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坐诊

“找你办啥事儿了？”王莲花把麦乳精收起来，询问着姜与乐的来意
  “还是医院的事儿，说是最近要接诊一个病人，忙起来会在镇上住，所以跟我说一声”
  “就这？给了一罐麦乳精？”王莲花顿时觉得手里的麦乳精有些烫手
  “咱要不还是退给姜知青吧，这就一句话的事儿，怎么能收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
  “没事儿，先收着吧，之后不还是有办户籍转移的事情，到时候我多跑跑，早些把这个事情给她办下来”
  大队长说罢，稍事停顿，似乎是在琢磨什么，犹豫半晌才继续道，“我跟姜知青说了，之后需要麦乳精的话还能找她拿，我们没有票，就多出些钱吧”
  “啊？那岂不是每个月都得多很多开销？”王莲花有些不愿意，虽说是自己家的亲孙子，但那是实打实地花出去的钱啊，儿媳妇奶水不够，这要是月月买麦乳精，那可是得花不少呢，他们每个月才能挣多少，这样下去，日子还怎么过
  “不花也得花啊，孩子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不上怎么行，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
  大队长将此事拍板，王莲花不能反驳，可心上多少有些不快，甚至对儿媳妇隐隐有些不满
  而此时，姜与乐家中，二人坐在堂屋中，吃着空间里的水果，闲聊着这几日的事情
  在得知姜与乐要在镇上住几日的时候，孟菀舒瞬间垮了下来，原本每天还能盼着姜与乐下班，二人能说说话，现在岂不是好几天才能见一面？
  “你可以来找我玩儿啊，还能在我那边住”姜与乐瞧着孟菀舒神色恹恹，便拉着她的手玩闹起来
  其实别说孟菀舒了，即便是姜与乐也觉得有些闷，孟菀舒是她来这边之后第一个相处特别轻松的人，不管是空间的秘密还是二人所接受的教育，这种互相的依赖，不是其他人能够理解的
  “你房子那边收拾好了吗？”孟菀舒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想到她最近一直在医院，想来是没工夫弄这些的
  “还没呢，下班过去刚刚瞧一眼，准备明天找时间去收拾”
  “那明天我下工以后去镇上找你吧，后天我休息，正好还能在镇上逛逛”
  “好啊，不过你早些来吧，下工以后有些晚了，路上不安全，你来医院找我，我们去国营饭店吃完饭再回家”
  “好”孟菀舒爽快应声，心上琢磨着明儿遇着大队长，干脆直接请一下午假好了，这样在家还能收拾下，再去镇上也不至于急匆匆地
  二人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洗漱睡觉
  第二日一早，姜与乐早早去了镇上，又是一上午的手术，到了中午才算有了几分空闲，下午因着要开会商量明日老首长的事情，所以谭修明也没有安排下午的手术，这倒是给了姜与乐回家收拾的功夫
  回到家，姜与乐先是楼上楼下转了一圈，确定家里无人，门窗紧闭之后，这才从空间里拿了抹布和盆子，一点点将一楼打扫干净
  趁着地还没干的时候，姜与乐从空间里拿了些现成的吃得出来，解决了午饭
  收拾妥当，从空间里拿了被褥和换洗衣服出来，瞧着厨房有冰箱，姜与乐又拿了蔬菜和肉放了进去
