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不能乱养金丝雀（6）
今天是爱德华王子的二十岁生日，也是这位年轻alpha的成年礼。根据帝国传统，他将在宴会上挑选心仪的omega。因此，几乎所有的贵族omega都会前来赴宴，单身alpha们也不会错失物色对象的良机。
“好无聊啊……”一个穿着华丽的omega浅浅打了个呵欠，跟身旁的同伴抱怨：“帝国的alpha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都看不见什么帅a。只有那群惹人厌烦的军校生，一个个趾高气昂，跟雄鸡似的聒噪。”
同伴连忙嘘了一声，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小心点，要是被人听到可就完蛋了。你我早晚都得嫁给这群a中的一个，抱怨也没用啊。”
omega听闻轻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她所说的军校生，都来自帝国排行第一的中央军校，校徽是展翅翱翔的白鹰，象征着自由与荣耀。
由于中央军校相当难考，不少alpha都会穿着军服外出，彰显自己的地位与荣耀。
此时，刚好有个穿军装的alpha端着酒杯前来搭讪，他自信满满，故意将外套上的白鹰徽章在omega面前晃了一大圈才开口：“美丽的小姐，我是……”
话还没说完，周围忽然一阵躁动，不知是谁低低呼了一句：“快看，那是哪家的alpha，长得好帅——”
这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门口。
只见一名铂金色短发的俊美青年跟在侍从身后，缓缓进入了大厅。他五官鲜明，气质冷峻，一身低调的黑西服将身形衬得修长利落。一双深蓝色眼眸如被星辰装点的无垠瀚海，神秘深邃，抓人眼球。
"天哪，我以前是瞎了吗，竟然从没发现这么帅的alpha……"
“他是第一次来吗？看着比那些军校生还像军人，难道是退伍军官？可是，他又这么年轻……”
众人议论纷纷时，有眼尖者忽然觉得熟悉。
“这不是……付二少吗？”
人群中，主角受乔希听到话语也随之抬头。看见身旁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他抬起手腕上的通讯器，将摄像头对准青年录下一段影像，小声传讯道：
“尤金哥哥，听父亲说，这就是你的联姻对象啦。说实话我都有点嫉妒你呢，他真的好帅啊……不知道我未来的alpha，会比他更帅吗……”
听着通讯器中omega弟弟甜美天真的声音，尤金攥着床单的指尖一阵收紧，又放松下来。
他喘息着在床上翻身，伸手往床头的抽屉里摸索出一个瓶子，却在看到瓶中空空荡荡时停住，然后狠狠地将瓶子丢了下去。
冰冷的玻璃瓶顺着地毯滚动，撞上墙角一声咣当。
汗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尤金一手捂着后颈，另一只手在通讯器上切换着联系人。
“……就一定要联姻么，父亲？”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我才刚分化，没人知道我是omega。我可以一直吃抑制剂，看上去和beta没什么两样……”
“您不是一直说，期待着亲眼见到我戴上白鹰徽章的那天么？那将代表着兰伯特家族的荣光与希望……”
青年的话语被通讯器中传来的冷淡中年男声打断。
“对一个omega来说，接受政治联姻，是他对家族做出的最大贡献。”
“为了家族荣耀，你知道该做什么。”
两句话极其简短，却让尤金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是，父亲。”
挤出一句答复，青年闭上眼深深吸气，点开了弟弟乔希刚才传来的视频。
修长的身影在空中逐渐浮现，尤金才瞥了一眼，翠绿色瞳孔猛地骤缩起来。
怎么会是他？
-
宴会上。
原本的风头全叫门口进来的青年占尽，面前的omega也彻底无视了自己，军装alpha感到十分恼火。他不禁仰起头，想将那个抢走自己风头的家伙看个究竟，却意外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哟，这不是付家二少吗？”
他端着酒杯上前，语调阴阳怪气：“自从您被军校‘请’出去后，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您了，不知您近来过的可好？看您意气风发的模样，说不定已经进入军部工作了吧？年轻有为，和我们这群人一点也不同，真不愧是付上将的亲弟弟啊……”
这话表面奉承，实则处处讥讽付之秋不学无术，是个只会靠关系走后门的废物草包。
付之秋蹙了蹙眉，刚想开口说什么，旁边却响起一阵嚷嚷。
“图灵顿，你还跟这废物客气什么？说什么‘请出去’，分明就是违反校规被开除的，还是这十年来的唯一一例，简直是帝国的耻辱！”
说话者是另一个军校生，望向付之秋的眼中满是鄙夷。
“话不能这么说，哈里。”图灵顿假意道，“没准人家付二少就是在这几个月内实力突飞猛进，一举通过了军部考核呢？”
听到这话，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
谁都知道，潘西帝国的军部考核是一等一的严格，就连中央军校的毕业生也不一定都能考过。至于被军校踢出去的付二少，就算不吃不喝训练半个月，想考过去也是天方夜谭。
“我没进军部。”付之秋懒得和他纠缠，淡淡落下一句就想往前走。
图灵顿却伸出一只脚挡在他身前，开口：“哎，别急着走啊。这么久不见，不多和老朋友叙叙旧？”
他瞥了眼周围，发现围观的贵族越来越多，便逐渐提高了嗓门：“正好现在击剑台上没人，不知付二少愿不愿意赏我个面子，让我领教一下帝国伟大将领付淮夏上将亲自教授的剑术？”
宴会上的剑术切磋，是潘西帝国自古以来的传统仪式。为了纪念当年抵挡邻国入侵抗战的胜利，现在每次举办大型宴会，都会在大厅内特别设置一处击剑台，供贵族之间相互切磋。
