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回忆和打算

“北域血案，是发生在极北星域赤雪星系的三颗主星上。二十二年前，我随母亲一起去赤雪星系谈生意……”莱娅慢慢道来。

        赤雪星系，是极北星域距陨石带最近的一个星系，也是骑士会驻边军的最大驻扎地。

        赤雪星系，以独有的血红色的雪花得名，每年11月到次年2月，赤雪星系至少三分之二的时间都会降雪，和其他地方不同，这个地方的的雪花是血一样的暗红色。

        这种雪花有毒，毒性不强，吸入和吃进去一些并不会有特别严重的问题，但要是剂量过大，会使人产生幻觉，加快人体血液流动速度，且会放大人的烦躁和攻击性。

        不过只要脑子没问题，一般也不会有人在雪地里吃几大坨雪，所以赤雪星系的红雪危害性并不大。

        每年冬季，联邦政府主要操心的就是告诫赤雪的各位家长务必看好小孩，很偶尔才会遇到一两例傻缺游客发疯的事故——其实追求刺激的人数不止这点儿，但大部分脑子有坑的游客在产生幻觉之前，先吃雪吃得拉稀跑肚了。

        成功的那一两例，也基本没对其他人造成受伤害。毕竟，不管什么样的幻觉、多强的攻击性，在脱了衣服直面赤雪的冰天雪地之后，能跑出一里地都算够凶的了，受伤最严重的还是本人，冻得厉害的物理伤害，以及裸奔上新闻的精神打击。

        除了每年因为沙雕人类的作死操作上星网热搜，娱乐一下大众之外，红雪还有个非常特别的作用，它是赤雪星系最大经济作物——有毒植物的天然养料。

        红雪有毒，但很神奇的又富含营养，对一些有毒植物来说，简直是天生的大补品。

        因此，赤雪星系除了因红雪成了北域科考、旅游的首选之地，也因为毒物产出成为北域第二大交易商贸地区。

        每年冬季，赤雪都热闹极了。

        莱娅和她的母亲就是为了谈一桩毒物采购到赤雪星系的。

        莱娅出身中心星域亚默克家，家中几代经商，资产颇丰。莱娅的哥哥天性自由浪荡，早早就和父母闹翻，一个人脱离家族去闯荡，莱娅的父母只把希望寄托在莱雅身上，期盼她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但哪怕父母从小培养，莱娅在经商一道上仍然表现平平，她性格软弱，不够自信，父母一直很为她担忧。

        莱娅脸色苍白，自嘲道，“怪我太没用。和我家差不多的其他几家，生意都早交到了下一辈手里，要是我当时能够独当一面，母亲就不用去赤雪，也不会遇到恐怖袭击和，那个东西。”

        22年前，在赤雪最盛大的节日，冬日祭上，一批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袭击了赤雪三大主星。

        他们早有预谋，联邦被打得措不及防，太空港也被封锁，无法逃离。

        驻边军没有出现，主星的驻守军队只能拼了命把大部分民众送进了防御堡垒，最后几乎都牺牲了。

        “就是在那个大家都非常害怕的时候，那个东西，出现了。”

        许愿珠说能实现人的愿望，有想受了伤活命的，有希望逃离危险的，很多人在绝望中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相信了它。

        看到身边人的愿望真的被实现后，莱娅的母亲也被诱惑，许下了心愿。

        莱娅低声说：“我不知道母亲到底许了什么愿望，或许是受不了我没本事，希望我变强，又或许，是希望哥哥能回家继承家业……”

        “后来呢？”栗栀没法再保持沉默做个安静的聆听者，问道。

        “后来……后来我突然失去意识，再醒过来，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和我完全不一样，非常、非常厉害的人。”

        “我在那个地方生活了许多年，还以为自己是像古蓝星神话故事里说的，死后转世了。后来，我被救了出来，才发现我并没有死，二十二年前，死的，是母亲……”

        莱娅捂住了脸，但她的哭声掩不住。

        “所以大猫才说对不上……”栗栀喃喃道，因为她们用的就是自己的身份，只不过这二十年的时间里她们都“消失”了。

        栗栀有很多疑问，但看着莱娅抬起头故作掩饰的模样，她一个也没有问。只是一时也不知道该对莱娅说什么，她清楚，失去亲人的痛，不是用言语能够安慰得了的，“莱娅……”

        莱娅对她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留在这儿的人，谁又没有经历过不幸呢？我这样的遭遇，算不得什么。而且，都过去了二十多年了。”只是时间再久，她依旧没办法不去想，如果她足够优秀，能够满足父母的期望，母亲是不是就不会遭遇不幸？

