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不能乱养金丝雀(13)
两天后的上午,尤金循着地址,独自驾驶飞行器去了付家。
前一天被付之秋救下后,他在付家的客房里睡了一下午,直到将近晚餐时间,才醒来回家。
虽然不想承认,但被付之秋咬上那么一口后,他的睡眠质量获得了极大的提升。昨天下午的小睡,几乎是他自分化后睡得最好的一次。
醒来后,他和付之秋达成协议:距离军校的返校考试还有三周时间,三周内,尤金每两天要来付家进行一次剑术教学。
潘西帝国疆域辽阔,即使是平民,也可以拥有一座占地不小的房子,贵族则更不用提。作为自蔷薇战争后一直地位极高的老牌贵族,付家的庄园占地广阔,园林设计典雅。从飞行器上下来,尤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成片油棕绿的蔷薇丛,中间延伸出一条铺满碎石的小径,穿着黑西装的中年管家笑着上来带路。
“欢迎来到付家,尤金少爷。请您跟我来,二少爷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跟在管家身后,尤金穿过蔷薇花丛,看见一片中间是圆形喷泉的小广场,喷泉中心是一条绕柱朝天的蟠龙银雕。广场四周林立着付家历任家主的雕像,按照历史顺序从左到右,最右边的一座,正是付家这一任家主——帝国的五星上将付淮夏。
尤金的视线忍不住在那樽大理石雕像上徘徊,看着雕像交叠的双手下按着的长剑,心中一阵澎湃,但随后又被一丝失落压了下去。
终于能和偶像拉近距离,然而,却不是后辈同僚的身份、而是以联姻的身份接近付家,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憋屈。
穿过广场,尤金又途经了另一座修剪整齐的花园,付家主宅终于在他面前出现。
管家领着尤金进门后,将他带到了地下击剑场的入口就离开了。尤金走进门,一眼看见了不远处的男人。他穿着简单,上衣略微汗湿,正坐在场边的长椅上休息,手中翻着一本书。
正是付之秋。
听见脚步声,付之秋撩了一把被汗水打湿的额发,抬起眼。
“来了?伤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他将书随意搁在一旁,站起身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像创口贴一样的薄片。
看见男人靠近,尤金不知为何有点下意识地想逃。睫毛颤动了几下,他避开付之秋的目光,望着他身后的支剑架开口。
“还好,”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上次的事……谢谢你。”
“没事,”付之秋撕开薄片背后的胶,指尖顶着薄片,“关心未婚妻的安全,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不是吗?来,转个头。”
“谁才是未婚妻啊,至少也是未婚夫吧……”
被“未婚妻”一呛,尤金忍不住反驳,但身体还是乖乖将背后转向了付之秋。
“好,那就未婚夫。”付之秋自然应道,“关心未婚夫的健康,是每个未婚妻的责任。”
听见男人一本正经自称未婚妻,尤金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未婚妻?”
“在呢,别动。”
付之秋从善如流应下,按住了对方肩头。
他伸手撩开尤金脑后的黑发,在后颈上贴了一层透明薄片,指腹轻柔又有力地抚平,然后在尤金不解的眼神中解释:
“这是特制的隐形贴,可以隐去后颈腺体上的咬痕,让你看起来像个正常beta。”
“至于身份证明,会在这个月底前给你。”
伪造身份证明的方法有许多种,付之秋仔细思考后,还是决定在军方内部托人去办。
他原本想过借助付淮夏的力量来办成这件事,但这样做有可能给付淮夏带来风险,也可能成为皇室指控付家的把柄。
但既然答应了尤金,再觉得棘手,他也会做。
巧的是,在他委托付欢去打探消息的当晚,付之秋就收到了一条陌生的视讯请求。
视讯对象正是付之秋曾见过的、出现在送付淮夏回来的豪华飞行器上的女人。
而参加过贵族宴会后,付之秋也认出了女人的身份——爱德华王子的姐姐,皇室长公主,也是帝国罕见的女alpha,艾米潘西。
艾米公主开门见山,表明可以帮付之秋搞到绝不会被怀疑的beta身份证明,但代价是,付之秋必须帮她追付淮夏。
“淮夏之所以拒绝我,就是因为你。”
酒红色长发的女alpha在视讯里挑起眉,神色不悦。
“他说,因为弟弟还没长大,还需要照顾,所以一直没有成亲的打算。”艾米轻嗤一声,“一个二十岁的alpha,还需要兄长照顾,你不觉得丢人吗?”
付之秋:……
“总之,你必须给我考回军校,让你哥放心,之后再帮我做个僚机。否则,别想拿到你家omega的身份证明,懂?”
重回军校本就是付之秋的目标,他自然不会拒绝。
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上“卖兄求荣”的道路了?
