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晋升
斯拜罗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希德罗了，他突然发现这位司令官阁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两鬓变得几分斑白。
斯拜罗思索了一下，上一次见到对方，应该没有超过十天。
“司令官阁下。”斯拜罗笔直地站在希德罗面前行了一个军礼。
虽然心里疑惑，但是斯拜罗也不好开口询问。毕竟说到底，希德罗和斯拜罗并没有很熟。
“斯拜罗，找我有什么事吗？”希德罗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当中带着几分欣慰。
希德罗和米特洛私下里关系很好，在年轻的时候，希德罗经常和米特洛、罗米思、罗伯特几人骑着马出去狩猎。
他们也是在同一时间加入军队，在辛德拉斯四世在位期间与兽人做过搏斗。他们积累功勋，一步步向着城邦的权力巅峰攀爬。
在米特洛继任伯爵之后，他们之间的交往就变得不再频繁。等到凯特琳逝世之后，希德罗等人想要见到米特洛就更难了，因为他们不知道也无法知道米特洛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米特洛有两个孩子，阿尔弗雷德和斯拜罗。阿尔弗雷德无疑是优秀的继承人，而斯拜罗就是学士们口中的纨绔子弟。
成年礼之前的斯拜罗的确贪玩捣蛋，但性格并不恶劣，也没有做过什么令人厌恶的事情。成年礼之后，希德罗发觉这位年轻的爵士越来越稳重，越来越值得信任，越来越……像年轻时候的米特洛。
“我听说您当年搏杀过一只六翼石像鬼……”斯拜罗带着几分试探地说道。
希德罗闻言有些恍惚。
独自一人搏杀一只完全体的六翼石像鬼，那是希德罗年轻时最荣耀的事迹。那时候的他也和阿尔弗雷德差不多岁数，同样是刚刚晋升低阶超凡者没有多长时间。
“的确有这回事，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希德罗坦诚说着。
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希德罗自然不会觉得矫情。而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希德罗自然也不会强加到自己身上给自己贴金。
“您知道六翼石像鬼的核心碎片在哪吗？还有幽魂翼龙的脑组织……”斯拜罗迎着希德罗疑惑的视线看去。
六翼石像鬼和幽魂翼龙并不罕见，但在因卡洛斯还是并不常见的。特别是最近一百多年，因卡洛斯的军队都没有深入黑木森林或者灰风山地，自然也就碰不见六翼石像鬼这种怪物。
更重要的是，因卡洛斯的官方并没有掌握着材料包含六翼石像鬼碎片的超凡序列，因此因卡洛斯为数不多的六翼石像鬼核心碎片就来自于希德罗的贡献。
“都在仓库当中……”希德罗狐疑地看着斯拜罗，对他这次来找自己的目的有了几分明了，“你是在准备晋升材料吗？可是你才成为超凡者没多久，不用这么着急。更何况，城邦也没有掌握着需要六翼石像鬼核心碎片的晋升配方……”
斯拜罗闻言沉默，他的确才成为超凡者不久，太快晋升的话可能会造成一些难以预料的危害。但是眼下城邦内部暗流涌动，斯拜罗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这让他产生了紧迫感。因此斯拜罗才要立马拿到这两份主材料，赶快晋升。
只不过斯拜罗该怎么回答希德罗的问题？从希德罗的话中可以听出来，对方并不知道档案馆当中有一份残缺的配方。
斯拜罗也没有心思去思索那残缺的配方究竟是从哪来的，也顾不得贸然晋升会发生什么事。他现在只想着赶快晋升，毕竟低阶超凡者相比见习超凡者而言，生命层次发生了显著改变。
希德罗见斯拜罗陷入沉默，显然一时半会没有想出来合适的说辞来解释自己的行为。他却是笑了笑，不由想到了米特洛。年轻时候的米特洛也经常做一些在别人看来十分奇怪的事情，当问及原因时，他也同样支支吾吾，一时半会不能说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涅谟斯。”希德罗将办公室外的近卫队长喊了进来。
“先生。”涅谟斯走进办公室，对着斯拜罗微微点头。
“带斯拜罗去仓库，找执勤仓库的弟兄要一份六翼石像鬼的核心碎片，以及幽魂翼龙的脑组织。”希德罗吩咐着，又看向斯拜罗，“一片碎片、一片脑组织切片够吗？”
希德罗并不知道斯拜罗要这些材料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支持。就好像当初米特洛继承爵位，面对着许多人的发对时，他同样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道斯家族一直都是坚定的伯爵派，或者说是法兰介诺家族派。米特洛也好，阿尔弗雷德也好，斯拜罗也一样，他们都是法兰介诺家族的子弟。
