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洛阳劫表
邵玮在离家之际朝着祖宅磕了三个头,然后点了一把火,将老宅焚烧殆尽。他知道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望着断壁残垣,他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这个时代闯出一番天地。
来到郡府因官职尚无空缺,孔融让他暂且担任奏曹史一职,这是一个什么职位呢,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掌管奏表的小官,像是是一个闲职,其实啥都干,给各个部门打杂。从品阶上来看大概是十品从,每月俸禄100石,换成现在的人民币也就两千多块钱,再加上绩效和年终的话,还好,总不至于被饿死。
公元188年9月10日,邵玮在北海为官已逾半年。这天孔融突然发了一个紧急会议的通知。郡府官员皆列位参加,会议内容大概是青州刺史要上表弹劾孔融结党营私,根据线报,送奏表的人已经在去往洛阳的路上,于是想和大家一起商量对策。
孔融有没有结党营私,邵玮并不太清楚。但他知道青州刺史赵琰和北海国国相孔融关系一直都不太好,都想找机会把对方干掉。互相弹劾也是经常的事。
这次会议很快便商讨出了结果,会议决定让北海国的奏曹也就是邵伟的直接领导,也拟一份奏章弹劾青州刺史赵琰,并找一得力干将骑快马抢先一步将奏章送入洛阳。
听完这些,邵玮心想难怪大汉江山摇摇欲坠,一个个得不好好讨伐黄巾乱党,反而互相伤害。不过这也怪不了他们,朝廷宦官当道,派下来的调查的人往往都是收钱办事。并且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官府之间如果有矛盾,谁的奏章先到就听谁的。
不过把这个差事交给谁好呢,这可让孔融为了难。
就在孔融选择困难症发作的时候。有一个人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说道:“属下愿意前往,替大人分忧”
说话那人正是邵玮,邵玮自知孔融对他有恩,一直找不到机会报答,如今孔融有难,他当然义不容辞。
孔融见是邵玮,即便应允,说道:“一时竟忘记我还有子灵!”
散会之后,邵玮待奏曹拟好奏章即刻便起身前往洛阳。
虽然邵玮也曾以奏表人的身份去过几次洛阳,但时间着实紧张,除了日夜兼程外,他还在吃饭的时候找驿站中熟悉地形的人打听小路和捷径。每到这个时候便是他最怀念现代的时候,有高铁,飞机和地图导航。
终于,在更换了三匹快马之后,他抵达了洛阳公车门前。看到公车门前的小厮他上去询问道:“今天可有奏表之人?”
小厮看了看他的官服答道:“并无,你可是要奏表?”
“麻烦进去通报。”
小厮走了约莫十分钟后,带他进入府衙,等他奏表结束走出府衙,正欲离开时。
他看到了一辆官府的马车赶到。他下意识的感觉这应该是青州刺史派来奏表的。
他心想我这刚把奏章呈上去,他现在进去,两个奏章一起报给皇上,那皇上信哪个还不一定呢。不如想办法毁了这个青州刺史的奏章。
正想着,只见到一名青年起身下马,走上前来对小厮道:“我乃青州奏曹史,特来上表,烦请通报。”
没错了,就是此人。但这青年身高约在1.8米,眉清目秀,气度非凡。古人身材大多矮小能有1.8米已经算是高个了,并且还如此英俊,见到此人,邵玮不由得打心里喜欢
“你也是来上表的吗”邵玮假装闲暇无事淡定的问道
“是的”
“看你手中并无奏章,不知章在何处”
“在车里”
“奏表手续都齐全吗?题署落款是否准确无误?之前有很多人来奏表,结果都因为不合格都被驳回了,你取来我给你检查一下。”邵玮强装镇定的说道
那人好像也没有怀疑,取出奏章,正欲交给邵玮,突然迟疑了。拿着奏章的手又缩了回去。
他向邵玮问道:“敢问阁下为在哪里为官?”
邵玮回答道:“就在京中”。
那人眉头紧皱说道:“听你口音,倒像是青州人氏”
邵玮自知即将败露还想要解释。没想到那人机敏,察觉到了不妙,急忙转身欲回马车。
邵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想留住他。
没想到此人臂力过人,竟然挣脱了出来。
情急之下,邵玮只好取出怀中短刀,大步向前。
待他翻身上马之际,邵玮从他背后一把拽住他的领口,一个踉跄,他倒在了地上。须臾,邵玮的短刀架在他的脖颈上。
“莫在动,我并非想要伤你,留下奏章,我放你走”
说着邵玮的另一只手已经握住那人的奏章一端,想从他手里抽出。
“我奉赵公命令行事岂敢违抗,要杀便杀,奏章断不予你”没想到他还是个铮铮硬汉。
见他不肯放手,邵玮打算用蛮力拽出来,结果奏章被撕成了两截。
眼看奏表被毁,那人大惊,赶忙高呼:“来人呐,有人坏我奏表!”。
邵玮当即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拖上了车。
上车后邵玮对他说道:“你先听我一言,我是北海国使者,特来此地送奏章,奏章我已经呈上去了。你的奏章本来也应该没事的,如果不是你从车里取出,我也破坏不了它,对吧。所以现在我们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免不了罪责,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们一起逃亡,既可以保全性命,也不必受到无谓的刑罚。你若同意,点点头,我便放开你”。
他瞥了眼白闪闪的短刀。思考了几秒,点了点头。
邵玮这才把刀收起来,松开捂着他嘴的手
他疑惑的看着邵玮说道:“你为本郡而坏我奏章,已然成功,为什么也要逃亡?”
