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有因必有果

　　
墨蓝的夜空，繁星点点。
五人打着手电，不快不慢地走着。
小天龙时而飞在冷星云身边，时而飞在五人周围。
“冷星云，我实在走不动了，赶紧让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支帐篷休息吧。”
保持了很久的安静，被累得气喘吁吁的冯婉月打破。
冷星云带着他们又走了一小会儿，找了个还算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
四人很快就支好了帐篷，而冷星云的篝火也生了起来。
围着篝火坐下后，他们各自从装备包内掏出压缩食品，默默地吃着。
而冷星云，一边自己吃喝着，一边不时给小天龙喂点食物和水。
他心里明白，几人都一直不说话，是想等他开口。
可他并不愿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原本想着只要自己装糊涂，对方不好意思开口，这事儿就这么敷衍过去了。
却在他打了声招呼要去休息时，被张凡和冯婉月同时叫住：“等等！”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张凡期待而温和地问道。
“冷星云，现在你总该解释一下了吧？”冯婉月语气严厉地质问：“你拥有那么强悍的实力，在不死鸟的洞里，你明明可以轻易消灭那群不死鸟，却偏偏要带我们往回走。
还声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最后，我们四个都受了伤，还差点死在洞里。这你怎么解释？”
冷星云无奈地轻叹一声，心里明白张凡想让他说的是什么。
张凡的问题，其实他是很想回答的，但又觉得或许不知道更好，也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说。
而冯婉月的问题，他宁愿和聪明人打架，也不愿和看不懂形式及误解他的人过多解释。
因为与那样的人解释，要是解释得通还好，要是解释不通，很容易演变出更多啼笑皆非难以回答的问题。
实在费劲也实在多余，他更是懒得做毫无意义的解释。
张凡见冷星云沉默，觉得可能问不出什么结果，也觉得冯婉月的问话过分犀利。
于是，他打起了圆场：“其实，我们都只是轻微的皮外伤。而且你的问题，冷星云在洞里已简单回答了……”
“皮外伤也是伤！”冯婉月厉声质问：“要不是他带着我们往回走，我们能受这伤吗？”
“你……”张凡语塞，无奈地问：“你跟冷星云到底有什么过结，说出来也许会发现那只是个误会？”
“误会？”冯婉月冷哼一声，瞪着冷星云。
“张凡，还记得你曾答应过我的事吗？”冷星云语气温和地提醒：“不要对我的事追问过多；必须无条件相信我。”
张凡虽然早就猜到会被冷星云拒绝回答，但还是在被明确拒绝后，感到一丝失望。
他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好，我不问了，我相信你。”
冷星云欣慰地对张凡点了下头，看向冯婉月。
“我承诺过你的事，不会忘记，必定说到做到！希望你别再无端猜忌和挑事，影响了其他人的团结之心，你们将变成一盘散沙。我本事再大，也无法把散沙分别一粒粒带出困境。”
冷星云说着，叹了口气：“很多时候，我也有顾及不到和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有些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而我，也是有心无力，只能拼尽全力尽我所能。
至于是否能达到理想中的结果，不得而知。毕竟，我不是万能的。但是在结果出来之前，希望你和他们都能不遗余力的活下去，而不是各种间接找死。
就像今天，若不是因为你带头，拉着张凡耽搁了时间，至少能提前半小时离开不死鸟的洞，也就不会遇到那只回巢的头领，你们也就不会受伤昏迷。然而，受伤的不止是你们。
除张凡被幼鸟啄伤一处，你们都只是磕碰所致的皮外伤。而我，为了保护你们与不死鸟战斗，被啄伤四十四处，被抓伤一百二十八处。
虽然超强的自愈力，能让我的伤很快愈合，也虽然我跟你们不一样，但也是个人！换做你们，这样的伤，当场就死了。如果我真不怀好意，或对你们没有半点同伴之谊，根本不会救你们。”
冷星云再次叹气，语重心长道：“冯婉月，凡事有因必有果。你，好好想想。”
冷星云转身就走，停在离他们稍远些的大树下，纵身一跃跳上粗壮的树杈。骑在树杈上背靠着树干，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星空……
“婉月。”张凡关切地抓着她的手：“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和冷星云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结下了怎样的梁子？”
“张凡，我……”冯婉月温柔的目光中带着忧郁，慢慢抽离被抓着的手：“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关照，但我的事……你、你还是别问了。”
张凡见冯婉月起身就走，下意识伸出手想抓住她，却抓了个空，手堪堪地停留在虚空。
“哦对了，张凡……”
在冯婉月转身时，张凡连忙收回手故作挠头，尴尬地笑着：“什么事？”
冯婉月见张凡一脸尴尬的笑意，自己也突然觉得很尴尬，温婉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事，改天再说吧。早点休息，别聊太晚。”
累了一天的冯婉月回到帐篷后，迅速换好睡衣，正要钻进睡袋时，觉得睡袋的位置有些偏，刚挪正就发现一张被压在睡袋下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很小很潦草，仔细辨认才看懂了内容：今天做得很好，但不够聪明。明知道他在意张凡，就该好好利用张凡牵制他，而不是被他牵制。
记住，千万别被他的巧言狡辩欺骗，他可是活成了精的人。以后做事长点心，尽量少来明的，暗中多使绊子。他就算摔不倒，跌跌撞撞也够他受的。
至于你的安全，放心，背后有我们，跟前有他。他会因为对你们冯家的愧疚，做出赎罪言行。可千万别被他虚伪的表现感动，不然我们的计划落空，可以改变方案改天进行。
可你的不共戴天之仇，就报不了了。再提醒你一次，多拉拢张凡和钱朗。我知道他们对你很有感觉，而沈文彬就算对你没感觉，你也可以跟他发展深厚友情。最后，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看完后，冯婉月气鼓鼓地将纸条揉成团，紧紧攥在手心。
她并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纸条，可纸条背后的人，她从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谁。
感觉像是对他们每天的行动都很了解的人，不然怎么能避开冷星云的警觉，偷偷潜入塞纸条？
但她相信，绝不会是那三人中任何人。冷星云更不会自导自演，教唆别人给他自己使绊子。
要不是因为她爷爷的死，需要让冷星云这个凶手付出代价，她根本不屑也不愿被人这么教唆。
这明摆着，是要让她在张、钱、沈三人中周旋，以牺牲色|相来完成与那个从没见过的指使者的合作。
原本思想传统保守的冯婉月，怎能不生气？怎能不为难？又怎会心甘情愿？
可她，除了依计行事，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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