        栗栀看出来她的愧疚和痛苦，她忍不住说：“莱娅，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话一出口，栗栀就不由一怔，是啊，人总是这样，看别人的时候可以理智又清醒。轮到自己，明明什么都清楚，却怎么都没办法轻易放下。

        莱娅看起来平静了许多：“我知道的。”

        栗栀看着莱娅像她以前做过的一样，掩住伤心，端起笑脸回应，心中百味杂陈。她没再多说，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想开，别人说再多都没用。

        她只是生硬地转移话题：“莱娅，要是我想建个食品加工厂，你知道我应该到哪里去购买需要的设备吗？”

        “你那边收获的作物越来越多，确实是有一条加工设备会方便一些。”莱娅也打起精神，温柔说道，“这事交给我吧，我去找找看家里以前认识的人。”

        两人就需要什么方面的加工设备，聊了一会儿，到饭点了就结束了通讯。

        关掉视频，栗栀长长叹了一口气，心情很复杂，她想起莱娅说她的遭遇不算什么，心里难受极了，更加坚定了无论如何绝不会让许愿珠出来兴风作浪的念头。

        转过头，栗栀再次和森林猫确认：“是不是只要我不许愿，那个许愿珠就只能耗在我身上跑不了？”

        不等他回答，就问：“可为什么二十二年前，它能让那么多人许愿？”栗栀不相信当时会没有一个人拒绝许愿，它就算能诱骗别人，也总需要时间，不可能如莱娅所说的那样大规模的让人许愿。

        森林猫解释：“因为那个时候，是许愿珠能力最强的时候。还有，袭击赤雪的人对它举行了献祭，进一步强化了它的力量。那时它可以影响的范围非常大，而且在它能控制的范围内，它能身化万千，受限制极少。现在的它已经是被打碎过一次的，之前掠夺的能量都没有了，能做的也就不多了。现在，它想要恢复，就必须继续夺取力量，也就是让更多人许愿。所以，只要你活着的时候坚持不向它许愿，它就没办法。”

        栗栀心里踏实了许多，问：“那后面它没再出现过，是不是因为你在啊？”

        森林猫点头，告诉她是的，然后说：“下个月月中，我有事会离开几天，它可能会来。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你的心灵空间里有拉碧塔在，它顶多只能入梦骚扰，拉碧塔会让你在梦里保持清醒，并帮助你赶走它。”

        “我知道了。”栗栀点头，只要能保持清醒，她就不担心。

        吃过午饭，栗栀本来见今天风雪很小，又听大猫管家说2号种植基地，也就是专门用来种植蓝星植物的实验基地，差不多建好了，想出门去转转，但她现在处于月经期间，害怕受凉肚子疼，想了想，还是留在屋内。

        把动画片调出来给森林猫看，栗栀叫上大猫管家去库房，不能出门，今天就正好去清理库房，顺便盘点种子吧。

        种子比较杂，里面有不少花卉果树的种子，这些种子，栗栀暂时只打算少量培育。虽然栗栀其实挺想吃水果的，但想把树种催生成一棵能结果的大树，要耗费的生命泉可就太多了，栗栀不太舍得。

        剩下的，蔬菜类种子也占了大部分，栗栀只打算先供应上自家吃的分量就行。

        然后就是一些栗栀也不太清楚用途的种子，暂时还是收在仓库里，等之后科研小组到了再做打算。

        目前，栗栀还是准备先集中力气在更实用的种子上。就是小麦、黄豆和甘蔗。

        和大猫管家讨论过后，她们都认为如果不考虑挣钱，而是想要达到尽快推广的目的，这三样作物是最合适的。

        甘蔗可以制糖，黄豆可以用来做酱料和酱油，再加上小麦做成的麦粉，有这三样，就能做出一些基础的食物，比如简单的馒头、糖饼、汤面等，而且，就算搭配上一些味道不是很好的食材，做出来的食物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要放进生命泉里蕴养的种子，除了小麦、黄豆和甘蔗之外，栗栀也打算试试看一些收获时间短且照料方便的盆栽植物，比如说草莓、番茄、葱和蒜这类能够家庭种植的种子。

        蕴养出来的种子，栗栀准备按不同的天数进行分块种植，然后在不使用泉水的情况下，把不同天数的种子对比来看情况。

        栗栀希望在研究小组的人到达时，她能提供更详细的数据给他们。

        忙了一个下午，一人一豹都搞得灰头土脸的。

        回去擦洗一番之后，大猫管家跟她说：“栗栀，机器人刚刚汇报，新房已建好了，就差软装，应该这两天就可以弄好，等雪停了，我们就可以正式搬过去了。”

        “好啊！”栗栀很开心，然后开始考虑乔迁宴上的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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