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清晨，玄梁起来的时候已经是10点了，他盘算着这个点了，玄朵肯定出门了，玄凌智也上班去了，可以完美避过他们俩，毕竟他实在不想夹在这两个人之间当炮灰了。没想到他刚洗漱好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原本应该在公司的玄凌智正在客厅跟两位中年男人谈事情，见到玄梁下来，其中一个胖胖的男人说：“哟，这位就是您的大公子啦？”

        玄梁心塞：“计划赶不上变化，自动切换邻居家小孩模式。”

        玄凌智看着玄梁，一脸慈祥地笑着说“是的，玄梁，快跟你王叔叔、陈叔叔打招呼！”

        “王叔叔，陈叔叔，你们好！”挤出笑容的玄梁此刻脑子里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在床上多赖一会儿。

        “真是一表人才啊！，现在在哪高就？”另一位瘦子问。

        “他还在读研究生呢，在a大。”玄凌智笑眯眯回答道。

        “哟，名牌大学呢！真厉害。哪像我儿子读书不行，整天就知道玩！”胖子夸奖着玄梁。可惜主角玄梁尴尬得能用脚趾再抠出个别墅来，面上还是带着谦虚的笑。

        “您真有福，有对优秀儿女啊！令爱玄朵创立的一玄广告公司那可是广告界翘楚！”另一个瘦子对着玄凌智竖起大拇指。

        “哪里哪里，她就是胡闹，现在她再怎么折腾我都给她兜着，等她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了。”玄凌智面上带着不在意的神色。

        这两人也是人精，看到玄凌智的态度后，就一致夸起玄梁来。玄梁实在招架不住找了个约了朋友的借口逃了出来。

        站在阳光下，玄梁才发现自己除了个手机啥也没带。还好现在没啥都行就是没有手机不行。感觉肚子有些饿了，用手机软件打了个车，到他以前常吃的肉燕店去。

        车停在一个小巷子里，门口的招牌上写着老李肉燕几个斑驳大字，快到饭点了，肉燕店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玄梁点了份大碗肉燕，找了个空位坐下。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肉燕就被端上桌了，玄梁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先舀了口汤喝，汤水刚入口，鲜香的滋味瞬间安抚了正在闹的五脏庙，肉燕小巧玲珑，微黄的皮里包着饱满的肉馅，他将一只可爱的肉燕送入口中，只觉得嫩滑清脆，咸香可口。一碗肉燕不多时就见了底。

        吃满足了的玄梁，站起身来，拿手机扫码付钱。在他走出小店的时候，一群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冲了老板喊着自己想要的肉燕。玄梁看着熟悉的校服，他们身上有着少年人特有的热血和明媚，青春正好。

        玄梁穿行在曲折的小巷子里，身边匆匆而过为生活奔波的路人，路边堆放的商品，放学了嬉笑打闹着回家吃饭的学生。这一切都那么鲜活，除了他，漫无目的地在闲逛，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可去，有什么人能见。

        正在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时候，感觉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人是宋元栥的时候，心头莫名开心了起来，他划过接通电话，宋元栥的清朗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小朋友，你回家了吗？”

        “对，我在榕城。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就是我等会儿就到榕城了，想起你家就是榕城的，就给你打个电话。”宋元栥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些笑意。

        “你要到榕城了？有事情要忙吗？”玄梁细想宋元栥并没有什么项目与榕城有关。

        “没什么事情，过来见个老朋友，等会儿有空吗？带你去见见王磊老师。”

        “王磊？”玄梁有些惊讶，“我非常有空，你几点到呢？我去火车站接你。”王磊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天才建筑师，也是玄梁最崇拜的建筑师之一，他设计出来的作品往往从草稿就引发口水战，但质疑声往往在建成开放那一刻戛然而止。他已经60岁了，处于半退休状态，很少见人，没想到他居然在榕城。