  本还想再拿些小东西出来，但想着自己也住不了多久，便也就作罢，瞧着温馨不少的房间，姜与乐这才收拾东西离开
  进了医院，迎面碰上刚休息好的谭修明
  从包里拿出来个信封，是姜与乐中午准备好的租金，塞给谭修明的同时，生怕对方拒绝，退后一步离得远远地
  “你那房子，我也瞧着，之前的十块钱实在不够看，这个是补给你的，你收好啊，我想去找老师了”
  谭修明呆愣在原地，瞧着手里的信封，再看看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姜与乐，不由失笑出声
  这惊悚一幕，不由得让身边路过的医生护士纷纷侧目，谭医生待人谦和不假，但只要是熟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谭医生的笑是礼貌的，是带着疏离的，如此发自肺腑的开心，属实少见
  谭修明似乎是察觉到身边人的注视，轻咳一声收敛笑意，拿着手中的信封轻拍掌心，转身回了办公室
  也没看那信封里放了多少钱，只是拉开抽屉将信封放了进去，似乎觉得有些褶皱，又重新拿了出来，夹在一本书里，小心地合上
  那样子倒像是对待什么珍宝般小心翼翼
  会议正常开始，只有五人参加，索性也就没去会议室，直接在谭院长的办公室进行
  “这几日，与乐的表现我们也看在眼里，你们觉得就与乐主刀老首长手术这件事，可不可行？”谭院长这几日只是从谭修明的口中听了几句，倒是不太清楚专业方面到底如何
  梁老与谭修明对视一眼，见谭修明一脸的认可，便也就放下心来，主动道，“我觉得与乐可以胜任，虽然这几天只跟我看了半天的诊，但那半日也不乏一些比较棘手的病症，与乐基本上都能分别出来，并且给予最正确的诊疗手段，再加上她扎实的理论知识，没有问题”

  “嗯，我这边也是，最近的手术都是由与乐负责缝合的，其间有一个较为简单的手术是与乐亲自主刀，我从旁协助的，手很稳，不管是操作还是对手术的把控，都没有问题，这一点上，我都自愧不如”谭修明说着，面上带了些许笑容，对姜与乐的能力表示认可
  二人对姜与乐的高度认可，还是让谭院长多瞧了姜与乐几眼，知道姜与乐有能力，但刚上手术就这么出众的还真是万里挑一
  不过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子，真的能胜任这种手术吗？
  谭院长还是有些质疑，但老首长明天就来了，容不得他再犹豫
  “既然你们俩都觉得与乐能可以，那下午与乐就去办医院的入职手续吧，明天开始坐诊心外科，按主治医师的待遇”
  “谢谢谭院长，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姜与乐欣喜地道谢
  “不过坐诊归坐诊，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老首长这边的事情，其他忙不过的，先交给心外的其他医师，另外既然你已经定了岗位，那晚一些让谭修明带你去见一下心外的同事”
  “好的”姜与乐应声，心上却多少有些忐忑，就现在的学历而言，她担任这个主治医师，多少有些于理不合，想到跟别的心外科医生接触，姜与乐隐隐有些不安
  “放心，心外的都是老医生，人很好的”谭修明瞧着姜与乐似乎有些紧张，主动出声安慰
  姜与乐点点头，老老实实坐着听梁老分析着老首长的病情，时不时说说自己的意见...
