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是个女人
宫澄满心疑惑，完全不知道老板娘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可是云倾娆却知道。
她微微垂下眸子，眼底流转着道道光彩，这城西赌坊本来就是她一处专门用来打探消息的地方，这背后的主人，自然也是她。
只是，用自己原本的身份多少有些不方便，所以，佩娘口中的她，就是当初男装时候的他。
好在，佩娘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更一直以为她是个男人。
云倾娆准备了一点儿措辞，然后说道：“他不会来了，这里被他卖给我了！”
云倾娆这话一说完，佩娘直接将巴掌一拍，桌子颤抖了几下，那脆响震耳欲聋。
宫澄看到原本还温柔至极的女子，眨眼间就变成了母夜叉，见到桌角都被这一巴掌拍碎，不由得又抓紧了腰间的佩剑。
“你胡说，他怎么可能说也不说就将这里卖了？”
云倾娆看到佩娘眼中伤心欲绝的眼神，微微哑然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是她来的时候早有准备，直接将地契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就是证据！”
佩娘将地契拿在手中看了半天，见到不可能是假的，才怔然的将东西放下，她眼神微微有些恍惚，像是在回忆什么。
云倾娆轻轻笑了笑：“佩娘，你不需要动这里的任何东西，以后你直接听我的就好，既然他将这里卖给了我，说明信任我，不是吗？”
佩娘狠狠的瞪着云倾娆，她一眼就能看出云倾娆是个女子，毕竟如今的云倾娆，她就算想伪装，声音也依旧是软的。
“算了，这里本来就是他的，既然他都不想要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佩娘满脸愤怒的站起身，这个刚刚年仅二十来岁的女子，却表现出十分强势的一面。
云倾娆哑然，还从来不知道佩娘在别人面前这般厉害，她好像还记得，她当初在她面前一向都是柔风弱柳，风一吹就断的模样……
云倾娆还有事情要找佩娘帮忙，哪里能让佩娘离开，她沉默片刻，冷声说道：“只有我才知道那人在哪儿，难道佩娘不想再见他一面吗？”
佩娘一愣，眯着双眼危险的看着她：“那你说，姚青究竟在哪儿？”
宫澄微微一愣，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见到云倾娆也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心安理得的待在旁边听着两人谈话。
云倾娆看了宫澄一眼，知道这人不会轻易离开，心中暗暗打着算盘。
“若是佩娘帮我一段时间，我自然会告诉你！”
老板娘沉默片刻，双眼死死的盯着云倾娆的脸，仿佛能在那张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云倾娆也不甘示弱，随便她看，一点儿也没有松口的意思。
佩娘犹豫了半晌，才咬着牙将目光收了回去，她坐在对面的位置上，淡淡说道：“除了这个，我还要其他好处！”
云倾娆就知道佩娘不好糊弄，不过如今她有求于人，当然不能拒绝：“佩娘可以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老板娘这才点了点头，皱着眉看着云倾娆身边的宫澄：“既然找我来谈事情，带着他来做什么，能信得过吗？”
宫澄面容紧绷，浑身僵硬起来，用一种十分坚定的眼神看着云倾娆。
云倾娆沉默了片刻，决定不将宫澄赶出去。
“他……”
一阵敲门声直接打断了云倾娆的话，佩娘冷了眼神，让敲门的人进来：“怎么了？”
“老板娘，楼下有人闹事！”
佩娘微微蹙眉，这种事情在赌坊十天有八天都会发生：“谁闹事直接打出去就算了，还来找老娘干什么？”
这一声老娘让云倾娆扶额，她还真没想到佩娘竟然这般彪悍。
来报信的人面色慌乱，明显出了大事，虽然佩娘这样说着，可还是率先站起身。
“打……打不过啊，对方已经上楼来了……”
说话间，还没等那人接着说完，一声惨叫就在楼道之中传来，混乱嘈杂的脚步声从下方响起，不少人直接打了上来。
佩娘的脸色骤然一白，看到带着头走进三楼的人，眼底闪过浓浓的怒气。
云倾娆将那为首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人浑身珠光宝气，身材高大威猛，看上去四十几岁，肚子上还掖着不少赘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暴发户。
那人一笑，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直接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老板娘，你们这些人竟然敢得罪本大爷！”
