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隐瞒真相
白相国不仅老来得子，还是连续生了三个，这都是心太医的功劳。
“当年就是老头子解决了白相国无子的问题，他们关系才密切起来。”
“原来还有这回事。”公子樗不好打听别人家事，但听心语说起来，又觉得挺有趣。
想到明天要对白相国三位公子展开调查，心语兴奋得睡不着，而公子樗则是刚睡醒，于是两人干脆到院子逛逛，顺便讨论明天的计划。
“万一日后你也有此类问题，尽管跟我说，我也是可以治好的。”
公子樗瞅了她一眼，打趣道：“那我能不能有子，不是得看你了？”
这一语双关逗得心语哈哈大笑，道：“跟公子你聊天真好玩。”
公子樗看着她明朗的笑容，心底却是隐隐刺痛了一下。她虽然看起来总是无忧无虑，轻松自在，但每次笑的时候又有一种空洞感，仿佛笑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因为她感觉不到痛。
没有经历过痛苦，就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你跟相国三位公子可熟悉？”公子樗问。
“没见过面，倒是白相国几次跟祖父提及想我成为他家媳妇。”
“哦？”公子樗眼眉一扬，略带警惕。
“不过是白相国见心鹤那老头对我十分宠爱，逗他玩罢了。”
公子樗却不以为然，如果是逗着玩有必要几次提及吗？想必是相国某位公子真相中这丫头，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如此一来，明天的会面得要多加小心了。
温柔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不时吹来的阵阵微风夹杂着花香，如此宁静而美好的晚上，无需美酒也能醉人。
不知道心语是不是醉了，走着走着，竟然挽住了公子樗的手臂。
公子樗停住脚步，心语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缩手道歉。
两名护院在不远处经过，看到公子樗，离远朝他行礼，然后才转头走向另一边。
待他们走远，公子樗皱着眉头问道：“你一直是这样挽着人走路的吗？”
心语以为公子樗要责怪她，连忙解释道：“因为经常弄伤了自己不知道，所以小时候每次出门都是被牢牢牵住手，长大后习惯挽着老头子手臂，这样比较安全。”
公子樗叹了口气，伸出手，道：“毕竟是男子装扮，人前还是得注意点。”然后，带着心语走到不会有护院巡查的地方去。
“明天要如何跟相国三位公子见面呢？”挽着公子樗，不用刻意留心周围的情况，可以把一门心思放到调查上了。
“普通的问话显然不会有结果，你有何想法？”
“白相国三位公子都是有见识之人，毫无凭据之下要套个蛛丝马迹不容易，我还是想先探探家奴口风。相国府上下几十人，总会有人看到些事情。”
公子樗点点头：“明天你见机行事，要是遇到白家小公子尤其要小心，他可能见过你。”
“见过我？”心语认真地思考了片刻，仍然一脸茫然。
“你这人，聪明是聪明，就是记性不好。”
“我记性很好，只是不会浪费力气记住些无关重要的事情罢了。”
“那你可曾记得我？”
心语一愣，该不会之前又在哪里见过公子樗吧？像他这样出色的人，要是见过会忘记？
心语的表情已经告诉公子樗答案了，他苦笑一下，推开一扇门。原来谈话间，已经走到了为心语准备的房间前。
心语朝公子樗行礼道别，走进房间后随手把门关上，隐约间，似乎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叹。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公子樗带上心语前往白府。由于相国已离世，所以白府也不再是相国府了。
大公子白炎闻说公子樗到访，急忙出门迎接，一路把人引到会客厅。
公子樗挥挥手，示意心语在外面等候。心语恭恭敬敬退出门外，关好门后顿时换了一副面孔，露出狡黠的笑容。
小时候曾随祖父到过白府，依稀记得府中布局，凭着印象一路走到白相国住处。由于此前相国是患了重病，因此已跟夫人分开地方住，现在相国死了，这个地方更加少人到来。
白相国居室前有一凉亭，中间放有石台石凳，石台上刻有棋盘，还摆放有玉石雕成的棋子。从前祖父心太医就是经常在这里跟相国下棋品茶。
看到凉亭，知道到了。心语轻轻推了推房门，没有上锁。
“太好了！”轻呼一声，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茶壶是空的，茶杯倒扣在茶盘上。逐个杯子反过来凑到鼻子闻了闻，没发现可疑。
