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季宅的新年

　　雪越下越大，季楚寒站定，把简秋羽绒服上的帽子给盖上，又揉了揉简秋粉嘟嘟的脸。他的小秋真的是可爱至极。
　　道路上扑上一层很薄的雪，走过之后，便留下两串脚印。前面有一个母亲带着两个儿子与简秋们擦肩而过，两个儿子已经比母亲已经高出一头，正开开心心的跟母亲分享趣事。
　　简秋环住季楚寒的胳膊，往他身上靠了靠。
　　“怎么了？”季楚寒低着头问：“冷吗？要不我们回家。”
　　简秋摇了摇头。
　　“楚寒，跟你说件事。”简秋轻声道。
　　“你说？”季楚寒放慢了脚步。
　　“楚寒，三十那天，我见季方煜了。”简秋道。
　　季楚寒停下脚步，脸色不太好看：“他又找你麻烦了？”
　　简秋摇了摇头：“你别这么紧张。”简秋拉着季楚寒往前走，继续道：“他那天刚回A市，所以找我喝咖啡。”
　　“楚寒，他跟说过完春节，他准备去美国那边留学。他要去进修摄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定居在美国。”
　　季楚寒的神情没什么变化。
　　“楚寒，再怎么说，方煜和季夫人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简秋站到季楚寒的面前，仰着头看着季楚寒：“今天是新年，回家看看吧。”
　　黑色牧马人停在季宅门口。往日的季宅，此刻显得过于冷清。除去大门处的红色对联，季宅看不出一点过年的氛围。
　　别墅的大门被打开，赵雅琳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窗外的雪发呆。
　　A市是一个下雪的城市，在季楚寒的印象里，赵雅琳异常的喜欢下雪天。在他很小的时候，在后面的小楼里面。每次遇到下雪天，赵雅琳就会站出来赏雪。
　　如果季延卿那天正好休息，他就会带着妻子，带着两个儿子。在季家小院里打雪仗，堆雪人。
　　季方煜小时候黏季楚寒黏的厉害，每到打雪仗分组的时候，季方煜都哭着闹着要跟季楚寒一组。可两个小孩子怎么能打过大人，后来赵雅琳就退出比赛，做裁判。季延卿也让着两个儿子，被两个儿子追在后面打的落荒而逃。整个小院里都充满欢声笑语。
　　然后他们又在小院里堆一个大雪人，这个时候季方煜就会把自己的围巾贡献出来，拿出来给雪人围在脖子上。然后开心的围着雪人团团转。
　　等他们玩累了，他们就会回到楼下。然后赵雅琳会煮上一顿火锅，四个人围着火炉吃火锅。吃的浑身冒汗，把刚才在室外的寒意都驱逐走。
　　下雪天之后，天气放晴。太阳出来后，气温升高。雪人开始一点点融化。季方煜就拉着季楚寒蹲在雪人面前哭鼻子，边哭边说。
　　“哥哥，哥哥，太阳公公又要把我的雪人给带走了。”季方煜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哭的，鼻尖红彤彤的。
　　季楚寒揉揉季方煜白乎乎的毛线帽子：“没关系，等下次下雪，哥哥再重新给你堆一个好吗？”
　　“真的吗？”季方煜的眼睛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季楚寒给季方煜擦眼泪。
　　“谢谢哥哥。”季方煜终于破涕而笑。
　　别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季方煜把拿着披肩出来，裹在赵雅琳身上。两个人说了什么，一起回了别墅。
　　季楚寒的回忆终止。他靠回椅背上，他用手揉着鼻梁，疲倦的叹了一口气。
　　“妈，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季方煜问道。
　　“我来做吧。你想吃什么？”赵雅琳问道。
　　其实能吃什么，冰箱里的东西少的可怜，也做不出什么不一样的饭菜。
　　别墅的门被打开，赵雅丽和季方煜同时向门口望去。看到季楚寒之后，两个人眼神中的惊讶藏都藏不住。
　　季方煜先反应过来：“哥，你回来了。”
　　季楚寒点了点头，走进别墅，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是从简秋家带过来的年货。”
　　“楚寒，你跟简秋和好了？”赵雅琳问道。
　　“嗯，和好了。”季楚寒道：“妈，我跟简秋在一起，不需要你的同意。”季楚寒顿了下，又继续道：“也不需要你的祝福。”
　　赵雅琳有些局促的揪着衣服。
　　季方煜眼里受伤的情绪太过明显，只是片刻便收了回去。他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哥，既然来了，今天还是大年初一，留下来吃个饭吧。”
　　季方煜进了厨房做饭，大厅里只剩下赵雅琳和季楚寒。赵雅琳不自然的把碎发撇在脑后，动了几次唇之后，才开口道：“楚寒，我去找过简秋，我跟她说了我希望你们在一起的。”
　　“妈。”季楚寒打断了赵雅琳的话：“你是我妈，我们有血缘关系，这是事实。无论如何我也改变不了。但简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她也只是我季楚寒的女人。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跟她见面，不管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赵雅琳眼眶发红。
　　从简秋家拿过来的都是半熟品，只需要加工一下就好，很是方便。
　　母子三人围着桌子坐着，因为下着雪，天气阴沉，房间很暗。所以大白天也要开着灯。
　　“我听简秋说，你准备出国了？”季楚寒问。
　　季方煜的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是，初十就走。“
　　“您呢？”季楚寒转过头问赵雅琳：“怎么打算。是去美国还是留在国内。”
　　赵雅琳扒拉着饭菜：“我不放心方煜一个人在国外，我跟他一起去。”
　　季楚寒点了点头。
　　饭桌上又沉默了下来，雪下的越来越大。
　　“我先走了。”季楚寒道。
　　赵雅琳慌忙站起身，眼神都是期盼：“楚寒，今晚在这睡吧。雪下的这么大，开车不安全。”
　　季楚寒摇了摇头：“我明天早班，从这去医院不方便。”
　　一下午的功夫，A市已经又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雪。赵雅琳站在别墅外面，直到那辆黑色牧马人消失不见，还久久不愿意离去。
　　”妈，回去吧。“季方煜道。
　　赵雅琳点了点头，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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