通常来说，击剑台上都是无谓输赢的友好切磋。但也有人会利用这个机会奚落政敌，用武力打败对方，烘托自己的强大形象。
图灵顿的切磋请求，显然不怀好意。
但在众目睽睽下拒绝切磋，不仅影响个人声誉，更会让付淮夏、乃至整个付家在贵族圈内颜面扫地。
思及此，付之秋道：“好。”
图灵顿没想到对方答应的如此爽快，眉梢不免沾上一抹得色。
两人走上击剑台。
站在台边的侍从见状，给两人分别穿戴上必要的护具，并递上擦拭得发亮的银色长剑。
图灵顿手握长剑，看着对面青年颇为生涩地握住剑柄，心中暗笑：连持剑姿势都不标准，还敢答应上来，真是愚蠢！
瞥见台下站着刚刚的omega，图灵顿的虚荣心渐渐膨胀，决心将这场切磋变成一场个人表演秀，让场下的omega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于是，他起手就是一个花哨复杂的剑招。
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直直朝着付之秋的胸前刺去。
咣当！
响亮的一声，落在地上。
图灵顿愣住了。
台下原本熙攘的观众也突然安静下来。
“切……切磋结束！”站在台边充当裁判的侍从磕磕巴巴地宣布。
“胜者：付之秋！”
直到侍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图灵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和落在地上的长剑，又抬头看见对面握着剑站在原地、似乎动都没动一下的付之秋，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刚刚是我没准备好，哈哈哈。”图灵顿假装没听到台下的零星嘘声，装出无所谓的表情，“再来一次怎么样？这回，我一定会认真的。”
侍从转头看向付之秋，见青年微微点头同意，便宣布切磋再次开始。
重新握紧长剑，图灵顿惊疑不定地盯着对面，终于摆出了平时在军校内演练时的认真架势。
刚刚那下一定只是意外，但也让自己着实难堪了一把。为了挽回颜面，这次，他绝不能输！
吸取了上回先攻击的教训，图灵顿这回谨慎起来，弓着上身保持防御。
保持防御。
保持防御……
“你……怎么还不动啊？”他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问道。
对面的青年一直立在原地，握着长剑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姿态优雅挺拔，不像是来击剑的，倒像是在参观艺术画展，丝毫没有进攻的迹象。
他这边却一直弯着上身，保持着下蹲的防御姿势，腰都酸得快断了！
“嗯？”付之秋疑道，“不是你先进攻吗？”
他记得刚刚侍从翻硬币时，决定的顺序是对面先攻。
“……”图灵顿一噎。他光顾着防备付之秋了，反而完全把先后顺序忘到了脑后。
“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是可以更改进攻顺序的。”他不耐烦地补充，“我同意你先进攻。”
“你确定吗？”
“当然，这有什么不确，定……”
话还没说完，图灵顿就见对面的青年以意想不到的迅猛速度朝自己攻了过来。
毫不花哨，毫无炫技，每一击都十分质朴，却剑剑都能指向要害！
一瞬间，方才还慵懒优雅得跟大猫似的青年，在图灵顿眼中顷刻变了模样：目光如美洲豹般锐利，刺来的剑尖闪着银光，恰似对着猎物扑出干脆利落的一爪！
图灵顿慌忙举剑格挡，脚步乱了几分。
场下观众一片哗然。
这个攻击如此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alpha，真的是付二少？
那个纨绔成瘾、草包至极的付二少？
刚开始被对方的进攻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冷静下来后，图灵顿发现，对方虽然身形敏捷，持剑的攻击方式却并不熟练。
抓住这个弱点，他又站稳阵脚，持剑和对面勉强打得有来有回。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
这局的战况比之前激烈许多，时间也更长，但在五分钟后，还是相同的结局。
随着咣当一声，付之秋再次一剑挑落了对方手中的武器。
“切磋结束。胜者：付之秋！”
侍从大声宣布着。
两手被刚刚最后的冲击力震得发颤，图灵顿看着再次跌落地面的长剑，脸上涨红起来。
“你、你耍诈！”他气急败坏，不顾一切地叫起来，“你算计我！你怎么可能会赢……”
“耍诈？”
付之秋闻言，走到他身前，低头看着他的双眼。
“你说我，还是说你自己？”青年的声音缓慢有力，“两年前，在首都的剑术决赛上，你花钱买通裁判、战胜兰伯特家的尤金少爷时，可没这么说过自己。”
“哈？原来那场比赛，真的作了假……”
“我就知道，以尤金的实力，怎么可能轻易输给这个资质平平的家伙……”
“连剑术天才的便宜都要占，也太不要脸了吧……”
付之秋的一番话，就如往人群里添了一锅热水，让台下的观众瞬间沸腾起来。
无数质疑的利箭向着图灵顿飞去，舆论倾向瞬间反转过来。
万万料不到发展，图灵顿再也不能维持表情，浑身泄力，满面颓然。
“你……你，你说谎。”他还试图为自己辩驳，奈何辩驳太无力，“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但还是不相信，自己当年做事如此隐秘，怎么会被对方发现。
“没有一处阴翳，能够完全躲避阳光。”
淡淡落下一句，付之秋将剑交还给侍从，转身走下击剑台。
台上，身心皆被彻底击败的图灵顿跪倒在地上，两眼呆滞地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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