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无双国士二小姐

　　
青龙峡大火连日不绝，想要进攻只能绕远路，滇城又得到了几天喘息时间。
部队可以休整，方晴却没有闲着，才打完仗立刻又化身医者，为受伤的军士和百姓治病疗伤。
伤兵营里，有方晴在，不用安抚伤员们**都不自觉低了几分。
陆俊生发现罂-粟花以后，顿时如获至宝，甚至从花叶中提炼出了一味丸药。
他兴冲冲地想要拿伤兵试药，方晴得知，立刻严令他不得随意乱用，否则军法处置。
“即便截肢的病人，只要两粒下去，保管安安静静，比麻沸汤效用好千万倍，此等神药，为何不用？”陆俊生不解。
方晴垂眸，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再次抬起头，神色变得极为凝重。陆俊生愣住，他从未见过小师妹露出这样的表情。
“陆师兄，不光是你提炼的药丸，即便是罂-粟花，也必须严加看管，不准百姓随意种植，否则，处以极刑！”
“极、极刑......”
“对，诛九族都不为过。”
“......”
在现实世界里，这个可怕的魔鬼一直挥之不去，尤其对于华夏来说，关于它的记忆都与无数苦难屈辱的历史有关，无比沉重，不堪回首。
全世界为了消灭它绞尽脑汁，许许多多无名英雄奋战在看不见的战线上，流血流汗，甚至贡献宝贵的生命。
虽然穿进书里，方晴也不打算将这个魔鬼释放出来。
“我知道师兄的研究成果不能得到肯定，不能发扬光大，心里憋屈，可是此物长久服用，会腐蚀人的心智，彻底摧毁人的意志。
此物只能用于战场急救和手术止痛，严格控制药量，绝不能失控，就这样了，师兄不必再多说。”
陆俊生点头：“嗯，明白了——哎，那不如用来对付敌人，敌方军士若是长久服用，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可！！”方晴陡然拔高声调，“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行军打仗亦是如此，我们是威武之师，仁义之师，切不可用此等手段。况且，一旦扩散开，如何保证不会反噬自身？”
现在算是明白百花谷为何被人忌惮了，陆师兄都是如此，只怕当初谷中那些老怪物想法更为极端，放到现实中，那妥妥的一群疯狂科学家，为毁灭世界不断添火加柴的那种。
见方晴说得严肃，陆俊生只好认真道：“好、好，方师妹的叮嘱，为兄记住了，定不让此物流传于世。”
劝住了陆俊生，两人继续在伤兵营中巡视，在古代医护不分家，除了看病治伤，还要替病人换药。
伤员们一个个受宠若惊，从担架上翻身起来就要跪拜，称身份低贱不敢要二小姐服侍。
方晴说在医者眼里他们一律都是病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把伤员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消息在军士们当中传开，士气又涨上去一大截。
李奉先听得下面人禀报，心中那一股不可言说的倾慕又在悄悄滋长。
二小姐这样的人，居然不在乎身份的差距，亲手照料普通伤员，她难道是菩萨下凡吗？
好像世间所有的好都在她身上，李奉先有些自惭形秽，暗暗下定决心，要为国为民做出一番大事来，将来才能够配得上......
咳、咳，想得太远了，先要把李崔打退才能考虑将来。
回到驿馆，蜀川四人聚在屋子里议论。
“方二小姐笼络民心，提振士气真有一套，关键是她能放得下身段去做事情，一点也没有娇滴滴的小女子做派。”武二爷捋着长须道。
程子鲲收了点伤，手臂裹着绷带，他插话道：“未必是笼络民心，子鲲在青龙峡与她并肩作战，看得更真切，本事、胆识都是一等一的，凭着一点微末武艺就敢冲到最前方与敌军弓弩手对射，嗯，箭术倒是厉害——
我觉得她真是怀了体恤百姓的良善之心。”
张翼哈哈大笑：“哈哈，二小姐亲自替子鲲裹伤，你莫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竟这般替她张目。”
三兄弟一同笑了起来，程子鲲不禁赧然：“没有的事，莫要取笑......”
开过一阵玩笑，李谓不禁感慨：“童靖奸贼欲图谋天下，我等此番假意投靠，到滇城来打探情报，以便将来除掉此贼。本以为奸贼势大,只能徐徐图之，不成想吴江方牧守雷霆手段，直接派女儿过来刺杀，釜底抽薪啊——
枉我们天天喊匡复凌云社稷，结果这么久了蜀川尚未平定，与吴江相比，着实惭愧啊......”
武胜肃然道：“大哥别这么说，方牧守经营这么多年，吴江才有此实力底蕴。”
李谓喟然长叹，屋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众人惊异于吴江实力的同时，也在感慨方瑜是怎么养女儿的，二小姐展现出来心性、能力，放在任何一个势力妥妥就是下一代顶梁柱，将来能够逐鹿天下的那种。
妹妹都这么厉害，方家还有一位嫡长子方恪，他又该被培养成了什么样的天骄啊！？
嘶，孩子都是无双国士了，先前二小姐的那些坏名声，恐怕都是用来蒙蔽世人的吧？方瑜果然图谋甚大！
过得片刻，武胜眉头紧锁道：“将来大哥若是要重整河山，吴江恐怕会是的劲敌啊......”
李谓沉吟着，久久不语。
“......方瑜若是一代英主，天下被他得了，也是苍生之福。”
张翼挠挠头，挥手道：“嗨，咱们尽瞎琢磨。”
其余三人愣了愣，李谓道：“三弟有何高见？”
“二小姐再厉害，到底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啊。要是觉得她真有大才，娶过来便是。”
“哎？这倒是个主意，子鲲不就是大哥‘借’来的嘛。”武胜笑道。
程子鲲表情极为精彩：“什么借不借的，我是真心追随......再说借和娶可不一样。”
李谓起家时手底下没有一兵一卒，从一位太守手底下借了一千多兵马，顺带“借”走了程子鲲，然后再没有还过，那位太守来的信一律装作没见到。
“哈哈哈，有何不同？不都是有借无还吗？”
屋子里笑得前仰后合，李谓偏着头，仔细思量......
方晴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无双国士，在伤兵营外又和凌战神吵了一架。
方才凌锐把二小姐叫去，说是有很要紧的事。还以为是关于战况的重要情报，方晴想也没想就跟着他去了。
结果，到了没人的地方，他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碗冰木瓜粉，说是要给方晴一个惊喜。
二小姐顿时就大发雷霆，战场上才被训斥一通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这会你来这劳什子的惊喜，那么多伤员等着救治，这会谁有工夫陪你玩？
横竖你说什么都对，是吧？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凌锐扭头走了，方晴抱着手愣在原地生闷气。
须臾，方晴听到马蹄声，这蹄声太熟悉了，是捷影。
她头也不回，生气道：“你还回来干什么啊！？”
没有人回应，衣袖却被扯动。
低头一看，果然是捷影。马儿背上没有那个讨厌鬼，它用牙咬着方晴的衣袖，似乎是让人跟它走。
马儿眼中饱含希冀，方晴心软了，任由它又推又拉。
等到了地方，便看见讨厌鬼标枪般挺立的背影。
捷影甩甩头，打了几个响鼻。
凌锐转过身，惊讶得张了张嘴。
方晴看着他，无奈地展颜笑了，接着变成发自内心的微笑。
嗯，冰木瓜粉爽滑香甜，入口即化，圈粉了，带回吴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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