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看到夏秋翌脸颊上的红印子，周寓心疼坏了，接过文姗姗手里的冰块，拉了张椅子在夏秋翌旁边坐下。
“啧，都红了，出气了吗？没出气我回头给他套上麻袋打一顿。”
夏秋翌被他逗乐了：“出气了。”
周寓一脸严肃：“你是出气了，我还没呢，必须打一顿！”
一向打架能避则避的人，居然说出给人套麻袋打一顿的话。
可又真担心周寓为了他把人打了，万一被处分就得不偿失了，忙说：“真不用，那种垃圾用不着亲自出手。”
周寓笑笑，心里另有打算。
“出手？什么出手？我千防万防防着陆泽宇，没想到在你这儿翻了船。”校长气哄哄走过来，气急败坏抱怨一顿，又弯腰看了看，“没事吧？啧，好好一张脸被打成这样。”
夏秋翌没说话，剩下的精神损失，去夏湘芸那儿找补就行。
周寓眯眼笑笑：“校长，打球本来就有意外，淮高的同学不会介意的。”
老头哑然，淮高介不介意他不知道，他管不着别的学校，只能尽量嘱咐自己的学生以德服人，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礼数要到位。
第三场男女混合双打，陆泽宇和林晓文终于正面对上。
打不过夏秋翌，陆泽宇他还打不过？林晓文气疯了，开局就给陆泽宇来了个下马威，摆明了把在夏秋翌这儿受到的委屈迁怒到陆泽宇身上。
对方打的追身球让陆泽宇躲无可躲，应付得也相当费劲，数次被球打中，可偏偏陆泽宇还不还击。
-“好惨啊，陆泽宇为什么不还手？像夏秋翌一样抽他多好？”
-“你没听到校长说的话吗？校长让他忍着。”
-“忍着？陆泽宇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为了奖金吧，我们学校有私设奖金。”
场边议论声四起，夏秋翌转头去看场上的情况，周寓捏住他的下巴，把他脸掰回来：“看什么呢，都这样了你还看。”
夏秋翌笑：“我想看看陆泽宇有多惨。”
“我让叶华录下来，回头重播给你看。”
夏秋翌笑盈盈看着他，看得周寓心尖发痒：“闭上眼睛，别看我。”
“怎么？怕被看？”
不是怕被看，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不是人的事情来。
“来来来，鸡蛋……”
叶华不知道从哪搞来个煮熟的鸡蛋，塞到周寓手里。
周寓看了眼手中还热乎乎的鸡蛋，疑惑抬头：“你哪来的？”
“食堂买的。”叶华嗫嚅道，看到周寓敷在夏秋翌脸上的冰，忽然间怀疑电视上拍的是不是真的，“人家电视上都用热敷，你们怎么冰敷？”
夏秋翌说：“消肿前期用冰敷，后期用热敷。”
这他就放心了：“那等你们冰敷完再用热敷，我去看比赛了，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啦！”
小两口？
夏秋翌懵了一下，耳尖瞬间飞红，阳光下特别显眼。
看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周寓假装没注意到，低头把蛋壳敲碎，边说：“一只鸡蛋就能补充一个成年人身体每天所需的蛋白质，热敷是用不上了，用来补补吧。”
夏秋翌抿了抿嘴，直到周寓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他，抬手要接，又意识到自己手脏：“我刚打完球，没洗手……”
周寓表示理解：“我喂你，来？”
夏秋翌怔住，鸡蛋都递到嘴边了，只好张嘴轻轻咬了一口。
蛋黄被夏秋翌咬碎，掉落在他手心里，周寓原本没多想，可夏秋翌接下来的举动让他脑子轰然一片空白。
也许是担心弄脏他的手，夏秋翌慌张扶住他的手掌，埋头在他手心里舔了一下……舔了……一下……
周寓目瞪口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夏秋翌的舌尖在手心上掠过，小猫撒娇一样的动作，彻底让他宕机了。
不知道夏秋翌有没有意识到什么，反正他是意识到了，再也这么下去，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要出意外了。
他慌忙抽手，把剩下的鸡蛋一股脑塞进嘴里，轰然起身逃出人群，全然忘了刚才说要给夏秋翌补补的鸡蛋，现在全补到了自己嘴里。
夏秋翌手上骤然一空，看到周寓落荒而逃后，茫然片刻，继而意识到什么，耳根彻红，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他慌了，周寓慌了，这个球总算没白挨。
周寓逃离人群，跑到足球场没人的地方才感觉能顺畅呼吸。
搞什么，夏秋翌要亲他他都没慌，不就被舔了一下，他脑子就炸成蘑菇云了。
周寓顺着球门柱子下滑，坐在人工草皮上，扯了扯领带和胸前的衬衫领口，完后抬手看了看掌心，忍不住捂脸，心底疯狂叫嚣。
他完了——
缓了半晌，猛然想起自己刚刚跑路的时候也没给夏秋翌个交代，又从地上蹦起来。
