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里应外合
月隐星稀,凉风卷来,火舌随风摇摆,吞吐摇曳不停!
贾思道面露感激地望着温子琦,或许是因为刚才的解围之语,令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滋生出一股暖流。
“子琦兄弟,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舒三可是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没有证据,怎么一转眼的功夫…”
话说于此,便蓦然一顿,转过头来瞟了一眼舒三,惊讶地说道:“可是我怎么发现他的神情和之前判若两人呢,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毕竟身为捕头,眼力自然是要比常人要毒辣很多,所以匆匆一瞥,便发现了与之前的不同之处。
按理说这话乃是询问温子琦的,知趣的人应该是不会去多言,可是让人意外的是,一直憨厚耿直的朱文蓦然间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一抱拳,回禀道:“贾捕头,不是你的错觉!”
俗话说的好,当官的说话,哪有下属插嘴的道理,贾思道见其如此不识时务,眉毛不由微微一皱。
刚欲开口指责一二,猛然间想起此人和温子琦的关系非同寻常,连他都不觉得过份,自己有何必去当这个恶人呢?
想至此节,心中的怨气霎时间烟消云散,微微顿了顿首,轻飘飘地说道:“既然不是我的错觉,那就说明此人之所以态度急转,必定是由什么事情将其改变了!”
说着身形微转,朝着舒三浅浅一笑,火光的照映下,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笑容,却让人看起来无比的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其眼神过于阴冷,舒三被他盯着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后腿了半步,“贾捕头,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怕什么?”贾思道咧嘴一笑,又欺身近了一步,语气幽幽地说道:“你刚不是还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嘛?”
说着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子,打趣道:“舒三你来看,我有影子,所以呀你就不用害怕我,你应该怕的是被你害死的冤魂才对!”
此言一出,其他人全当是听了个笑话,小山更是在一旁戏虐的回头瞅了瞅自己的影子,啧啧道:“原来我也有影子呀!”
原本是些戏虐之词,可舒三的额头竟然顷刻间布满了豆大的汗滴,眼看着就要滑落了下来。
深秋的夜,风自然要比以往的要阴冷许多,尤其是在山谷口,更是裹着刺骨的寒意。
舒三抬手搽掉额头的冷汗,顺势将衣衫紧了又紧,可仍旧觉得遍体生寒,牙关更是不由自主的上下颤抖了起来。
毕竟是衙门中人,见识自然要比常人要多,舒三更是小有聪慧之人,便将袖子一甩,大喝一声道:“旁门左道,竟然试图扰乱我的心声,你可太小瞧我了!”
未待他说完,站在其面前的贾思道连忙抬手截断,大笑道:“这你算是说对了,我是太小瞧你了,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硬骨头!”
对于这种语含讥讽的话,舒三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反而脸上颇为受用的掠过一抹狞笑。
就在其志得意满之际,一直站在远处沉默不语的温子琦,蓦然间发出一声轻叹!
“硬不硬骨头先放在一边,我觉得脑子多少欠缺一点!”
此话一出,舒三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瞬间炸毛,气呼呼地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什么叫脑子欠缺一点!”
众人闻听他这般反驳,俱都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以为自己听错,怔怔的看了他半天,才领会到他说的就是自己刚刚听到的意思。
便笑着说道:“就你也敢自称为士,我看你是对士有所误解吧!”
俗话说的好,泥胎都有三分火气,舒三一而再,再而三被温子琦出言奚落,心中蓦然勇气一股怨气。
只见他面色紧绷,沧桑的皮肤下青筋渐渐显现了出来,唇边抿成一条直线,狠狠地说道:“怎么自持比我多读几年书,就高我一等了吗?”
听完他这番辩驳之后后,温子琦竟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呆呆地望着他良久,方才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你错了,你我各位其主,总会有胜败,我丝毫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他这番话虽然发自内心,但是舒三好像并没有当作一回事,面露不屑的轻哼一声便将身子侧过了少许。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愿再作过多解释,便轻叹了一声道:“话我说了信不信在你!”