云倾娆轻轻挑眉，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眼熟。
她灵光一闪，总算将这人想起来了，当初沈如雪进宫的时候，她见过这个人，这人因为强抢民女被抓，沈如雪还和她求过情。
不过就算这样，那人也挨了几十大板，若是她记得不错，这人就是沈如雪的二叔沈刚。
沈家家大，族人自然也多，这二叔不过是个旁系族亲，当初也只是个庶出，所以真正的沈家和他关系不大。云倾娆也就从未在意过这人。
可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敢欺负到她的人头上。
云倾娆的眼神冰冷了几分，看到沈刚已经大步走进房间，轻轻拉了拉佩娘的手：“他缠着你多久了？”
佩娘气的咬牙：“就主子不在这两个月，有天我下楼的时候，他就盯上我了！”
将这话说完，佩娘又觉得有些不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这赌坊我也待不下去了，今天就此告辞，只要我离开，想必他也不敢怎么捣乱！”
说话间，佩娘就要走。
沈刚闻言，哪里能让她离开：“正好你不在这里呆了，就和我回家如何，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让你衣食无忧的过后半辈子！”
佩娘瞪着眼睛，泼辣的喊道：“来人，将捣乱的给老娘丢出去！”
只是，佩娘喊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应声。
云倾娆看了一眼沈刚身后，这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多的打手，绝对比赌坊的那些人厉害。
她看了一眼宫澄，对着他点了点头。
宫澄皱着眉走上前去，大步来到那沈刚面前，抬起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啊！”
惨叫声从那人口中传来，沈刚直接被一脚飞了出去，砸倒了身后的十几个人。
一时间惨叫连连，瞬间让佩娘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身边这护卫这般厉害，比这些废物强多了，以后这赌坊有你们看着，我也放心了！”
佩娘还没说完，那沈刚就忍着疼爬了起来，二话没说就让剩下的人冲上去。
宫澄一手搭在剑上，眼中杀机瞬间显现。
云倾娆想了想，淡淡开口：“别杀人，打死打残都无所谓！”
宫澄得到命令，将手从剑上拿开，迈步向外走去。
因为楼道狭窄，来到宫澄面前的也就三五人，宫澄几拳几脚，就全都将他们给踢了出去。
楼梯上不断有人从上面滚下来，甚至有人被从三楼丢下去，砸断了不少栏杆。
下面的人早就被这上方的打斗惊呆了，一个个害怕的躲闪起来，甚至有不少人都从赌坊跑了出去。
赌坊瞬间大乱，嘈杂叫嚷的声音不断，这样大的动静，不久就吸引来了周围的人。
一直跟着云倾娆马车方向的百里陌离，在赌坊门口看到那辆眼熟的马车，直接走了进来，看到里面被打砸了厉害，眼底划过一道担心的色彩。
云倾娆带着人走到二楼，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屁滚尿流的沈刚，嘴角微微笑了起来。
沈刚从地上爬起来，含糊不清，捂着青紫的脸喊道：“竟然敢动本大爷，你们等着，待会儿就有大军抄了这里，将你们全部都抓起来，得罪了我就是得罪皇后娘娘，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撤！”
沈刚留下一连串的狠话，转身带着人跑了，宫澄这才拍了拍手，一脸平静的站在云倾娆身后。
云倾娆的脸上还贴着伪装，一旁的佩娘却不敢笑了，她就是因为这沈刚和沈家的关系，这些时间才一直对对方百般忍耐。
“这赌坊开不下去了，你也走吧，沈家若是一会儿带军队来，咱们就都走不了了！”
佩娘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被砸的到处乱七八糟的地方，心中微微有些不舍。
“真不知道你一个小丫头，要这么大的赌坊做什么，他怎么舍得将这里交给你！”
佩娘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去收拾东西，云倾娆抬起手抓住她的手臂，微微笑了笑：“我来找你，可不是因为这个赌坊，而是要拿几样重要的东西！”
佩娘一愣，脸色有些发青。
她转过身，警惕的看着云倾娆，原本的亲近之意全部消散。
“你要什么东西？我没有！”
见到她这样干脆的拒绝，云倾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当初就是因为佩娘这样的脾气，她才将东西交给佩娘保管，可现在没想到想要拿出来却要费一些心力。
她犹豫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当年你……卖身葬父，他给了你三百两银子的事情，佩娘可还记得？”
佩娘微微一愣，眼神逐渐柔和了下来。
