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冰雪消融
屡受打击的林游苑,放弃了心里的期盼。带着和煦的微笑重新将梦雪按在床上躺好,又给她掖好被子。
“你先管好自己,四妹妹那里,自有人照顾。”
躺在床上的梦雪,脑子还是很疼,她觉得很累。
充满算计谋,害家人的姨娘,花费心思跑回娘家下毒的姐姐,爱惜面皮装聋作哑的爹爹。
还有危在旦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了家。这就是她和她的家人相处的情形。
她突然生出的倦意越来越浓。她对这个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原本想着就这样睁只眼闭只眼,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可一件件一桩桩的事,让她心灰意冷。
她突然萌生出一种想要逃离,躲避的心态来。而此时林游苑就在她身边。要不,就和他离开这里。离这尔虞我诈,充满险恶的家,远远的。
但她又渴望家庭的温暖。怀着如此矛盾的心情,她看了看依旧守着的她林游苑。
此时她心里对家人渴望,好像得到了一丝慰藉。
若是与他一起,应该能组建出一个她心目中的温馨家庭吧。
她偷偷端详起林游苑的五官来。
只见他鼻子挺拔,眉眼如画。一副温润如玉的公子哥形象。
若是与他一起,那生的孩子,定也是漂亮的。而且他又有钱,人又细心温暖,还很有耐心,多么难得的良人。
支着头的林游苑,闭着眼睛,一脸平静。但他的内心,却汹涌澎湃。
从未想过,总是一脸阳光明媚,笑起来灿若骄阳的梦雪,居然生活在这样阴暗险恶的环境中。
她二姐姐,是相府的人,就算他不能替她报仇,也要将她带离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而且越快越好。
与流月院中的温情不行,荼菲院中冷冷清清,倩雪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中。
得知此事的赵姨娘,哭天抢地求金老爷,让她去照顾自己的女儿。
看着脸色苍白,命悬一线的女儿,金老爷又心软了。赵姨娘带着别样的心思,一边照顾女儿,一边想着法子。
依金老爷的态度来看,就算此时不处理她,改日她也逃不掉。
必须想法子去找漠茶。再晚,怕是命都不保了。
看着昏迷的倩雪,她以倩雪需要安静为由,支走了所有丫鬟,一个人守着。
气若游丝的倩雪,意识混沌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一个丫鬟刚好进来,她放下煎好的药,却不见守着的赵姨娘身影。
床上的倩雪还在痛苦的叫着,那丫鬟直觉不好,立刻跑出去叫人。
一时金家又乱了起来。
此时大街上也是乱哄哄的一片嘈杂。为天子挑选英才的科考结束了,散场的考生如海里的鱼群,涌到大街,登时将整条街得水泄不通。
“哥哥,我在这!”
“公子,我来给你拿东西。”此起彼伏的声音充盈在景止的耳中。他羡慕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家人接走,而他却是满脸孤寂与落寞。
“止大爷。”一个小厮来到景止身边行了一礼。
“夫人让我来接您。”
是母亲派人来的?景止看着面前的仆人,认出他是外祖家的仆人,心里很诧异。本想着金老爷会派人来,只是迟了些,不曾想,竟是金夫人派人来接他。而这仆人也不是金家的,却是外祖父家的。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找借口。
“可是夫人出了什么事?”回去的路上,景止忍不住问仆人。
“回大爷,并没有,夫人如今没在金家,在别处。所以,特意让我来接您。”
“五姑娘也在。”
仆人话里的异样让景止心中不安,他说的是没在金家,而不是没在家。无缘无故为何要这样讲。
但此处人多口杂,他也不便多问,等见到了金夫人,再问个明白。
“快让开,快让开。”几个下人抬着轿子,不知是哪位官员匆匆经过。然而让人疑惑的是,怎么今日街上这样繁杂,一会儿的功夫,已有好几顶官轿经过,还有好几匹骑马的官员快马加鞭匆匆而去。
站在路边的人,心中忐忑,总觉得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发生。一时满天飞絮弥漫着整个京城。
等马匹和轿子走过后,众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心赶路的景止却无心看热闹。而他本就不是那爱凑热闹的人。况且,他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
下人将景止带到了一个小宅子门前。早已在候着的玉雪听到门外有声响,立刻开门迎了上去。
“大哥哥回来了,您辛苦了。快到里面歇息一下吧,母亲在候着您了。”
景止看了看玉雪,张口问道:“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哥哥何出此言?”玉雪却一脸不解。她与金夫人一处,本就喜清净,前几日母亲说要带她出来住。想着单独一个宅子比热闹的金家安静的多,她自小就是安静惯了的,自然是愿意的。
看着玉雪迷惑的神情,景止没有多言,对她微微一笑,就朝里屋去了。
他掀起门帘,跨过门槛,只见金夫人正在看一本佛经,手里还捻着串珠。正是之前他送的那串。
“母亲,我来了。”景止依旧恭恭敬敬的对金夫人行着礼。
金夫人抬起眼皮,见景止进来,看了他良久,才想起让他坐。
“你受苦了,我这里有刚熬好的粥,你也吃点吧。”
“孩儿不饿。”
景止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母亲,孩儿有一事一直不明白。”
见他突然对自己跪了下来。金夫人捻珠子的动作一滞,眼皮狂跳了两下。
“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
此时的金夫人面上是景止从未见过的温柔,他心中被酸涩之感涨得难受。一时眼睛微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坠落,却被他拼命忍住了。
“孩儿今日要说的话,恐对母亲不敬,还请母亲谅解。”
“咚咚咚”三声响亮的叩头声,震得金夫人坐立难安。
“母亲,为何几十年来您一直对我不喜?我可有做错过什么?”景止本来想问金家出了何事,但他时间不多,必先将压在自己心头多年的病说出来。
听闻此言,金夫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景止,心里千言万语无绪,不知从如何开口。许久都没有听见金夫人回答。景止本就不敢抬起的头,越垂越低,就连身子,也越伏越低。终于他趴在地上,低低地呜咽了起来。
他的哭声很克制,却又有些任性。他的手在地上扣着砖块,指头太用力,像一个耙子一样趴在地上。
呜咽声传到门外站着的玉雪耳中,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觉得哥哥没有必要如此。
玉雪如一株冷清不染尘埃的寒梅一般,没有进去打扰屋内的两人。她很像金夫人,甚至比金夫人还多了几分孤傲冷意。
那哭声越来越清晰,门外孤立的玉雪,胸口长长起伏了一下,依旧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
“你没有错,是我跟自己过不去。”
等景止在金夫人面前放肆地流过眼泪,起身准备离开时,金夫人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绊住了他的脚步。
已转过身去的景止,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过身来,湿润的眼睛,如浸润过清泉一样明亮。此时,正对上金夫人冰雪消融带着温柔的目光。
“我是在家族压力之下才生下的你,你出生候,也是我最痛苦无助的时候。”金夫人看着景止,平静地揭开了自己的陈年伤疤。
景止愣住了,他知道父亲与母亲感情不和。但他不知道,那时的母亲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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