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赴宴收礼的公主
第四十三章
“哎呦, 这人怎么还不到啊?”江老太太坐在庭院藤椅上,频频望向老宅的院门,等得焦灼。
海龄在一旁煮茶, 边打趣说:“阿恕才出门不到半小时,哪能那么快。”
“唉。”老太太只好耐住性子, 叮嘱说,“待会宴席人多,人家姑娘第一次来,你们要多关照,不许摆架子, 让人觉得我们高高在上, 势利难相处。”
江源冷哼一声:“妈,您实在多虑。要是那姑娘在这种大场合畏畏缩缩, 露怯,想来也上不得台面, 我们关照有什么用?她日后如何辅佐阿恕, 如何当好这个家?”
海龄眉心一蹙,下意识反驳:“江源,未见其人,不评其貌。这种话你私底下说说便罢了,待会可不好再在背后揣度议论。”
江源气恼拍桌:“我说错哪句了?你别剃头担子一头热,再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你!”海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江源又张了张口。
“好了好了!吵吵吵!这样子要是叫人家姑娘看到,哪个还敢来?”江老太太忍无可忍,出声打断二人的争吵。
海龄顿了顿, 垂眸换茶叶。
江源也别开脸,把话憋回去,不吭声了。
老太太拿拐杖敲敲江源的腿, 沉声教训:“就你心思恶、话多!小龄也没说错什么,人还没见着呢,你怎就凭空说人家不好?这大好的日子,也不许提陈年旧事了!”
方才江源口中的“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正是二十几年前的恩怨旧事。
事情要从海龄的父亲意外车祸身亡说起。
海母向来主内,不懂经营管理,出了这事后,几位叔伯兄弟对集团大权虎视眈眈,她一个女人,只有个还在读书的闺女,势单力薄,急中便想靠联姻稳固丈夫打下的江山。
海母的姊妹帮忙物色出几个合适的人选,其中首位就是江源。
原因无他,此人行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是商圈里出了名的狠角色。有这样的男人出面,还怕镇不住那个乱糟糟的集团?
两家便慢慢接触了。江老太爷和江老太也正琢磨儿子的婚事呢,这一来二去,谈得还算满意。
可当时,海龄早已有学生时代的恋人,诗和远方骤然被家族危机打破,她舍不下,也不愿就此屈服,思来想去,欲寻法子折中处理。
难道自己和恋人就不能一起面对这场危机吗?非要葬送一辈子幸福求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恋人的家世虽不如海大小姐,听说这事当即表示愿同甘共苦,甚至日后可以入赘海家。
听闻一个“入赘”,海母也动摇了。
谁知,恋人是披着羊皮的狼,渐渐动了二心,与家族那些虎视眈眈的叔伯并无两样。
幸而此事海母察觉得早,否则引狼入室,后果不堪设想。海龄再不敢置信,也得面对这一残酷现实。
这其中的曲折因缘,江源自然是清楚的。但最后他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后来的发展,便可想而知了。
别说那位野心勃勃的恋人,便是海家觊觎大权的旁系都不是江源的对手。
恋人败露后,又辗转求到海龄这里,用过往几年的点滴纠缠。
海龄心肠虽软,斩断情思却没有丝毫犹豫。和江源结婚后也再没有跟恋人有过牵连。
但江源显然对此耿耿于怀。有时候吵架偏就爱提这茬,戳人心窝子。
海龄自知识人不清,加上这些年江家待她不薄,平时能忍也就忍了。
毕竟当年力挽狂澜的是江源,她不是经营管理那块料,海氏产业大权守住后,发展壮大的也是江源,后来两家合并,原本海氏的股份全在她名下,事关集团大抉择,她亦是有充分的话语权的。
可以说江源此人在事业上任劳任怨,没有贪图海家半分。
尽管,江源提得多了,海龄也有忍不住的时候,质问:既然你这么在意,当初又何必同意联姻?
江源没话答了。
为什么?
可能是一种莫名的虚荣心?明明两家婚事都谈得差不多了,你又忽然转头和恋人搞到一起,扬言同甘共苦,可是瞧瞧,出乱子了,最后还不是我可靠?
其实江源也说不清原因。
反正,两个人像是天生不合,恩怨纠缠,这些年就没有消停过。
但今天,是老太太的生日,儿子要带女友回家,便格外特殊。江源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着实坏心情。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王姨笑着跑过来传话:“来了,他们来了!”
总算打破僵局。
江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来,高兴说:“好好,快请人进门!”然后她又拿拐杖敲敲江源,眼神警告。
江源看一眼已经换上微笑的妻子,板着脸应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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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老宅是典型的复古中式庭院,亭台楼阁,花厅水榭,草木青葱,夏季里景色格外优美。
常念随江恕进来,江恕问她:“你先前说的带山水的大院子,应该是这般?”
“差不多。”常念心想他们西北的侯府要比这里典雅壮阔些,但现代终究是不一样嘛,她问:“平日祖母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江恕:“嗯。”
“那也好孤独哦。”常念握住江恕的手,步子快了些。
江恕不由得问:“不紧张吗?”