“嗯！”
云倾娆见到她眼神有些软化，像是在回忆什么，心中一阵无奈，她看着佩娘如今的表现，仿佛猜到对方可能误会了什么。
但是现在解释那些已经没必要了，现在她主要是让她相信她，将那几样重要的东西交给她。
毕竟若是没有那些，她想要去对付沈如雪，不知道还需要何年何月。
“佩娘还没有报完的仇，我会帮你！”
云倾娆眼神灼灼的盯着佩娘，佩娘眼底划过一道诧异的色彩：“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云倾娆微微点头，眼神闪了闪，如今她说起谎来，还真是脸不红气不喘，习惯成自然。
还好当年她没有禀名自己的身份，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怎么编造下去：“我是他妹妹！”
一听到这话，佩娘瞬间眼神微亮，看着云倾娆的眼神也热切了不少，再加上云倾娆知道不少她的过往，更让她信任了不少，只是：“他好像从来都没有与我说过，他还有个妹妹！”
云倾娆轻轻笑了笑，“我不知道他说没说，但我确实就是！”
佩娘的眼神多少有些失落，不过显然，她相信了云倾娆的话。
“算了，他恐怕也没有真将我放在心上，不然的话，这两个月早就过来了，这样吧，你要拿什么赶快和我来！”
云倾娆见到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总算松了口气，宫澄站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却暗暗将这些事情记在心里。
忽然间，门口一道清影闪过。
云倾娆下意识被那道影子吸引了过去。
她虽然伪装了一遍，但是宫澄却没有，百里陌离一眼就从下面看到了宫澄。
不用猜，他也看出了站在宫澄身边，穿着一身男装，个头有些矮，脸颊有些稚嫩的女子是谁。
“瑶儿！”
他直接在下方情不自禁的喊道，让云倾娆瞬间睁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
刚才百里陌离不是和萧玉莹还在逛街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萧玉莹呢？
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但是云倾娆并没有表现出来，宫澄皱着眉，一脸警惕的看着百里陌离，王爷临走之前可是特意吩咐过，尽量不让王妃和这个人见面。
云倾娆心中一动，转身走下楼。宫澄紧步相随，就连云倾娆身边五米的距离都没出去。
只是，她脚步才刚刚粘在一楼的地面，一道劲风忽然从耳边传来，云倾娆一侧头，不知道从哪里对着她飞来了一支短箭。
那短箭还带着流苏，好似暗器一样，直奔着她的面门冲来。
宫澄率先反应过来，长剑瞬间出窍，哐当一声砸在了短箭上，啪嗒一声，那短箭落在地上，轻轻颤了颤。
宫澄的脸色严肃起来，顺着短箭飞来的方向追了过去，只看到一个一闪即逝的黑影。
云倾娆看了一眼那武器，心口微微一紧：“宫澄，别追了！”
她还没动手，一只手就将地面上的短箭捡了起来，她抬起头，就看到了百里陌离眉目如画的脸。
“师……百里太子？”
百里陌离微微蹙眉，精致的眼底闪过一道凝重之色：“这短箭上染毒，这杀手，应该来自第一楼！”
第一楼的杀手全都是亡命之徒，都是豁出性命也要杀了目标的人，这些人全都是高手。
而且云倾娆敢确定，如果不弄死这些接了任务的杀手，恐怕她最近都不得安宁。
她微微扬起唇角笑了笑，最近有谁最想要她的命不是明摆着的，再联想一下当初那些刺杀云天虹的人，能够出的起那个价格的，除了沈如雪就没有别人了。
第一楼谁都敢杀，就算皇上也一样，但关键是，你要能拿得出那么多银子才行。
而且就算拿出银子，失败的程度也十分高，只要接了任务的那些杀手死光，这场刺杀就算作废，银子他们也拿不回去，就像是一场赌博。
百里陌离紧绷着唇角，双眼之中满满都是担忧，他伸出手轻轻拉住云倾娆的手腕，带着她向着外面走去。
佩娘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姑娘，你不要看那些东西了吗？”
云倾娆脚步一顿，有些为难的看着百里陌离：“百里太子，我还有些事情！”
百里陌离微微一愣，旋即轻声说道：“我陪你去！”
云倾娆心思微动，看了一眼百里陌离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心中在翻江倒海，百里陌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水，就仿佛有一股暖流，将她冰冷的心脏包裹起来。
她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百里陌离是唯二知道她底细和真实身份的人，她没有什么可在他面前隐瞒的。
宫澄一脸为难，看着并排走在一起的两人，拿着剑的手轻轻攥了攥。
佩娘看到云倾娆身边竟然带着两个陌生人，眼底有些不满：“这是一些隐私，两位不会连这个都要跟着吧！”