虽然穿过来还没几天,但从平日和付淮夏的相处中,付之秋能感觉到,这位五星上将,是真的很疼爱弟弟。
虽然因为工作繁忙,兄弟俩不会经常见面,但从原身被宠的无法无天的情况,就可见这位“宠弟狂魔”的作风。
现在他鸠占鹊巢,平白得了很多好处,至今还没机会还上,就更不能坑这个“便宜哥哥”了。
挂断视讯后,付之秋又给付淮夏打了视讯,想问问他的态度,视讯接通的那一刹,付之秋第一眼看见的,却是男人办公桌后书架上的一张单人照。
相片里,艾米公主红发飘扬,飒爽美丽。
注意到付之秋的视线,付淮夏颇为尴尬地侧了侧身,挡住照片:“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不,已经没事了。
看见便宜哥哥这副罕见的失态动作,付之秋基本可以肯定,这绝不是艾米公主在单箭头。
该卖哥哥就卖哥哥,在这点上,付之秋毫不犹豫地向公主势力倒戈。
贴完后隐形贴后,付之秋和尤金一起进了更衣室穿戴护具,来到击剑练习场上。
说是从最基础的教起,但尤金心里其实有另一套教学方法。
作为一个名剑手,他不喜欢按传统课本按部就班地教剑。
理论终归只是理论,进步最快的,永远是实践。
所以当付之秋站在场上,问他要怎么开始时,尤金眉眼飞扬,一剑朝他攻了过来,边攻击边道:“就这么开始,怎么样?”
两人就这么直接开打。
尤金的攻击风格和他本人一样,剑招漂亮,毫不拖泥带水,剑剑直逼要害。
相比之下,刚刚了解完击剑基本知识的付之秋,仅能凭借脑中残留的格斗技巧和本能,在尤金凌厉地攻击下勉强坚持。
但尤金并不因为这点而放水。
在剑术领域,他永远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手握长剑之时,全力以赴,就是向对手最好的尊重。
当然,他打付之秋这么狠,也夹带了点趁机报复的小心机。
在生理上受制于对方,总得找个地方报复回来,不是么?
尤金老师这种堪称地狱式的训练,持续了整整三周。
三周内,付之秋被那柄银色长剑抵过二十次咽喉,五十次前胸,还无数次被剑尖指向了其他要害。
一般人在这种面对满级大佬的地狱式训练下,很容易因为过大的实力差距而崩溃,或者产生自我怀疑。
但付之秋不一样。
即使最初一周在尤金剑下都坚持不到三分钟,他却从未抱怨过一声,而是拍拍灰站起,向尤金询问问题所在。
每次上课,他们都会连打几小时,中途甚至不带停的。
一个对剑术极端狂热,另一个学东西极端认真。
就如磁铁两极相碰,几乎一触即合。
尤金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不喜欢教学,但在付之秋身上,他却发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尤其是在看到男人被击倒后重新支着剑站起来,身上挂了彩,上衣被汗水浸湿,但眸中却愈发坚毅,犹如帕里斯海最深处的蓝色原石,熠熠生光。
那股不服输的眼神,或说是内心深处的自信,让尤金不禁回想起少时学剑的自己。
三周过去,最后一次剑术教学课。
“当啷!”
付之秋手持银剑,趁对方因前一个假动作分心时,一记利落的弓步上挑,强劲的力道震麻了尤金的虎口,剑也从手中脱出,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被力道震得踉跄,尤金一步不稳,向后跌坐在场上。
与此同时,脖颈上也传来一阵冰凉。
他抬起头,目光顺着长剑上溯,对上了付之秋的双眼。
付之秋的眼神深邃又专注,他眼尾微扬,持剑的身姿被地下室的灯光照亮,宛如一柄被打磨发亮的宝剑,出鞘时凛然生光。
尤金不由得晃神,一瞬间心神荡漾。
很久没尝过输的滋味,随着急促的呼吸,尤金感到自己骨子里沉睡已久的战意终于苏醒过来,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一种渴望。
一种对强大对手的渴望,对剑端碰撞的痴迷。
他爱剑。
剑是他在世间最容易爱上、也是他认为最浪漫的事物。
而此时,他感觉自己好像……快要爱上面前这柄剑。
造型质朴,却蕴含着无穷潜力,正如潜底蛟龙,终有一日将从池底腾跃上空。
“疼吗?”
付之秋轻喘着,垂眼看向尤金。
最后一下上挑,他几乎使了十成力气,尤金格挡时绝对不好受。
不过,他也没想到这击真能成功,因此没有收敛力度。
对面却没有答话,只是低下头。
想撤开的剑端被人用手阻住,付之秋看着尤金双手捧住剑身,低头凑近,将双唇轻覆在闪着银光的冰凉剑端上。
他在吻剑。
那一吻极尽虔诚,极尽温存。
付之秋错愕了,持剑的手一时僵住,心跳难以抑制地加速起来。
仿佛对方不是吻在剑尖,而是吻在自己的手背,柔软温热得直抵心脏。
吻毕后,尤金抬起头,双眸灼灼望来,轻声笑:“我好像……喜欢上你的剑了。”
击剑场的微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给那如瓷雕琢的青年笼上一层浅浅的光晕。束起的高马尾在打斗过程中散开,如瀑的黑发再次漫过肩头,绿宝石般的双眸映着剑端光芒,美的摄人心魄。
心跳的频率渐渐加快,看着他因运动而微微发红的嘴唇,付之秋甚至忽然产生一种……想要吻下去的冲动。
念头一产生,付之秋几乎立刻在脑中清醒地认识到了一件事:
完了,这次他可能……
真的会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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