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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十二月末,天气并不暖和,小雨下得淅淅沥沥,雨滴敲在玻璃窗上,氤氲出一条浅浅的水痕。

        甚至都无需准备太多,拿上证件两人办完结婚手续,第三天,宋季青便带着行李住进了程暮家。

        一栋不小的复式住宅,色调以冷淡风为主,黑白灰占据了大半,宋季青目光逡巡一圈,最后停在二楼,忍不住问:“我…跟你睡一间吗?”

        程暮道:“嗯,如果缺了东西,可以跟方姨说。”

        “方姨?”

        正说着,从厨房钻出一个系着深蓝色围裙的女人,圆脸蛋,小耳朵,长相很随和。“是我,我姓方,您以后也可以跟程先生一样,叫我方姨就好,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她说话的时候面上带着笑,显得很亲近。

        宋季青放下一点拘谨,喊道:“方姨。”

        “诶。”方冠英高兴地应了,“饭菜很快就好,差不多可以准备吃饭了哦。”

        宋季青点点头,“那我上去把行李放一放。”

        行李箱里面装了很多东西,塞得满满当当,很重,提上楼的时候,宋季青呼哧呼哧使了很大的劲,在走了第六个阶梯的时候,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有力的手,“我来吧。”

        程暮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但搬行李箱的时候,看上去毫不费力,甚至衣服上都没有出现什么褶皱,整个人利落且干脆,很快就提着行李上了楼。

        宋季青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忙跟上去,道:“谢谢啊,麻烦你了。”

        “不客气。”

        主卧很大,走进去能闻到淡淡的熏香味,味道若有若无,像雪松,夹杂着清苦的药香,钻进鼻腔,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宋季青不喜欢喝药,他太怕苦,但这股味道却让他感觉到舒服,温和地影响着他的感官。

        可当看到那张干净整洁的床时,宋季青原本放松下去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今天晚上,他该怎么度过啊。

        程暮将行李放到柜子旁边,走过去,叫道:“宋季青。”

        “嗯?在。”宋季青回过神来。

        “别发呆,”程暮表情很淡,“准备一下,下去吃饭了。”

        “哦好的。”宋季青窘迫地收回视线,应道。

        来程家的第一天,出乎意料地过得很快,宋季青将行李箱里面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都清出来,属于他的生活痕迹慢慢填满了这个家,鞋柜,衣柜,里面的颜色慢慢变多,和黑白灰三色融在一起,丝毫不显突兀。

        进入他人的生活领域,甚至成为其中的一部分,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就好像…重新拥有了一个家。

        天色已经慢慢变黑,客厅开着灯,显得更加明亮,他和程暮各占据了沙发一边。

        程暮开着电脑工作,而他则戴着耳机蜷在沙发上看剧。

        追完两集电视,宋季青率先撑不住来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退出手机界面,拿下耳机,宋季青偏头看向程暮,道:“我好困,那我先去洗澡嗷。”

        “嗯。”程暮头也没抬,应了一声。

        浴室里瓶瓶罐罐很多,标签上像是法文,宋季青看不明白,但幸好他自己带了洗浴用品,用惯了资生堂的那款沐浴露,这下更是不用麻烦去辨认上面的法文是什么意思了。

        宋季青伸手打开花洒,没等待多久,热水便出来了,热气顿时充盈了整间浴室,水流温柔地裹住肌肤,这个澡洗得他昏昏欲睡。

        在支教期间,住的是村民的砖瓦平房,所以得等上很久,才能打到热水洗上一个舒服的热水澡,这样慢悠悠不慌不忙的日子宋季青已经很久没感受到了。

        洗完澡出来,程暮已经回到了房间,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宋季青看了那边一眼,不好意思打扰人家,只好顶着用毛巾包裹住的湿漉漉的脑袋,自己在房间里寻找起来。

        藕粉色的毛巾再一次在程暮眼前经过的时候,他挂掉电话,对着宋季青道:“吹风机在你左手边的柜子里。”