斯拜罗有些惊讶地看着希德罗，一瞬间的失神之后，说道：
“足够了，感谢您的仁慈。”
斯拜罗不知道希德罗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将东西交给自己，但是他现在只想着拿着材料完成晋升。
希德罗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斯拜罗。
“爵士，请。”涅谟斯还是一如既往平静看着斯拜罗。
斯拜罗对着希德罗微微躬身，随即跟着涅谟斯离开了办公室。
希德罗静静地看着斯拜罗和涅谟斯离去，眼神逐渐变得坚毅。
赫拉特先生，您的意志还在延续……
…………
斯拜罗跟着涅谟斯来到了地底，凭借着涅谟斯随身携带的司令官手令，顺利地拿到了六翼石像鬼的核心碎片和幽魂翼龙是脑组织。
他看着被纸张包裹着的、两只手当中遮住掌心的材料，虽然不太清楚这些到底有多少克，但一定有1克。
六翼石像鬼的核心碎片是类似于某种金属碎片一样，有着独特的光泽，一点都不像石头。而幽魂翼龙的脑组织则是像一团果冻，放在手中会不停晃动。
斯拜罗将这两份材料收进小心翼翼地收进口袋，随后跟着涅谟斯离开了仓库，向着司令部外面走去。
站在门口，斯拜罗才想和涅谟斯告辞，却见对方神语气莫名地对自己说道：
“命运总是驱使着人们朝着固定的方向前行，不论他们是否对此有所察觉，都无法改变结局。在宏达的宇宙之中，人类总是渺小的，人们的任何作为，都不过是殊途同归……”
斯拜罗有些疑惑地听着涅谟斯将这句似是而非、若有所指的话说完，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涅谟斯转身朝着楼梯间走去。
斯拜罗静静地看着涅谟斯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神色凝重地转身离开了司令部。
涅谟斯说出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斯拜罗已经没有心情去思索了。斯拜罗已经清楚地发现，最近和自己交谈的人，他们总是若有若无地说着一些深奥而隐喻的东西。这让斯拜罗本就有些忧虑的心变得更为躁动，因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晋升。
斯拜罗一直坚信的一个道理，自身的强大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斯拜罗离开了军事总署，从南营的大门离开。他骑着马回到了城主府所在的那座小山，经过索克林河上的那架木桥之后，斯拜罗并没有回到城主府，而是精致向着城主府东北方向过去。
那里有这一栋小屋，是斯拜罗和阿尔弗雷德很久之前盖的。当然，作为父亲的米特洛对此心知肚明，但是他并没有在兄弟俩面前谈及此事，而是偷偷摸摸地让管家格罗帮着男孩们盖起小木屋来。
斯拜罗之所以选择这个曾经兄弟俩的秘密基地，就是怕晋升的动静太大，会在城主府当中发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按理说见习超凡者晋升低阶超凡者不过是很平凡的事情，但是斯拜罗是个才成为超凡者没多久的见习战士，而他要晋升的还是城邦当中只有残缺配方的黑骑士。
这似乎是某些人想要看到的，而斯拜罗无法拒绝这个似乎是自然而然、恰到好处的事情。
既然无法避免，那就直面问题。斯拜罗倒要看看，晋升之后，会有什么幺蛾子。
小木屋一共两层，但是并不高，一层只比斯拜罗高半个头，显得有些逼仄。
斯拜罗钻进屋子，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他并没有去开窗，而是摸索了一番将吊在天花板正中的油灯点亮。
外壳斑驳着锈迹的油灯散发出黯淡的灯光，斯拜罗也不觉得屋子有些黑，坐在了墙角。
斯拜罗眼睛一闭，再睁开时，他已经来到了希卡利维。
黑骑士的材料基本上都在希卡利维，只不过六翼石像鬼的核心碎片和幽魂翼龙的脑组织希卡利维并没有，因此斯拜罗只能去军事总署那边找希德罗要。
斯卡蒂兰依旧不在这座宫殿当中，斯拜罗娴熟地走到了仓库。
斯拜罗拿出来了其他材料，放到了仓库正中是桌子上。
主材料：六翼石像鬼的核心碎片一克、八爪翼狼的心脏一颗、幽魂翼龙的脑组织一克、曼尔思亚龙的吐息五毫升、奈费勒斯的尸骸粉未一克。
辅助材料：魔源冷泉五百毫升、月光花花瓣粉未五克、灰烬草的根茎一根、迷雾木的树皮五克。
斯拜罗将从军事总署的仓库那边拿到的六翼石像鬼的核心碎片和幽魂翼龙的脑组织，至此，晋升的材料就完全凑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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