邵玮回道:“我本来只因本郡所遣,我的任务只是在你们奏章呈上去之前送到就行。但是我一时冲动,把州章给毁了,如今这件事算是闹大了,并且得罪了青州刺史,在待在青州也没有前途了,我们俩干脆就一起逃跑。”
只见那使者思索了片刻,点头说道:“这青州刺史向来眦睚必报,如今我任务没完成,坏了他的大事,奏章还被损毁,他必定要重惩我,看如今我也只有跟你一起跑路了。”
说罢,邵玮便与他一起离开了洛阳城。交谈中邵玮得知那人名叫苏哲,字玉亭,二十一岁,中 山人氏。
当邵玮知道他来自中 山,而且还姓苏,不由得想起了桃园三结义中刘关张三兄弟遇到的那两位中 山大商,其中一人也姓苏。
于是邵玮开口问道:“敢问你可认识苏双?”
苏哲回答说:“子灵也识得家叔?”
“略有耳闻”
“不瞒你说,我如今在青州供职,便是家叔的安排。”
听闻此言,邵玮如醍醐灌顶,在现代,许多国家都是由背后的财团掌控,而三国时期,也是如此,诸侯的背后往往都有大财团的支持。如刘备背后的糜竺家,曹操背后的夏侯家,孙权背后的鲁肃家。当初张世平、苏双见到刘备是个潜力股,而愿意重金斥之,想必也是想发展政治支持。
邵玮心想这是老天送给的他一条大鱼啊,不要白不要,于是说道:“今日我俩有缘相见,所谓不打不相识,如今更是患难兄弟,不如你我结为异性兄弟,不知你意如何”
苏哲早年就听说过童渊收赵云、邵玮为徒的事,曾让他羡慕了许久。如今得见真人已是很兴奋。又听到邵玮那么说,当即同意,说道“我也正有此意,能结识子灵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听完之后,邵玮大喜过望,随即在洛阳城外的一处集市中买了几斤牛肉一壶好酒,香炉器具,于黄河岸边焚香叩首,结为异性兄弟。此情此景,倒还真让邵玮产生了一种乱世英雄的豪迈感。
他二人在江边席地而坐,看着波涛汹涌的黄河。邵玮向苏哲问道“玉亭贤弟,此去,不知将来作何打算?”
“我本欲回中 山老家,然今已是戴罪之身,回家又恐连累父母,正不知该往何处安身,唉。”
邵玮听罢,心里也是郁闷,他知道无论各朝各代凡是成了罪犯,除非遇到大赦天下,否则只能是隐姓埋名,东躲西 藏,如果被人藏匿,提供帮助的人还会连坐,想到这他不由得叹息道:“想这天下天大地大,竟无我兄弟二人容身之所。都是我害了贤弟啊!”
苏哲听到,急忙说道:“你我二人既已结拜,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哥哥切莫再如此说了!”
邵玮听罢,便不再多言,只是顾自叹息。这时他心里想到“现在是东汉末期,东汉末期犯法的人也挺多的,很多也都躲过了牢狱之灾,当时他们为了躲避灾祸都去了哪里了呢?我与苏哲现在都在青州地界,青州外出躲祸的人有管宁、国渊、王烈、袁尚、袁熙等人,能想到的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渡海去了辽东避难。”
邵玮想到这对苏哲说道:“我看我们不如一起先去辽东避难,那里没有黄巾军,也没有叛乱,而且天高皇帝远,朝廷基本上也不太管那里。我们可以先在辽东观察时局变化,储备力量,我观一年之内天下必将大乱,到时候我们甚至也可以做一番大事,不知你愿随我前往吗?”
苏哲自知已无他处可去,于是便应允了邵玮。
邵玮见苏哲也要随自己避祸辽东,于是说道“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兄长请讲”
“如今我们已是孤家寡人,流亡之身。身上没点积蓄,就算去了辽东也是难以生存,更别提成就大事了。”
苏哲听到邵玮这样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还以为什么?若是钱财,那兄长无需多虑,我在青州尚有积蓄,是我叔父想借着我官职便利为他贩马挣到的钱,现在我叔父还没来得及取走。我们拿着这些足够在辽东避祸了。”
听他说罢,邵玮心里着实开心,转念一想他叔父曾赠与刘关张兄弟良马、镔铁,金银,且他们都用镔铁铸成神器。如今让苏哲在青州帮他贩马,那苏哲是不是也屯有镔铁,于是问道:“不知贤弟那里可屯有镔铁?”
苏哲回答道:“我叔父贩卖军用物资,主要是马匹,也有镔铁,布匹、武器,铠甲装备,若是镔铁,我这里还有剩余。”
果然苏双和张世平是发战争财的,只要和战争有关的他们都有。
“那麻烦贤弟回去带出一些镔铁。”
苏哲听言,随之应允。
他两人潜入青州之后,各自分别,相约7日后傍晚时分在东莱渡口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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