回到原地，夏秋翌站在椅子旁，一个女孩子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杯奶茶，往夏秋翌面前递了递。
走近的时候，夏秋翌冷冰冰的声音正好响起：“我不要。”
看到周寓回来，夏秋翌眼神一乱，轻咳一声，低头看着地面问：“你去厕所了？”
都给他台阶了，怎么能不下？周寓点头：“嗯。”
又看了眼旁边的女孩：“你同学？”
夏秋翌往他旁边挪了挪，说：“是的，同班同学。”
女孩看了看周寓，眼神瑟缩了一下，又咬咬牙再次把手里的奶茶递过来：“夏秋翌，是老吴让我给你买的，慰劳我们班运动员的，陆泽宇他们也有。”
夏秋翌蹙眉，张佳倩是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收下这杯奶茶？甚至不惜自掏腰包给别人也买一份？
他不喜欢被这样绑架：“张佳倩，我不喝奶茶，你给别人吧。”
周寓挑眉，这是之前委托文姗姗来求情，让夏秋翌帮她补习数学的那个女生。
她还没对夏秋翌死心呢？也对，夏秋翌这么聪明优秀，喜欢上确实很难放弃。
正想帮夏秋翌说话，一只手横插进来，一只银镯子在眼前晃了一下，奶茶紧接着就易了主。
“慰劳运动员的？他不喝给我啊！”周茉二话不说，在张佳倩惊诧的目光中插入吸管，猛吸一口，又嫌弃皱眉，艰难咽下。
“哇，太难喝了吧，以后别在学校里买奶茶，学校门口那家好喝多了。”
说完把奶茶往桌上一放，神气活现走了。
周寓看了眼气得绿了脸的张佳倩，拉着夏秋翌往人群里走：“走吧，去看比赛。”
网球场上，澄海这边的女生已经体力不支，脚底踩棉花似的，两脚打飘了。
陆泽宇也没好到哪去，完全被林晓文当沙包使，周茉姗姗来迟，强制喊停，把场上的女生换了下来。
她上场，朝陆泽宇轻蔑嗤了一声：“你今天没吃饭啊？被人打成这样也不还手？”
“我不管你为什么上来，不要捣乱，我要拿奖金。”
“你很缺钱吗？你缺钱我借给你啊，为了点碎银忍着那个娘娘腔，我真瞧不上你。”
陆泽宇握紧球拍，严肃强调：“我再说一遍，不要捣乱，我要拿奖金。”
周茉嘁他：“去年的人情还没还你，我今天把欠你的和欠老吴的一起还了，省得你们哪天又用这个借口威胁我。”
周茉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不捣乱，真接了林晓文的招，这些话就全抛诸脑后去了，球风比林晓文有过之无不及。
一个回敬过去的球差点砸林晓文脸上，裁判终于吹哨，给了周茉一次警告。
校长老头在场边狂抹冷汗，戳了戳老吴：“老吴，你们班怎么净派些坏学生上场？我回头怎么跟人家淮高校长解释？”
老吴当做无事发生，随口道：“我要知道怎么办我早去当校长了。”
正准备远离，又倒退两步回来，补充一句：“我们班的学生不是坏学生，都比较有个性而已。”
梁欢啧了一声，是有个性，从业第一年就教出夏湘芸这么有个性的学生，每年回来必给他整点事情。
看到场边的周寓和夏秋翌，夏湘芸挪动步子悄然走近，在夏秋翌身旁咳了一声。
转头看到是夏湘芸，夏秋翌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我旁边站着的就是周寓。”
“早看出来了。”
昨天看到周寓给他折纸飞机，两人隔着护网难分难舍那样儿，她就已经心明眼亮了。
周寓跟她打招呼：“姑姑好。”
夏湘芸惊讶拉了拉太阳镜：“你知道我是他姑姑？”
周寓点头：“网上有资料。”
网上虽没有夏秋翌的资料，但有夏州峰的，夏州峰的妹妹夏湘芸，那不就是夏秋翌的姑姑。
“聪明！”夏湘芸打了个响指，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明天游园会后我请你们吃饭。”
比赛两天，最后一天是游园会，做游戏和猜谜之类的。
夏湘芸原本没想参加游园会，难得见到了夏秋翌喜欢的人，当然得深入认识认识。
让她意外的是，这男生比她预想中要稳重，她完全没料到夏秋翌喜欢的会是这种类型。
欢呼声响起，夏湘芸看了眼比分，淮高的比分居然被那个叫周茉的女孩子追了上来，这女孩子有些眼熟，在什么晚宴上遇到过？
看到比分，夏秋翌问她：“这样不会适得其反吗？林晓文不像是输得起的人。”
“输得起输不起，都是赛场上迟早都会碰到的事情，总让他赢下去尾巴都翘上天了。”她的视线锁定在周茉身上，觉得这个女孩兴许也是个好苗子。
又问夏秋翌：“这个女孩是你们班的？”
意识到她问的是周茉，夏秋翌直言：“她不会跟你去打网球的，zero集团的千金，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打网球。”
“对啊，吃饱了撑的才能专心打网球，饿着肚子怎么打。”夏湘芸撂下他们，朝周茉走去。
夏秋翌转头问周寓：“你说周茉会答应她吗？”
周寓耸肩：“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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