        榕城冬日的并不是很冷，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玄梁站在出站口，看着人潮一拨一拨的涌出，不多久宋元栥随着人流出现在玄梁视野中，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内搭黑色西装裤和白衬衫，右手上拎着一个行李包，左手推着一个粉色行李箱，正在和旁边一位高挑长卷发的女人谈话。

        玄梁一眼就认出宋元栥旁边的女人是贴吧上的纳违新老师，芮荼白。虽然在照片上看到过两人站在一起很和谐的样子，但是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了，怎么说呢，就是虽然他们俩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但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两人就是绝配。但是这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在榕城？难不成是进展突飞猛进，一起出来玩？短短几秒，玄梁脑子里转过好几个念头。

        “老师”玄梁面上冷漠，对着已经走出闸门的两人挥了挥手。

        宋元栥一出站就看到了玄梁，笑着对他挥了挥手。他没觉得玄梁此刻脸臭，毕竟在他眼里，他的开山大弟子玄梁是个面瘫。他用老父亲的口吻“玄梁，这是美术学院的芮荼白老师。”

        “老师好”玄梁语气没啥起伏，非常客气地跟芮荼白打招呼。

        “你好”芮荼白没在意，笑眼弯弯地看着他。

        玄梁原本想接过宋元栥手中的行李，但是被宋元栥轻轻避开了，他说：“不用，我自己可以拿的，我们先到酒店放一下行李，再一起去芮老师家拜访一下她父母。休息一晚，明天去见王磊老师。”

        “好的。”玄梁表面波澜不惊，内心：“！！！真的是来见父母的！！！”

        一行三人打了个车前往宋元栥定好的酒店，在办理好入住手续，要上去放行李时，芮荼白还娇嗔埋怨了宋元栥一句：“学长，让你在我家住，你偏不，住酒店这么麻烦。”

        玄梁os“我应该在车底。”

        宋元栥温柔的笑了笑没接她的话，说：“我等会儿就下来了，你和玄梁等我五分钟。”

        玄梁站在两人边上，本来就觉得自己是一个行走的大灯泡，宋元栥一走，他跟芮荼白也不熟，气氛有些冷，芮荼白尝试跟他聊几句。

        “你是宋老师带的第一个研究生？”

        “对”

        “你也是榕城人吗？住在哪呢？”

        “对，城郊。”

        芮荼白内心“这个学生真高冷。”

        好在没多久宋元栥就下来了，他手上拎着一盒豪华陵城特产礼盒，对两人说：“走吧！”

        出租车在一个环境优美而安静的小区门口停下，这是一个学校的家属区，芮荼白的父母都是榕城大学的老师。因为快到家了，芮荼白的心情轻松，一路跟着宋元栥说说笑笑。到了芮家，芮家父母是非常热情地把宋元栥迎入家门。芮爸爸个子有一米八，身材有些发福了，国字脸，五官俊朗，很端正的长相。芮妈妈身材小巧，瓜子脸皮肤很白，一双杏仁眼，时常笑着眯了起来看着就像是一个温柔的人。

        芮爸爸拉着宋元栥和玄梁在客厅聊天，芮荼白在厨房帮芮妈妈打下手，一切是那么自然又和谐的样子，除了玄梁。玄梁开始怀疑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他坐在沙发上，听着宋元栥和芮爸爸聊天，很显然，宋元栥是一个优秀又魅力的人，芮爸爸说的每一个话题他都能接上，还能给出自己的见解。芮爸爸对他的喜爱都快溢出来了。

        玄梁内心“伯伯，你醒醒，你现在的眼神像是人贩子。宋元栥请停止蛊惑人心！否则今晚你走不出这道门了。”

        聊了许久，芮爸爸终于舍得将眼神从宋元栥身上挪开，他看见玄梁乖巧（并不是）坐在一边，爱屋及乌地关心玄梁：“你是宋老师带的第一个研究生？”

        “对”

        “你也是榕城人？家里住在哪呢？”

        “对，城郊。”

        芮爸爸：“”

        刚从厨房端菜出来目睹全过程的芮荼白：“”

