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匣中灵种
沈振江叱咤风云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震撼过。
而站在他身旁的沈小溪，早已腿脚发软，要不是沈振江及时扶了她一把，恐怕已经坐倒在地上。
“老夫……老夫沈振江，这是我孙女沈小溪，还请问先生尊名？”
“叶焱。”
“好，好名字！”
咽了口唾沫，沈振江心念一转，把那被叶焱判定为赝品的青花瓷梅瓶递了过来，毕恭毕敬道：“叶先生，恕老夫眼拙，实在看不出这瓶子哪里有问题。当初有不下十个专家看过我的瓶子，都说是正儿八经明永乐年间宫里出的东西，先生说它假，可否指教一二？”
精明如沈振江，当然知道化解矛盾和尴尬气氛的最佳手段是转移话题，既然事情的起因在这梅瓶上，他干脆顺着来请教叶焱，另一方面也能搞清楚瓶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没问题。”
叶焱接过梅瓶，伸手点了点瓶子的口沿和瓶底，道：“这玩意儿上下两头是真的，中间是近些年补出来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梅瓶上，却没人发现此刻叶焱的瞳孔颜色非常淡，并隐约有蓝光闪烁。
能在短短一瞬间看出瓷瓶的真假，叶焱靠的就是开天眼。当修士境界突破，体内拥有神识后，这一具有透视功能，宛如现代显微镜和X光片合体的第二双眼才能顺利使用。
得益于蛰伏在体内的玄天诀，不然以叶焱毫无修为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掌握天眼之力。当然，他此刻的这一能力只是个半完全体，完全透视是做不到的，但鉴明瓷瓶真伪绰绰有余。
把瓶子在手上掂量了片刻，叶焱突然发力，一下子将梅瓶重重砸在了桌子角。只听一阵清脆的碎裂声，那梅瓶的整个瓶口直接跟瓶身断成两截，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叶先生，你这是……？”
沈振江看得一头雾水。为了这个梅瓶，他花了大概七八百万华夏币，虽说钱对于沈老爷子而言不算什么，可眼看着一件原本被自己当宝贝的古董刹那间报废，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喏，你看。”
叶焱不多解释，直接从地上拾起来一块瓶口的碎片，把它和瓶身的断茬处摆在一起：“作假的很聪明，从裂口衔接到釉色作伪都堪称完美，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胎体原料成分。这肉眼都能看出来的色差，会是一块儿烧出来的么？”
沈振江哑口无言，有些羞愧地挠了挠下巴。他也算是古玩收藏界的老手，没想到今天船翻得这么惨，简直丢脸。
嫌恶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沈老爷子轻咳了两声，围在四周的沈家随从立刻走出一人，抱来木匣子收拾干净地上的瓷片，准备找乘务员处理掉。
“留步！”
就在那人即将出门的时刻，叶焱突然喊住了他：“盒子能借我看看么？”
“盒子？那东西不值几个钱，叶先生要是喜欢古玩，老夫家里还有许多更好的，不如跟我去挑两件让我送你啊！”
沈振江豪迈地说道：“当然，这盒子既然先生喜欢，你就尽管拿去吧，也算是老夫对先生出手解惑的一点心意。”
作为一个聪明人，沈振江当然知道木盒能被叶焱这个高人看中，其中一定有它的不凡之处。虽然不清楚叶焱为何会对木盒感兴趣，但沈振江已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下定决心要拉拢叶焱，此刻正是好机会。
“当真？”
见对方爽快答应，叶焱心里难得高兴起来。
他执着于木盒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感知到盒子夹层里藏着一颗枯萎的灵种！这可谓是他目前最渴求的东西！
重生在人间，叶焱虽然先天带来了玄天诀，但想要修炼它，第一步必须觉醒灵识，否则叶焱将无法步入修真境界。灵识觉醒需要时间积累，有了这颗灵种加持，他便能省去整整百年的苦功，直接进入初级修真境界！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东西到底不是自己的，让叶焱堂堂一个九天仙尊平白从他人那里得到如此珍贵的宝物，哪怕对方是毫不知情的凡人，叶焱心里也会有点过意不去。
“盒子对我而言很重要。”
他想了想，对沈振江道：“我实话实说，木盒里藏着件宝物，但它在你的手中并不能发挥任何作用，而在我手里则相反。这样吧，盒子归我，但我欠你一个人情，我答应你日后一旦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必然全力以赴。你看如何？”
“当然好啊，能帮上叶先生的忙，也是老夫的荣幸！”
沈振江朗声说：“其实不瞒叶先生，老夫现在就有个不情之请，既然先生这么说，那老夫能不能拜托叶先生，收我这小孙女当弟子？”
“什么？”
“不行。”
听闻此言，沈小溪跟叶焱同时开了口，两人对视了一眼，少女看看叶焱，又看看表情严肃的祖父，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
“这个不太好办，我建议你换个要求。”
暗自在心里骂了句沈振江老谋深算，叶焱坦言：“凭你孙女的资质，根本不够资格当我的弟子。就算硬要我去教，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小溪天生比较愚钝，老夫不求她以后能成多大器，只要她能跟在叶先生身边学习就好。”
向来看重宠爱的孙女被叶焱如此评价，沈振江非但不恼，反而更诚恳地朝叶焱道：“实在不行，就让她挂个名字也成，决计不会给你添麻烦。叶先生，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毕竟是你承诺在先，出尔反尔怎么行？”
“那……好吧。”
对方说到这份儿上，叶焱只能应了下来。毕竟仙尊开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来来来小溪，快来拜见你师父！”
见叶焱终于松口，沈振江激动地把孙女拉过来行礼。
“还是让她叫我先生吧，比较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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