？”
看来赵红颜的名字太出名了，即便是三中出了名的书呆子都知道她的名字，开口问道。
祁阳笑了笑：“不错。她就是赵红颜。”
“真的假的？”另一个女学生开口。
柳蒹葭记得她的名字貌似叫周蝶来着？周公梦蝶那个周蝶。
祁阳依然微笑：“如假包换。”
还一个叫许文的学生来了兴趣：“能介绍一下她吗？我们只听说过她，一号猛人。”
祁阳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许文想了想：“她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传说中？”
“对啊，传闻她完胜五中第二，数理化政史地六科满分的人物。”
这毕竟只是传闻，毕竟数理化政史地六科满分，谁敢去想？数理化还好说，只要认真仔细，拿个满分并不算梦，可政史地就不一样了。而传闻里赵红颜六科全部满分，这只会让人觉得是个笑话。
祁阳想了想，然后笑了起来。
他摇摇头。
许文有些失望。
“果然只是传闻吗？唉，我就说呢，怎么有这么一号猛人呢？”
祁阳道：“不只是数理化政史地六科哦。”
“啊，你是什么意思？”
“还包括语数外三科。”
“哈？”
几个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柳蒹葭也竖起耳朵听。
“骗人的吧？”
“没骗人哦。”祁阳依然阳光般的微笑，提起那个女孩儿，他就特别自豪，哪怕自己远远不如她，却依然不妨碍自己喜欢她的心情。
“去年的高考题，一放题她就做了，同样的时间，她做了十二门试卷（文科和理科的语数外不同），总分是一千五百分。”
文科和理科的总分分别是七百五十分，十二门一千五百分，意思就是她文科和理科都拿了满分。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同样的，这也是不敢想象的事，哪怕那些高考出题的人，也绝对想不到会有人拿满分，更别说是不同的文理科双满分。
所有人都木然了，石化了。
柳蒹葭皱起眉，果然比不上她，自己也做了去年的高考题，同样的十二门试卷，自己只得了一千三百多分，可那个看起来是那么完美的女孩儿，竟然是恐怖的满分？
祁阳更加得意的笑了起来。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参考分数。毕竟高考阅卷和学校老师阅卷有很多区别。但无疑的事，她的成绩很好，这一点是不用质疑的。”
周蝶有些无奈的说道：“真怀疑她还是不是人。”
“我们都在想这件事。”祁阳正色道。
许文叹气，看看柳蒹葭，又想起那个叫赵红颜的女孩儿，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啊。
但他绝对没有轻视柳蒹葭的意思，只是觉得，那个赵红颜，离自己太远，遥不可及。
一路上柳蒹葭都没有开口，一直在思考那个叫赵红颜的女孩儿。
果然越想越疑惑，听她的口气明明就认识自己，可自己却对她完全没有印象。而一想起五中那个叫祁阳的男孩儿说的，她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
这还是人吗？
简直太妖孽了。
完全不能比。
各种各样的想法充斥满柳蒹葭的脑海。一路上祁阳对五中的介绍都没有听进去。
转眼就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
五所高中的人集合，浩浩荡荡一百号人——准确的说是九十九号人，因为柳蒹葭没有看见那个人，赵红颜。
她有些魂不守舍。
这倒不是说她喜欢上了赵红颜之类的胡话，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那个人。因为异性相吸，同性相妒这个天然不变的真理。
但一想到赵红颜的各种恐怖，她越发没有自信。这绝对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没自信的一次。
刘扬国到最后讲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老邱讲了些什么，她也没有听进去。
直到赵红颜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那个穿着五中校服的赵红颜脸上挂着笑，礼节性的微笑。她真实的微笑又怎么会对这些人绽放呢？
赵红颜穿过众人，一步也没有停留，唯独在柳蒹葭跟前顿了顿脚步。她仿佛在示威。柳蒹葭咬了咬牙。
对于赵红颜的无视，刘扬国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这一声也让看呆住的包括教师们都回过神来。