        玄梁内心：“这家人就不能问些其他的问题？”

        宋元栥轻轻拍了拍玄梁的肩膀，笑着对芮爸爸说：“这是我开山大弟子，很有才华的一个小朋友，就是不爱说话，有时候我一天都见不到他说超过十句话。”

        “有才华有想法的人都不爱讲话，我的好朋友王磊也是，一天下来讲话都不超过10个字。”芮爸爸表示理解，并举出例子。

        宋元栥笑着点头附和，又说：“刚好趁这个机会，明天一起去拜访王磊老师，我也很久没见他了。”

        “他刚建好他的“梦中情人”，明天我们一块儿去参观参观。”

        “快来吃饭吧！有什么话等下在说。”芮妈妈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笑着招呼他们过来吃饭。

        芮妈妈的手艺非常地好，做的一道白炒鲜竹蛏能把人眉毛都鲜掉。宋元栥尝了好几口，满足笑着对芮妈妈说：“阿姨，你的手艺真的太好了。”

        芮妈妈对他一连串的夸奖非常受用，连连让他多吃点。这顿饭吃得非常的和谐又快乐。玄梁坐在一边，看着宋元栥非常沉迷于美食，内心os：“我可看出来了，为了口吃的，宋元栥你绝对做得出在论坛匿名十天说王老师作品不如李老师的掉节操事。现在都快把自己送上门当上门女婿了！”

        饭毕，大家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宋元栥就携着玄梁礼貌告别，并约定好了第二条上午9点一起去拜访王磊老师。

        天色已暗，灯火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点亮，宋元栥看着万家灯火，笑着对玄梁说：“刚才吃得太多了，我们走一走消消食吧。”

        玄梁点点头，两人就在橙黄的灯光下慢慢走回酒店。宋元栥看着玄梁的侧脸，高挺的鼻子，干净清晰的下颌线条，半长的头发随意抓成一个小啾啾，有些碎发落在前额，嘴唇微抿，这是心情不好？

        “你论文写完了吗？”宋元栥问。

        “初稿写好了。”玄梁内心吐槽：“都放假了还问论文，你是魔鬼吗？”

        宋元栥有些迷惑，论文都写好初稿了，最近还有什么可瞅的事情吗？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最愁的一是图没画完，二是论文写不出来，现在的小朋友愁的事情这么多吗？

        “你有遇到什么难题吗？跟老师说说。”宋元栥决定直接问，作为一个第一次带学生的老师真的不容易啊，还要时刻关注学生心理健康。

        “没有”玄梁莫名有心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情有些不爽。

        “那就好，看你最近都有些心事的样子，有事就找老师。”宋元栥笑眯眯地看着玄梁。

        玄梁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单独跟宋元栥呆着一起，就很容易浑身燥热，比如现在，玄梁正在努力控制自己平静下来。

        两人沉默地走路，灯光穿过枝桠落在两人的身上，玄梁忍不住问：“你和芮老师是在交往吗？”

        “不是”宋元栥听到玄梁突然提问，有些惊讶，又笑着解释。“昨天，芮老师跟我说起王磊老师在榕城，和芮伯伯是很好的朋友，我想起来你的房间里有很多王磊老师的作品模型，应该是很喜欢他的。虽然我和王磊老师也有过几面之缘，但是他比较孤傲，不喜欢别人无故打扰他。正好芮伯伯跟他是很好的朋友，我就想着能不能借着芮伯伯的东风，带你一块儿去拜访他。”

        “哦。”玄梁面上虽然没啥情绪波动的样子，但是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被舒服地顺毛了。

        “我知道你不爱说话，但是人家帮了我们，要好好感谢人家。”宋元栥不自觉带入老父亲角色，提前感受带娃的艰辛。

        玄梁虚心受教，时不时跟回复宋元栥一句“嗯”非常乖巧。这一幕如果给王宪看到了，估计要怀疑玄梁被什么妖怪附身了，玄狂傲炸天梁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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