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停滞
第三场景的拍摄比较轻松,围绕人,自然,动物三个主题进行,取景地点是块无边际的草坪。
临县为配合效果,工作人员带只几个月大的土狗当群演。小a站树下抛球,狗子撒欢去追,可惜的是田园犬套止吠器,追到球叼不回来。
日上三竿,野外阳光充足,第三场景的拍摄极为顺利,约摸个小时,华泽打完ok手势,对小a说句辛苦了放过人,他去补拍空镜。
文琬没参与拍摄,席地坐在草坪,手里扯过雏菊花瓣,回想昨日尴尬的局面,始觉有气无力。
说出来只是暴露了问题,并不能解决问题。
文琬保持同样的坐姿,见小a走进拍拍身侧的草坪,等人坐下,她偏头问。
“如果有块骨头,肉骨头,可是你牙口不好,啃不动又很想吃,怎么办?”
小a随口道。
“炖汤呗,要不然咋的?”
“不行,你馋他,你只能选择啃,但是吃下去伤牙又伤胃,你要不要?”
远处山脉连绵,小a顺着文琬的视线看去,华泽身形笔挺,扛着摄影机的腿线连腰,若有所悟。
小a明白了,她咽了咽口水,不是自己的肉骨头她不稀罕,索性往后一仰倒过去,她回答道。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文琬叹口气,也跟着倒在草地上,她问。
“你是90后吧?”
小a为人纠正道。
“确切地说,我是95后。”
文琬感慨。
“人和人的差别,果然比人和狗都大。”
小a听懂了,她吃惊从草坪上坐起。
“文琬姐,你骂我!”
文琬跑了,趁小a没追上她之前告饶,但没有效果。蓝色天空下,两个女子追逐打闹的声音过于悦耳,华泽早将镜头转了过来。
拍摄结束后,原定计划有庆功宴,不知什么原因取消,三人便收拾了行礼上车。
华泽先把小a送去车站,随后回渔村。车内只有两个人,华泽一句‘我累了,’文琬便坐去驾驶位。到渔村时,华泽才睡醒,他在副驾驶位睁了眼,车子正巧停在村口。
华泽让文琬将车开停在文家路口,他下车拿下文琬的行礼,一个人回了华家。
两个人,似乎仅此而已。
文琬回了家,文母凑上来打听华泽的态度,文琬一句‘拿我当司机’这话堵了嘴。
文母又打听昨天来村里的那个女孩,小a。
文琬知人意思。
文武过26的年龄,近期拉手次数最多的女性,朵朵。
文琬看了看文武,黑色t恤前面巨大的唐老鸭,她将心中所想如实告知。
“妈,人这两天的收入最少五位数,可能是我弟几个月都达不到的数目。”
文母识趣闭了嘴,文武不乐意了,说文琬不待见这样瞧不起自家弟弟的,再说爱情靠的是缘分,不看金钱。
文琬说她没有那意思,文武不听,文琬只好将小a的微信推给文武,文武不说话了。
怂!
第二天,文琬把文武抓了壮丁。
铁皮的房顶,用木料搭成框架结构,需要两人配合才能盖上。起先文武爬上去,他不恐高,可走不了。
文武趴上面,碗粗的木梁显得过于纤细,保守估计一百八十斤,太重了。
文琬没办法,脱了防晒外套爬顶。文武只能留下面扛铁皮,文武有足够的力气举过头顶,很轻松。
文琬却不好施工,一平方面积的铁皮重约6㎏,铁皮不重,但戴着麻制手套太滑了,文琬托着的力道不足以抵消铁皮重量,文琬当机脱下手套才将铁皮托上去。
第一块铁皮勉勉强强用钢丝扎牢,耗费半小时。
文琬深吸口气,抬臂擦干额上的汗,隔行如隔山,不是专业人士真不熟练。
文琬去托第二块铁皮,纳了闷,文武太安静了,也没有半点要扛的迹象。文琬不解,张口正想催催文武,余光往下瞥,地面多一道斜长影子。
华泽站下面,呆呆地望着她,什么也不说。
文琬脸颊发烫,背后的汗浸湿全身,她面上若无其事惯有问候,华泽抢先一步开口。
“公司有个报告发现错误,给你带了来电脑,需要你马上看一下。”
文琬不明白意思,半天没回神,文武在旁催促。
“下来啊!你这破屋什么时候都可以搭。”
文琬才攀着梯子下来,心里疑惑,但明里还顾忌着拿走华泽递来的电脑。
电脑界面是一份报表,文琬扫两三秒也算完事,眼下她心思全在铁皮房上,敷衍道。
“这个不是大问题,等晚上我改好再发给你吧!”