云倾娆想了想：“宫澄，你和百里太子暂且稍等，我去去就来，下面很安全，我不会有事！”
宫澄犹豫了一下，虽然百般不愿，却也只能留在原地。
百里陌离看着佩娘的眼神微微闪了闪，留下关心的两个字：“小心！”
云倾娆和佩娘向着地下的方向走去，在地下一层的房间墙壁上，有一处机关。
这些都是当年她一手打造的，她对这里十分熟悉，看着佩娘转动机关，带着她走进了一间十分隐秘的房间，这才说道：“你想要拿什么？”
云倾娆没有回答，直接将手放在了旁边柜子其中一个盒子上。
可就在此时，一把冰冷的匕首，直接抵在了她的后心上。
佩娘冰冷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杀意：“我可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还有一个妹妹，你究竟是谁，他究竟去哪儿了？”
云倾娆停下动作，想要转过身来。
“别动！”
佩娘一声厉喝，制止了她的动作。
云倾娆叹了口气，没想到佩娘竟然还没有放弃一丁点儿的怀疑，就算到了此时，她还打算威胁她一番，想到这里，云倾娆轻轻笑了笑：“佩娘，我就是他！”
云倾娆这样毁三观的话一说出口，轮到佩娘愣住了。
她瞪大双眼，仅仅片刻就变了眼神：“闭嘴，你在胡说什么，老娘长了眼睛，你们有没有什么相似我难道还看不出来，之前的那些，一定是你逼着他交代的，我才不会相信你，若是你不说出他究竟在哪儿，你就别想离开这里！”
云倾娆笑出声来，肩膀都在微微颤抖：“正常人都不会相信，就连我也不会相信，当初欺骗了你，对不起！”
说话间，趁着佩娘犹豫的空档，云倾娆已经转过身来，只是那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只剩下了浓浓的冷色。
“我就是他，所以他知道的事情，我当然知道！”
这番话让佩娘彻底糊涂了，拿着匕首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
云倾娆也不闪避，就这样被佩娘用匕首指着。
她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很聪明，只要将话说明白，她一定能够相信。
“客……他是个男人，你是女人，你们不管哪里都不一样，不可能……”
云倾娆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不过……谁说过他是男人了？”
这一句话，瞬间让佩娘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倒吸了口凉气。
她手中的匕首啪嗒一下掉在地上，让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他……她是个女人？”
云倾娆咬了咬牙，看着佩娘逐渐崩溃的表情，还是狠心的点了点头。
反正这件事早晚佩娘都要知道，与其让她这样无休止的乱想，还不如早点儿说出口。
当初她还真是愚蠢，竟然连对方这点儿小心思都没有看出来。
佩娘脸上多姿多彩，先是震惊，随后是愤怒，然后是失望和绝望的色彩。
那些复杂的情绪，仿佛要从她的眸子里溢出来似的。
她咬了咬牙，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逐渐有些泄气，看着眼前明显小了一号的云倾娆，微微皱眉：“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倾娆苦笑，就连她自己都难以想象，如今她会变成这样：“这件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慢慢说给你听，我现在要将当初留在这里的大印拿走！”
说话间，云倾娆已经熟练的打开了那个柜子，然后将里面的盒子拿在手心里。
一打开，熟悉的印鉴落在她手上，莫名的亲切感让云倾娆笑了笑。
这是属于原本云倾娆的长公主印。
这印鉴十分重要，当年长公主府被烧毁，所有人都以为这印鉴已经毁于一旦，却不曾想，云倾娆会将很多重要的东西藏在这个不起眼的赌坊里面。
佩娘哑然，却也相信了云倾娆的话，不然对方也不能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
她完全理解不了，怎么原本的男人突然变成女人，又突然变成了这个小丫头。
只是，那双眼睛看的久了，却发现了些不一样的地方。
佩娘像是经历了一个轮回那么久的时间。
“你……”她顿了顿，眼底闪过愤愤不平的光彩：“你还有什么都在瞒着我，都一块说了吧！”
云倾娆看着佩娘衣服生无可恋的模样，轻轻笑了笑，现在可是抚平老虎须的最佳时间：“还有……”
一阵今天动地的震动从上方传来，云倾娆脸上的笑容一凝，抬起头看向头顶。
楼上，可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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