油灯里存放的是普通灯油，香炉内并未放有香料，屋内除了略带一股难以察觉的屎尿味外，一切正常。如果不是她嗅觉灵敏，一般人恐怕发现不了。
相国的床铺在房间深处，靠近床前，屎尿味似乎稍稍浓了一点。木床的中间部分连同席子被挖开了一个洞，应该是相国病太严重无法起床，只好躺着任其泻下。
床铺被整理过，被子叠放得整整齐齐，床下也被清理过，没有丝毫泻下的痕迹。
如此看来，跟自己推测的不一样了……
正当心语皱着眉头沉思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大胆！谁让你进来的！”
心语连忙转身，看到来人是位二十出头的婢女，面容姣好，声音虽大但神情并不显凶恶，总算稍稍放下心，拱手赔礼道：“在下公子府吾言，随公子樗前来拜访白大公子。”
“就算是公子府的人，也不能在我白府到处乱跑，而且还跑来这个房间，你想干什么！”
“这位姐姐别误会，我们出去再说。”心语说着，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看，急急忙忙推着那名婢女走出房间，关好门后，又牵起人家姑娘的手把人拉到角落处。
“你……你这个……”婢女羞得满面通红，却是没有主动甩开心语的手。
“敢问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心语的长相跟艳丽沾不上边，她的美不带半点攻击性，属于清新可爱型，尤其那双又大又圆同时略显孩子气的眼睛，很容易使人心生怜爱。
即便现在是男子装扮，也同样能轻易讨得别人欢心。
婢女看了她一眼，被她姐姐前姐姐后的喊了几声，心都要化了。扑哧一笑，道：“我叫月儿。”
“原来是月儿姐姐。”心语说着向眼前的人拱手行礼。
月儿几时受过别人的行礼，而且还是贵公子打扮、公子府上的人，地位明显要比自己高，如此一来，惊慌之余不免多添了几分好感。
“吾公子客气了，我相信你是无意闯进白老爷房间，我也不会对其他人说，你别到处乱跑了，被其他人看到不好。”
“感谢月儿姐姐处处为我着想，但实不相瞒，其实我就是要到老相国房间去。”
月儿一听，大吃一惊。“为什么？”
心语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小声道：“不知月儿姐姐可曾听说过，心太医府中闹鬼传闻？”
月儿点点头，“听说是晚上有女鬼哭泣，还见到有头飞过，而且无缘无故，后院还有一大滩血迹，怪吓人呢。”
心语心里偷笑，默默点了点头：没错，这都是我。不过面上依然是一副凝重的模样，道：“刚开始我也不相信有鬼，谁知，昨天公子刚说要到府上拜访，晚上我就做梦梦到心太医了。”
“你梦到心太医？你跟他有何关系？”
心语一怔，慌忙圆回来道：“公子认识心太医，我也认识心太医有何奇怪，几年前心太医还说我悟性高，想收我为徒，只是公子不舍得罢了。”
“哦。”月儿恍然大悟，看心语的目光不禁多了一份敬佩。
“心太医在梦中跟我说，他是被冤枉的，他没有治死相国，还让我到府上看看能不能查出真相。”
见月儿似乎不太相信，心语又说了：“我刚开始也像你一样不相信，没当一回事，但来到白府后，我什么都信了！这真是太离奇了！”
“什么离奇了？”月儿着急地追问。
“我是头一次来，本应该不懂路，但是昨晚心太医在梦中带我走了一转，如今一看，竟是跟梦中一模一样！”
“啊……这个……”
“如果不是认得路，我怎么可能自己一个摸到这里来呢？心太医还告诉我，他从前很喜欢跟白相国在那边凉亭下棋品茶，玉石雕的棋子，棋盘是刻在石台上的，对不对？”
月儿连连点头，完全相信了心语的话。
“月儿姐姐，你要认真告诉我，相国死前有没有见过谁？如果你说谎，心太医可能就要直接找你问话了。”
“啊！我……我是见到过几位公子到老爷房间去……可是他们不可能谋害老爷。”
心语眼神一变，又问：“是几位一起，还是分开去？可有带什么东西？”
“分开进去的，我只是离远见到，没走近看，不知道具体情况。”
心语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心里暗暗盘算：果然是三位公子有问题，他们先后探访白相国，是独立的行动还是共同商量好的结果呢？既然是死前见过相国，为何又要隐瞒？难道果真是三位公子谋害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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