华泽却转过身,不答应。
“那你现在改吧。”
文琬抬眼去看没搭完的铁皮,趁机给华泽使眼色,华泽明白了。他‘哦’一声,脱了外套戴文琬取下的手套,身形利落上了房顶。
文琬愣了,她不是这个意思。
文武杵在原地跟着虚头巴脑,被华泽的轻咳声拉回神。华泽让文武把铁皮递给他,文武继续出卖苦力,两个人配合盖铁皮。
文琬想劝,站地面甫开口,华泽立刻将人打断。
“去改你的报告。”
文琬不好在说什么,席地盘坐,电脑置膝,认真对待华泽要求的事。
报告是一份资产清算表,关于杂志社的资产清算。文琬吃一惊,指腹无意碰触鼠标,电脑切了界面,意外打开草稿箱的一份邮件。
文琬细看,是抄送春芽杂志社所有人员的一封辞职函。
华泽决定离开杂志社,创始人离职?
文琬关了电脑。
华泽耗在铁皮房,多年的户外经验让他做事效率比文琬高许多,三个小时,他和文武盖好铁皮房。文琬道谢,在旁递过水说答谢的话,华泽一笑置之,说他是当运动身体,不是特意帮忙的。
顾忌文武在场,两人客客气气,心内克制着躁动情愫,眼波早已成为暗涌。
文武糙汉子一个,果真什么也未注意。
华泽道别了,说下午回学校,周一收假,工作上的事会邮件给文琬。
文琬说好,并没有多问。
第二天,文婉照常陪文父出摊。两人回了家,气氛却有些怪。
文母操劳家务,院子的地扫一半撂下手,不管了。
更奇怪的是,文武在家。
文武一早开货车走了,他是去送货的,隔壁镇酒楼订的一百尾鱼备下个月酒宴,文武会帮忙搬运花费三个小时,今天提前回来了。
文琬意识不对,问究竟发生什么事。
文武倒在藤椅,哀声叹气。
“人不要货也不提前打给招呼,鱼呢我送到了,又用车给拉回来。”
“还说,之后也不用去了。”
文家主要靠三个酒楼客户走量,每年订单总计千五尾鱼,一个客户跑单便会造成五六百尾的鱼滞销。文家今年不同,放鱼苗比往年亩产加多三四百尾。
文父一算损失,再怎么不喜说话也抱怨几句。
“当初我就说不要投那么多苗下去,现在怎么弄?”
文母一听,鱼苗是她怂恿多放千尾进塘,这话像在怪她,不情愿挨骂,立刻拉脸做出吵架的气势。
“我还不是为了多赚钱,你整天屁事不干好意思说我?”
两人大眼瞪小眼,躺在中间的文武再泼瓢冷水。
“养到明年,算饲料钱,今年白搞。”
文琬深吸口气,朝文武脑袋使劲一拍,高声道。
“好好说话,你这样娶不到老婆。”
三人的注意力才转移,文琬对着齐齐看过来的六只眼睛,瞬间没了底气,她弯了眉眼,惺惺笑道。
“不这样就可以娶了。”
文琬一打岔,文母火气散了,忽然想到当初增长千尾,是考虑鱼摊的生意变好。
文母问道。
“那鱼摊的生意现在还好吧?靠它可以卖这么多吗?”
提起鱼摊如今生意,文父不做声,文琬也没立刻回答。
打出文家鱼铺的前几天,鱼摊生意很好,可终究容易被模仿。隔壁鱼摊也订了衣服,连还请文琬帮忙写得艺术字。一个月后,整个市场的人像被统一培训过的,都穿上定制衫不说,面前打出价格牌,也算没了区分。
文母瞅两人不做声,就知情况不乐观,文母一拍大腿正想哭喊,文琬先一步打断人。
“我有别的办法卖鱼,但是,事成之后,妈你得答应我件事。”
文母听文琬有办法闭了嘴,但不透露具体办法,神神秘秘地,不太相信。
文琬看穿人,她单手搭文母肩上,笑着问。
“你觉得我当初怎么考上的学校?”
也是靠一股子蛮劲。
文母信了文琬。
车厢内的鱼被文武推着斗车重新放回鱼塘,除此之外,文琬另让文武打捞几条鱼,塘内四大家每个品类都要,鱼龄最好超一年,各个体型匀称,腹下多脂。
文武打捞好鱼放缸,追问文琬究竟做什么用,文琬不给人解释,只说明天到了就知道。
第二天,文琬用塑料筐装鱼准备去市区。文武接了物流平台的单,运大木去市区。
文琬搭顺风车,文武非央着人说明白才肯答应。文琬便给了文武一张邀请函。
“西南部渔产养殖业评选大赛,我怎么不知道这个比赛?”
渔产评选大赛的参赛门票,文琬将门票收进信函,整齐放进包内,道。
“我也是浏览地方养殖项目申报网站才知道的。”
文武憨憨一笑,调侃道。
“那你知道得可真多。”
文琬没接话,比赛目的致力三农渔产,推动地方养殖发展。市渔业局没有钱请流量明星,也没有手段造势噱头。
主办方给当地食品加工厂,连锁美食酒店发邀请函,规模庞大的公司也不一定来,普通年轻人不知道也正常。
参赛地点选的也偏僻,文武将文琬放车站便离开了,文琬只能打车。
约车司机一听有水筐,七八条鱼腥味太重,几个都要求取消订单。文琬没办法,扛着水筐走一公里,找了路边三轮车才到达活动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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