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3章

孟老夫人在背后笑道：

        “实际他这段时日，可没少夸奖如海做得好的！只是这一时半会儿，面对了真人，总是还有些感叹的。就让他们慢慢去好好沟通下想法吧，人的观念也都是会变的，没有一成不变的人，哪里能老按照老眼光去看人的！”

        杨枝也不能说变得不止是想法，而是变了个人的。

        也就笑眯眯接道：“随他们说什么去吧，无非也就那两样事情。当着我们的面讨论来讨论去的，还嫌弃也妨碍我们聊天的呢！”

        一边面若鹅卵、淡眉润目的中年妇人，有些惊奇的看到。自家婆婆不说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于这人，对于公公明显的无礼，还赞同的点头附和。

        孟老夫人虽然和杨枝见了没几面，但是已经是极为习惯和她这么自在，没那么多拘泥于俗礼的。

        也才对杨枝说：“你这还是第一回见我这儿媳，还有孙子孙女吧！她就是炎茂家的，叫苏竹滢。你不管唤嫂子还是竹滢，都是可以的！”

        杨枝也就微笑道：“那我还是唤一声竹滢吧，称呼嫂子感觉有些老气的呢！竹滢看起来也就是和我差不多，大家交往也就随意些、还显得亲近的。”

        苏竹滢有些不自在的整理了下，身上的卷纱金丝绣花长裙，这还是婆婆新给她做的要她今日穿上。

        她自觉也是要迈入四十门槛的人了，若不是萧钧生的晚、她也早做婆婆了，当然如今说起来也是快了的。

        自然是时候往更深一层，的端庄和沉稳发展了，今天倒是打扮的比年轻时还鲜嫩了，怎么能习惯。只是婆婆的吩咐，她也不好拒绝，倒真是不知要怎么回这个妹妹了。

        杨枝听过孟老夫人一些抱怨，也没指望她要怎么亲热的。

        只又指着一边的萧晓说：

        “这孩子怎么如此乖巧，自己端端正正的坐着，也不去玩闹。咱们大人说些闲话也就罢了，何必再拘着孩子守在这儿！”

        小小的脸上还带着，满满的婴儿肥，才让杨枝稀罕她的乖巧多礼。话说这么小的孩子，虽然不是熊孩子已经很好了，但这么无聊的环境还保持着文静多礼，难免就称赞了一句。

        谁知孟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又变了。让萧钧领着两个妹妹出去逛逛也好，找个地方吃些果子说说闲话也好，先都领着出去了。

        才有些唉声叹气的对苏竹滢说：

        “和你说过多少回了，这么小的孩子，勉强教授些简单的礼节也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对于孩子的天性，已经开始多加拘束！”

        苏竹滢有些迟疑不决，但还是等婆婆说完，才回道：

        “我也知道如今各家，对于女孩子的约束没有那么大了。可是小小，毕竟是庶女，总要让她比旁人更优秀些才能在将来、好立足的！”

        孟老夫人长叹一声，说道：

        “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了她好。可是这样的教导，哪里都不会觉着你是好意的，且咱们家也不需要教出来一个只会守规矩的女儿。所以你所谓的好，也未必真的能成为她的好处的。”

        听着苏竹滢就有些局促不安，那王氏也在夫君跟前哭诉过几回了，可她自问问心无愧的。她真心实意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嫡母，能教授的都细心传授，并无苛待之心的。

        杨枝也明白了，那萧晓不但不是这位亲生的，想必还因为执意进行的教导方式、起了很多的冲突的。

        想着孟老夫人之前的感叹，也就直接开口道：

        “竹滢如今真不必如此行事了，如今很不必死守教条的。可以满足于大家称赞的端庄守礼，却不需要一点自己的心意自由都没有的。你总为了儿女操劳，不出去看看、不知道如今的变化的，大家都已经没了枷锁。包括你也都不需要，还按着那约定俗成的轨迹、继续前行的。”

        苏竹滢一愣，勉强笑道：

        “大家闺秀的规矩也不一定就是坏的，而且小小很懂事的，从来都很听话！我也没觉着有什么约束，现在这样挺好的！”

        孟老夫人早习惯了，这个儿媳妇固守的模板的，早先明明也不是这个模样，都是她那迂腐的儿子教坏了的。也怪他们当初，太金贵这个独子，这不让做那里不合规矩的，把这个儿子教坏了。

        可如今越发见不得，她这副看起来了无生气的样子，当下直接对杨枝说道：

        “别管她，她是被那顽固腐朽的给同化了的。如今我也有工夫了，不信外面那个是利益的既得者，我教不好，这个我还掰不回来么！往后你出去只管多拉着她见些世面，我在家看着，看她不能走出去！”

        熟悉了以后，杨枝也是知道了孟老夫人，对着两口子的不满从何而来的。

        孟毓和萧行互相扶持着走了这大半辈子，老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仅剩的这个独子，除了固执竟然什么都和他父亲不像。娶亲时只说了句，想要个贤淑知礼的，还以为是小孩子害羞了，谁知道他真是这样想的。

        苏竹滢从一个大家闺秀，被他真的教成了三从四德的贤妇，难免让她这个即使是亲生母亲、也看不惯的很。

        原来还在她面前不显，老夫人也只当这个儿媳，生性腼腆内向，才亲近不起来。直到四年前小小的诞生，才知道这个儿子，是那种早就安享齐人之福，多子多福的拥簇者。

        虽然别人家更过分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孟老夫人就是见不得——自己儿子、儿媳也都是这样的。

        杨枝心里有数，暗说难怪之前没听老夫人提过，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孙女。随后爽快应了，和婆婆一起改造太贤惠的儿媳，也蛮好玩的。

        而且能在古代去改变，这种被习以为常的状态，真的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用餐时，杨枝才察觉到，若说苏竹滢和萧钧是真的亲近小小，而其他人对这个萌萌哒的小女孩。也不过是带着客气的，生疏的照拂罢了。

        杨枝心中叹了口气，也把自己观念里的孩子是无辜的给放弃了。毕竟如今已经很艰难了，若是想要去改变这种世人常见的状态，也务必不能只一味面上对她好。

        否则，倒真是继续传递、支持这种妻妾祥和的状态了，只会让更多人觉得做妾是很好的。

        只是也不是说要苛待她，而是先从嫡庶分明做起，至少要大部分人去耻于做妾的。虽然这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但是总要让世间的女子知道——那原本就是不该存在的选择。

        体力可以弱人一等，但那只是因为上苍赋予的分工是不同的，她们能做的还有很多。完全不需要就真的成低人一等的了，君若无情我就休，如今都支持寡妇再嫁了、何必还勉强自己把别的女人的儿女，视为亲生骨肉！

        古语有言，妻者齐也！后来却被什么夫为妻纲、嫁夫从夫，给压抑了基本的人性。虽然从来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平等，但是也不能把所有，人的尊严和地位都打心底就抛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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