        宋季青登时立住了,“哦,好的。”僵硬地转变方向,弯腰去柜子里拿了吹风机。

        他吹头发的时候,程暮也进去洗澡了。

        宋季青把头发吹干,将吹风机放回原处,站在床边,使劲揉了揉脸,才掀开被子躺进去,未免睡着后产生过密的肢体接触,宋季青贴紧了床沿,只占了很窄的一块位置。

        他一向入睡快,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得不绷紧神经,等待着身侧的位置有人躺下。

        水声停了,过了一会,浴室的门被打开,程暮披着浴袍走出来,窸窣声响了一会,安静了。宋季青闻到了比白天更深刻的味道,似乎是程暮点起了熏香。

        熟悉的雪松香里含着一点清苦的药味。

        他紧紧闭着眼睛,原本毫无睡意的头脑,慢慢涌起困倦。

        迷迷糊糊间,他才感觉到程暮上了床,在他的旁边躺下来。

        一时间一片寂静,宋季青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责任,于是艰难地偏了偏头,用困得不行的声音开口,说:“晚安,希望你今天晚上能睡得香…”

        程暮闭上眼睛“嗯”了一声,声音仿佛柔和了棱角,道:“晚安。”

        早上醒来的时候,宋季青身边已经没人了,想必程暮早已经起床上班去了。

        这么一想,宋季青便轻松了许多,自由自在地伸了一个懒腰,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进洗手间洗漱。

        洗手间的门关着,但没上锁,宋季青没想太多,轻轻一拧就打开了。

        要是他耳朵再尖一点,保证不会这么贸然地就把这扇门打开。

        因为本以为已经去上班了的人,现在正微微弯着腰揉搓短发上的泡沫,劲瘦的上身光着,小麦色的皮肤赫然闯进宋季青的眼里。

        “啊!不好意思!”瞌睡瞬间清醒,宋季青抓着门把手钉在原地,眼睛死死地闭住,忘了移动半分。

        另一个当事人不慌不忙扯了浴巾围住半身,极不明显地朝宋季青挑了挑眉,“一个人住习惯了,抱歉。”

        宋季青那对漂亮的单眼皮紧闭得都要挤出两条缝,脸蛋可怜地皱成一团,“是我太莽撞了,你慢慢洗!”

        宋季青摸索着找到退回去的路,重新关上这扇门,才一点点睁开眼睛,对着那张关上的门愣了半晌缓了半天神,不知道怎么地,忽然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有几块腹肌来着?

        他思索间,洗手间的门突然又在眼前打开了,程暮侧着身,看了他一眼,道:“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剃须刀吗,就在床头柜上。”

        宋季青摸肚子的手瞬间滞住,僵硬地抬起头,挤出一个微笑,“好的。”

        -

        “宋先生,南瓜粥还合口味吗?”方冠英满怀期待地问。

        宋季青点头,“好吃的。”说完,他端起碗猛喝了一大口以表真诚,方冠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露出可爱的一排齐而小巧的牙齿,乐呵呵道:“宋先生,你也太可爱了。”

        宋季青憋得脸红,简直不敢去看程暮的视线。

        他俩对桌而坐,距离很近,宋季青低着头,能看到对方修长的手指,和一截结实有力的小臂。

        方冠英心情很好地挎着布袋准备出门,“我要出去买菜了,宋先生有什么想吃的吗?”

        宋季青咽下口里的余粥,眨巴着眼睛看着方冠英,道:“方姨,我没有特别想吃的,您看着买就行。”

        “好嘞。”

        大门打开又关上,这下家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宋季青坐在椅子上,简直是如坐针毡。

        程暮将勺子轻搁在碗边,抬眼看向宋季青,却只看到人乌黑蓬松的发顶,于是开口叫道:“宋季青。”

        宋季青立马应答,“诶,在。”他紧接着抬起头来,露出的白皙的额头在程暮眼前慢慢滑过,画面最后停在泛着淡红的脸庞上,程暮的视线顺势落在他的脸上,心情似乎不错,问道:“你在哪里上班?我可以开车送你。”

        宋季青摇了摇头,“不用。”又道:“我刚回青临市不久,还没工作,打算今天下午去应聘。”