“好了。今天的参观就到这里吧。大家回家休息，周日下午直接到五中来，到时候会有老师接待大家。解散吧。”
赵红颜无视众人，走到校门口，站在校门口不远处，像是在等谁。
五所高中的学生解散了。但是五中的学生除掉高考研讨班的二十人外，并没有放学，也就是说，离校的只有那么一百多人。
好多人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也不乏停下脚步偷看赵红颜的人。
但不管男女，就算是教师，都边走边打量她。因为她实在太瞩目了。就算是哪个明星，也绝对没有她这么高的回头率。
柳蒹葭走在最后，想着心事。等到了校门口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寥寥数人在徘徊逗留。
唯一瞩目的依然是伫立在校门口的赵红颜。她远远的看着赵红颜。
接着，她的目光猛然一缩，看见一个人走到赵红颜跟前。赵红颜亲昵的挽着那个人的胳膊，两人像是情侣一般挽着手。
“怎么突然打电话让我来接你？”李凤年奇怪的问身边的女孩儿。
女孩儿微微一笑：“你猜？”
“我哪儿能猜到啊。这可是你第一次叫我来接你。”李凤年无奈的说。
然后看了看四周，幸好并没有多少人，穿着校服的学生只有寥寥数人，赵红颜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但并不是说没有人看到，毕竟赵红颜很显眼的。其中一个就是好奇为什么赵红颜今天会逗留在校门口的祁阳。
赵红颜抿着嘴微笑，目光余角看见身后呆立不动的柳蒹葭，然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李凤年奇怪的问。
“没。”赵红颜摆摆手，“我在想你会不会在想一个人。”
“我在想人？”李凤年一愣，“谁？”
“你猜？”
“又是我猜。我怎么猜啊。对了，今天你们学校放假了？怎么这么多人离校？”
“市教育局创办了一个什么高考研讨班，就在五中。然后每所学校文理科选十人参加。怎么，你没听说？”
李凤笑容一僵：“还真没听说。所以你也在其中？”
赵红颜眯上眼，就像一弯月牙儿。心中有些气愤，他被无视到这种程度了吗？那群教师真不长眼。
“还有一个你想不到的人。”
“谁？”
“柳蒹葭。”
“啊？”李凤年一愣，他显然没料到，“她也参加了？”
他忽视了一个问题，他所知道的，两人并没有没有见过面，赵红颜知道柳蒹葭，也仅限于自己提过一次。可为什么她会知道柳蒹葭也参加了？
“嗯。”
“……”李凤年沉默，他在思考。
赵红颜美艳不可方物的笑了起来。静谧无声，如同春雨一样，随风潜入夜，沁人心脾。
“你就不想知道她在哪儿？”
“不想。”李凤年的语气有些僵硬。
“如果我说她就在你身后，你也不想？”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着赵红颜，张张嘴，说不出话来。然后他看见了离自己和赵红颜十多米远的柳蒹葭。
隔了太远，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能猜想，或许是好友阔别多年后的喜悦，还是无情？
他不是柳蒹葭，他当然不明白柳蒹葭在想什么，所以他不知道柳蒹葭此刻心里有种撕裂般的疼。
柳蒹葭贝齿咬着嘴唇，小手握得紧紧的，看着前面亲密的两个人，终于明白她的那句话的意思了。
她的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明明几年不见，明明她这么想念，没想到……她用带着绝望的眼神深深的看了李凤年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李凤年的表情僵在脸上，然后沉默。
赵红颜嘲讽道：“伤心了？”
“怎么会这么想。”
“你在想些什么，还能瞒得了我吗？”她觉得自己绝对是最了解他的人，没有之一。就连他的双亲也不如自己了解他。
“原来你找我来接你，就是这个意思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红颜会突然打电话给他让自己来接她了。原来是因为柳蒹葭啊。
柳蒹葭离去。
赵红颜挽着李凤年的手也离去。
留下呆然注视的五所高中的学生在风中凌乱。
其实，晚春的风还是挺冷的。
PS：今天同样3500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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