常念摇头。夫君没有前世的记忆,自然不能理解,但是对于她来说,见祖母如同见久别的家人。至于江父江母,她抱着平常心,也不紧张。
二人穿过前院来到院中花园,老太太已经拄着拐杖走过来,海龄在一侧挽着她,江源则走在稍后半步。
常念见着祖母,眼睛弯弯地笑起来。她小跑过去,还没到跟前便甜甜地喊了声:“祖母!”
江老太太似乎没想到初见时小姑娘能这么亲近自己,惊讶得“哎呦”一声,忙笑应:“哎!小念慢着些。”
她听李嫂提过,这姑娘名叫常念,是个好名字。
三两步间,常念和江恕携手来到三人面前,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老太太露出满意的笑容。
江恕向家人介绍:“奶奶,爸妈,这是常念,我的女朋友。”
常念问候过老太太,礼貌向江父江母打招呼:“伯父好,伯母好。”
海龄笑着拉过她的手,夸赞道:“这孩子生得真漂亮。”
常念有点儿害羞地垂下眸子。
已经见过她自恋是何模样的江恕,不禁扬起了嘴角。
江源只是淡淡点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儿子带回来的女人,猜测着是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江老太太也没理会他,寒暄两句便带常念到花园乘凉处坐下说话,吩咐佣人送来茶点和甜品。
“本来晚宴是五点开始的,可奶奶等不及要见你了,便叫阿恕早点过去,小念陪奶奶说说话,好不好?”
“当然好啦!”常念笑盈盈的,“今日是给祖母贺寿,阿念本该早到。”说着她起身,从余助理那里拿来礼盒。
“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又嗔道:“还带什么礼物,你能来就是给奶奶最好的礼物了。”
常念便道:“那往后阿念日日来看您,叫您日日都收着礼物!”
“那敢情好啊!”老太太求之不得呢。她宝贝地接过礼盒,好奇打开看看,是一幅长画卷。
海龄帮忙取出展开。
——松鹤图。
松乃“百木之长”,经冬不凋,千年玄鹤亦是长寿象征,以此二物喻长生,福寿安康,再好不过。
海龄赞赏地点点头。要知晓,老太太平生一大爱好就是收藏古画,不光是意象,这礼物就送到老寿星心坎上了。海龄问:“这样娴熟高超的画技,不知出自哪位名家?”
老太太见多识广,一眼就能瞧出宝贝。可见着这幅松鹤图,惊艳之余,一时竟也未能说清出自哪派。
见状,一直没说话的江源忍不住凑过来瞧瞧,心道画是好画,足矣见得心意。
这姑娘的言谈举止也算落落大方,端庄得体。
他心中对儿子女友的映像勉强好了些。
这时常念腼腆笑笑,解释说:“让祖母和伯父伯母见笑了,不是名家,这是我画的。”
听这话,江源眉头一紧,心中质疑:黄毛丫头一个,撒谎也不打草稿!
先前的好印象瞬间没了,他冷哼出声:“多少名家都不一定有这个功底……”
江老太太直接一拐杖扫过去,叫他后边的难听话再没有机会说出口。老太太回身想要活络气氛。
江恕先开了口:“爸说的对,多少名家不见得能随便作出这样一幅画来。”
常念慢慢皱起眉,江父的质疑倒是意料之中,可是夫君怎么能不信……
哼,之前还说有什么不顺心的告诉他就好呢!大骗子!
“可谁让我们阿念有天份呢?”
江恕慢悠悠说完这话,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骄傲。他看向常念,“原来你这些日子不出门,就是准备这个惊喜?”
常念微微一怔,双颊飞快泛起红晕,懊恼自己差点误会夫君。她眸中渐渐浮现了笑,谦虚说:“是呀,都怪我技艺不精,才会耽误这样久。要是名家,指定一天就画好了。”
江恕不赞同地皱眉,揽过她,姿态维护。然后看向父亲问:“不知道您认识这样的名家吗?”
无形被内涵的江源,脸色难看。
他一个商人,整日接触的都是钞票和利益,何谈什么名家名画?
江老太太乐了,一方面惊讶于向来不苟言笑的孙子这么护犊子,一方面又是越发喜爱这幅画。
不愧是孙子看上的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底,可见卓越家教和勤勉品格。
老太太叫人把画好生收起来,也拿出一个锦盒,拉过常念的手道:“奶奶也给小念准备了见面礼,快看看喜不喜欢。”
常念犹豫一会,看向江恕,江恕笑了笑,示意她收着便好。
于是常念收下,是一对翡翠手镯。
质地温润细腻,颜色均匀纯净,便知绝非凡品。
此时海龄也拿出她早早准备好的见面礼,说:“之前在阿恕的朋友圈看到你的照片,便觉得这条珍珠钻石项链适合。”
“谢谢伯母。”常念礼貌地收下,心想她明明是来贺寿的呀,怎么变成收礼的了……来之前母亲还给她准备了备用贺礼,这下没用上,也是她的。
江恕垂眸,将她纠结的小表情尽收眼底。他没说什么,抬眼看向江源。
偏巧,老太太和海龄也不约而同看着江源。
——你的见面礼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可能要凌晨前后,写好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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