说罢也不再搭理他,转过身来,对着贾思道说道:“贾捕头,舒三涉嫌杀害我们益春堂的老六,还请你将此人羁押到府衙!”
未待他话音落地,身后的舒三连忙嚷喝道:“无缘无故的你凭什么冤枉好人,我什么时候杀你说的那个老六了!”
其实他有此反应也实属正常,蓦然间听到别人指控自己杀人,不论是否确有其事都要去争辩一二。
当然万事无绝对,也有人会漠然接受,只不过若非抱着必死之心,或者恩怨纠缠一般都会如此。
“冤枉你?”温子琦猛然回过头,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嘴角上扬,笑着说道:“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们三人为什么会在此地吗?”
此言一出,不止是舒三,就连贾思道也是一怔,起初他认定温子琦等人乃是私自偷盗贡药的贼人,出现在此地那是理所当然!可现如今,他们三人明显不是,那出现在此地就是一个谜。
“怎么,很好奇是吗?”温子琦好像知道了贾思道心中的想法一般,轻飘飘地说道:“我们三人来这里,全是拜此人所赐!”说着抬手指了指脸上惨白的舒三。
“呃…”
贾思道微微一错愕,顺着温子琦的指尖看向舒三,见其神情依旧淡定从容,好像刚才对他的指控乃是无稽之谈一般,只不过双眸之中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那般阴狠,反而有些躲闪。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温子琦刚才所说应该至少有七成以上乃是事实。
想至此节,便咂了咂舌,小声嘀咕道:“我的好兄弟啊,你只是嘴上随便说说,并无真凭实据,这让我很难做!”
其实这话并不是推托之辞,他当然可以勒令手下将此人羁押,可是问题是押回大牢后,上面问起来该如何的回答?
总不能笑着告诉高高在上的几位大人,之所以将此人羁押,全是听命了一个叫做温子琦的建议?
倘若如此,他这个从天而降的捕头,有可能会在屁股还坐稳的时候,便被发配回原籍。
或许看出来贾思道的犹豫,温子琦直接张嘴问道:“看你这个犹豫不决的样子,是不是因为没有证据不敢抓是吗?”
对于这个问题贾思道并没有否认,微微顿了顿首,便轻声吩咐遗留下来的几人将舒三先围起来。
看着围而不抓的几人,温子琦微微有些愠怒,便脸色一板神情肃穆地询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子琦兄弟,你先稍安勿躁!”贾思道连忙拱了拱手,佯作安抚地说道:“您位居高官,可能对底下的人做事不太了解!我若无凭无据的就将此人五花大绑,万一有点纰漏,我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这话也并不是他在这里危言耸听,而是确实如此,倘若真的没有见到什么证据,就这般冒冒失失地将此人押解回大牢。
万一事后真的此人无罪而放,那么现在所做的事情,将会是他履历上最为见不得光的一笔。
一直负手而立的温子琦,久久见人无动于衷,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怒火,回头瞟了一下贾思道,语气森森地说道:“有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贾不透这一点做的真是让兄弟我佩服。”
听闻这般讥嘲之语,贾思道略微有些震惊,知道他可能是因为朋友被害,心中有怒,到也没有生气。
而是淡淡地说道:“子琦兄弟,为此你也不至于大动肝火,我将其围住和五花大绑其实差距并不是很大,关键是…”
话说于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微微抬起头瞟了一眼温子琦。
温子琦何等聪慧,只是一个眼神便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便悻悻地轻叹一口气。
俗话有云,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温子琦并非秀才,而贾思道乃是实打实的衙役,所以有些话很难说得通。
话已至此,再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温子琦只能垮下肩膀,无奈地放缓了语气道:“贾捕头,以后行事可否多少变通一二,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说着抬手指了指舒三,语气幽幽地说道:“此人私通我堂里的杂役老六,里应外合行盗窃之事,事后因为分赃不均,伙同另外一位贼人将老六杀于水闸之内,你可以慢慢带回去审问!我还另有要事,就不再这里和你干耗了!”
说罢也不待贾思道是何反应,竟然冲着凌浩然微微一招手,便要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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