  因着老首长还未抵达，没有更多的检查报告，所以会议也没有持续很久，简单分析病情，确定主治医师后，便结束了这次会议
  直到出了会议室，姜与乐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她19岁，成为主治医师就不说了，还成了老首长这次手术的主刀？
  姜与乐一边感慨自己的幸运，又一边为这个年代可惜，早些年的革命，人人自危，为了保住自己，不少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别人推了出去，更是损失了不少人才
  前辈落马，后继无力，可想而知，这些年各行各业的高精尖人员有多稀缺
  要不然....姜与乐也抢不到这么难得的学习机会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心外的医生”
  “好，谭医生，我刚刚听谭院长的意思，心外也有不少医生，怎么会做不了这个手术呢？”姜与乐不解
  “也没有很多，心外现在有两位医生，至于做不了手术呢....你也知道，心脏搭桥手术在我们国家才刚刚开始，一个好的医生，能去接触这样的手术，是需要有良好的学习环境，还得有病例做基础的，更重要的是还得有愿意精进的心”
  谭修明说罢，见姜与乐认可地点点头，才继续道，“我们这两位心外的医生呢，都是行业内很优秀的医生，但也许是年纪大了吧，少了几分好学的心，对于这类新的治疗方式，也少了钻研的心思”
  “那以前有类似的病症，医院会怎么对待呢？”
  “坦白讲，类似病例其实不是很多，交通不便的缘故，可能发病的同时都来不及送到医院里”
  听到这里，姜与乐长长地舒了口气
  确实，就以现在的交通情况，如果村子里有人犯病，靠那牛车拉来，早过了最佳救治的时机
  不只是交通，还有国民的贫穷，饭都吃不饱，更遑论医院高额的治疗费用，很多人可能生病都没钱治疗，又哪里来那么多的病例
  想到这里，姜与乐对这个年代有了更真切地了解
  既然重来一世，姜与乐不愿还是那般庸庸碌碌，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些生活如此不易的国民，姜与乐想要做些什么，可她一时间迷茫得很，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想什么？”谭修明见姜与乐频频走神，侧头问道
  “就觉得现在这个社会，老百姓生活太不易了，总是想要做些什么，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姜与乐也没有隐瞒，微微耸肩，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人活一世，首先要对得起自己，剩下的事尽力而为，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可是既然有能力，如果不尽力帮助更多的人，我多少觉得心有不安”
  “量力而为，我们也是一个普通人，尽自己所能，多治一个病人，那就挽救了一个家庭，见微知着,由小及大，我们做好眼前的事情，或许就长远而言我们眼前的小举动，就可以成就之后的大事呢，就像你来到医院，如果能治好老首长的病，老首长可以延续生命，为国家做很多事情，那你能说你做的事情微不足道吗？”
  姜与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件事确实是她急功近利了
  “好啦，不说这个了，带你见一下大家”谭修明笑得儒雅，微微抬手示意姜与乐进屋
  另外两位医生，一位姓赵，一位姓韩
  二人共用一间诊室，姜与乐来的时候还有病人在，于是也没耽误，简单介绍下便去了人事科办手续
  入职手续很快，反倒是户籍手续有些复杂，最近有的忙，得等她闲下来再去处理

  因着孟菀舒要过来，姜与乐下班后一刻也不耽误就跑了出来，来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便已经瞧着等在门口的孟菀舒
  “走走走，去吃饭”姜与乐拉着孟菀舒的手，欣喜不已
  “我好饿啊，我想吃红烧肉，还想吃小鸡炖蘑菇”
  “都点都点”姜与乐大方得很，二人点了很多菜，吃不了的就打包带回去，回到姜与乐的住处，孟菀舒连连称赞
  “哇，你这房子也太好了吧”
  “是医院同事的，我暂时租住”
  “真不错，以后我也得搞一套”孟菀舒摸着房间内的装饰，满眼羡慕
  “买！”
  孟菀舒打量半天屋子，渐渐也少了兴趣，忽而想到什么，凑到姜与乐跟前，好奇地问着，“今儿怎么没见穆川啊，还有齐柏，他们在忙什么啊，我感觉好久没见他们了”
  “不知道啊，我以为他下午会来找我呢”姜与乐估摸着是执行任务吧，但这也不好和孟菀舒说，便也就没开口
  孟菀舒挑眉，没说什么
  只不过这一晚上，房间内都是孟菀舒的刚开始，为了淋浴器，为了冰箱，为了不用生火...
  而这一晚，就在姜与乐和孟菀舒安然入睡的时候，山林中一间门窗紧闭的小房间内，五个身着便装的军人站在穆川面前，听着指令
  “根据最新收到的线报，城郊山脚下一处民居建有地下室，人员进出纷杂，而且都是生面孔，我们怀疑是本次追捕的特务据点，为了确保任务万无一失，这次我们分三队包抄，小龙跟着齐柏，阿东跟我，小林跟凯子一起，这次任务能否成功决定我们接下来的路，我希望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但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许贪功冒进，任何情况下都要服从命令，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服从命令”五人齐齐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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