        程暮点头,“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说。”他吃完早餐,端着碗站起身,走进了厨房。

        宋季青看着他的背影,道:“好的,谢谢。”

        “没关系,不用这么客气。”程暮回道,“毕竟我也是你法律上的丈夫。”

        宋季青垂下眼皮“嗯”了一声,“我会注意的。”

        原本平静的情绪再度涌上来,宋季青一时间心情复杂起来,新婚之后的恍如隔世感再度涌上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海里的一艘小船,左飘右荡,难以找到正确的方向。

        而唯一的灯塔,似乎在无形之中,已经变成了眼前这个男人…

        好在下午的面试很顺利,长育中学刚好缺一个美术老师,看宋季青的教学经验和资历都比较长,当即就拍板定了下来,让他周一就开始上课。

        晚上回到家,宋季青一直心情很好的样子,跟在方姨旁边忙来忙去,摘菜洗菜都很上手,弄得人阿姨都不好意思了,“您是主人,怎么还跟着我忙活起来了?”

        宋季青却很认真,“没关系的,再说了,您是长辈。就让我帮帮忙吧,您别嫌我添乱就好。”

        “行行行,你这孩子。”方冠英笑着说他。

        她来程家当保姆近十年,说是当保姆,其实在某一种程度上,几乎和程暮的母亲一样,看着他长大,看着他结婚。

        程起宏和杨念慈常年在国外居住,大部分时间都是留程暮一个人在家,学习、生活,到现在参加工作,都是形单影只,所以方冠英是心疼的,她也有自己的孩子,因此能够明白陪伴对儿童成长的意义。

        得知程暮结婚,还拥有了自己的伴侣,方冠英也感到十分高兴,尤其还是宋季青性格还这么好的前提下。

        因此只要想想,她就忍不住替程暮高兴。

        “宋先生,您和程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宋季青顿了一下,但还是微微笑道:“那时候我喝醉了酒,是程暮帮了我。”他说得言简意赅,怕说得太多会露出破绽。

        方冠英听了,仍旧是很高兴的样子,更是忍不住为程暮说话,“是啊,他心地很善良,别看他一脸冷冰冰的,其实内里还是很柔软的。”

        宋季青忍不住笑起来,原来方姨也觉得程暮性格冷冰冰的啊。

        外面降温,程暮出门时穿的是黑色大衣,还多系了一条浅灰色围巾,回来的时候,家里面暖气十足,身体渐渐回温。他站在客厅,远远地便听见厨房里传来的笑声。

        里面气氛看来是一派其乐融融。

        程暮取下围巾,搭在沙发扶手上,趿着拖鞋走到厨房门边,问:“在说什么好玩的?”

        宋季青听到动静,率先止了笑,回过头来,有点做贼心虚地道:“没聊什么,就随便说说。”

        程暮靠在门框上,颀长的身体懒洋洋地放松着,“今天工作找得还顺利?”

        “嗯!”宋季青眼里又带了点笑,“挺顺利的,在长育中学,离家里也近。”

        程暮问:“老师?”

        宋季青忙看了忙着煮饭的方冠英一眼,“美术老师,上次跟你说过了的,你忘啦?”

        哪有结婚了还不知道伴侣的职业的,这破绽太明显,让宋季青一下慌了神,忙想办法圆场。

        协议第五条:本结婚协议需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这条协议其实是宋季青主动提出来的,他差不多算是一个比较好自尊心的人,不太想旁人知道自己的婚姻是金钱交易的诞生品。

        即便这场婚姻,是毫无感情的。

        程暮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道:“我的错,晚上随便你怎么惩罚我,可以吗。”

        语气平淡,一如往常。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场面,宋季青脸上却忍不住热气上涌,忍不住佯装愠怒道:“不跟你说了。”

        程暮敛了笑,回归正色:“别生气,开个玩笑。”

        宋季青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开玩笑的痕迹,只好闷着气转身不搭理他。

        嗳,下次可不能让他再占便宜!

        不是只有他会说浑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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