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项星河与梵清的身影如同飞鸟如林,在树影间上下翻飞,很快就到了林中山匪所处的位置。
这帮山匪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山匪头领一伸手,只见周围所有的山匪都停止了行动,他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骨笛,吹出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声音。
所有山匪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一时间林中一片幽静,风吹过,落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有人在附近。”山匪头领紧张的对着手下的人说道,“等会打起来,你带几个可靠的兄弟,先下去劫了两辆马车,若有女子,就直接绑回寨子里。”
话音刚落,远处林中走出两个男子。
一人身形修长,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身着一身藏蓝色直缀,双手背在身。
另一人身形瘦削高挑,细眼斜眉,穿着黑色护卫服侍,手持一把剑。
山匪头领也算是阅人无数,见这二人的气场,就知道这俩人一定都是难缠的主。
他伸手抱拳说道:“打扰了,朋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朋友无需介意,继续赶路吧。”
那持剑的男子提剑上前,脚步丝毫没有迟疑:“这里离徽州城不过半天的路程,你们竟猖狂至此,今日除了你们,就算是为徽州除害了。”
那山匪头领仰头哈哈大笑两声说道:“我给你这个台阶,看来你是不想下了,兄弟们,上!”
随着一声令下,周围的山匪马上群起而上,唯独开战前被头领吩咐过的人,趁着战况激烈,悄悄下了山。
项星河此次出门,一直都是将剑放在马车上的行李中,没办法,藏拙剑太过显眼,能认出藏拙剑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份。
所以他赤手空拳迎战拿着武器的山匪,让他难以分心,等他发现周围人数变少的时候,那边的人已经快下到马车附近了。
他嘎巴一声拧断一人的脖子,转身就要下山,却见梵清从山匪身上拔下剑,对着他说道:“无碍,下面那四个护卫护得住你妹妹,咱俩把这边合力解决,再下山也来得及。”
项星河有些犹豫,刚想迈步下山,身后突然冲出的山匪头领,一剑向他脖子刺过来。
项星河莫名的觉得这剑招有些熟悉,他心不在焉的躲避着头领的剑,但是那熟悉感却是越来越强烈。
这人剑招鬼魅,脚步漂浮,总是在不经意的地方刺剑出来,项星河只能凝神专注的躲避,这剑招,简直和当年在齐府,还有最近在徐家遇到的缠心岛黑衣人是一模一样的招数!
他猛然开口道:“你和缠心岛是什么关系?”
那山匪头领面色一滞,随后眯起双眼凶狠的说道:“既然被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我更不能留下活口了。”
说罢他举起剑,继续出招,不过招数间杀意更浓,速度也越来越快。
项星河躲剑的间隙朝周围看去,这帮山匪虽然剑艺不精,但确实也都有缠心岛剑法的影子在,就算方才已经有五人下山,梵清以少敌多,也有些招架不住,眼看着胳膊上都已经受了伤。
项星河这边脱身不开,想着若是这帮山匪是这样的水平,那怜儿现在肯定更加危险。
看着眼前纠缠着的头领,再看看挂了彩的梵清,想起远处的齐怜南。
虽然现在只恢复了两成内力,但是也只能拼一拼了。
他大喝一声道:“梵清躲开!”
说完他闭起双眼,凝结体内内力,头发衣摆,无风自起,周身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
待到他再睁眼时,那山匪头领只觉得风云突变,大有乌云压城之感。
他明明没被限制,但是在项星河的威压下,他只觉得现在提剑都难。
梵清一开始还不知道项星河说话的意思,但现在看他周围的气场,加上他内力外凝而卷起的狂风阵阵,也知道他是要用杀伤范围极大的招式了。
他且站且退,渐渐的退到树林边缘,和项星河隔开了一段距离。
山匪头领咬着牙,要提剑上前,但却受到一种莫名的威压,他艰难的举剑靠近项星河,看他双手大开大合,形如莲花,貌若佛陀。
周围狂风四起,他站在风中茕茕独立,项星河看着眼前的山匪头领,和一众山匪沉声说道。
“能见识到小清河,也不枉你们来这世间走一遭。”
-
梵清击败了跟着他追过来的两个山匪,见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远处林中的风声渐息,不是项星河解决了山匪,就是山匪解决了项星河。
他本想着抓紧下山,但若是山上的劫匪没处理干净,他现在下山也是无用。
他举起左臂,将剑横在衣服上擦了擦血迹,就回到方才的位置。
梵清越走觉得林中越亮,再回到原地,发现这里树木都已经从根处折断,周围散落着无数手脚残/肢,项星河就在中间静静站着。
他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却见项星河回过头来说道:“你快下山,救我妹妹。”
梵清见他脸色发白,嘴唇毫无血色,想必是这一招已经耗尽了内力与体力,他把要问的问题都憋回嘴里,施展轻功下了山。
还在方才混战期间,下山的山匪只有五六人,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解决了他们。
齐怜南见梵清回来,往身后看去,见项星河并没有跟上来。
她颤着声音问道:“我哥哥呢?”
还没等梵清回答,她脑子里所有绝望的想法都一涌而出,不顾梵清和云舒的阻拦,冷着脸就要往林子里冲。
那场面哪能让她一个姑娘家看见啊,梵清赶紧拽着她说:“你哥哥只是受了伤,我下来看看,你们没事的话,我现在马上就过去接他。”
齐怜南好似全然听不见,冷着一张小脸,咬着牙就要往里走,怎么拉都拉不住。
云舒也跟着劝:“项妹妹,我家是徽州最有钱的,等到了徽州我找最厉害的名医给项大哥医治,他肯定会没事的。”
他拽着挣扎的齐怜南,却见她突然停下动作,云舒顺着齐怜南的眼神看过去,项星河缓缓从林中走出。
齐怜南撇撇嘴,红着眼圈,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云舒和梵清,扑进项星河的怀里。
“你怎么如此莽撞,父亲和兄姐都不在了,若你真有个好歹,我该如何啊!”齐怜南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项星河摸摸她的头,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无碍,我答应你了会护着你一辈子……”
话音刚落,他嘴里一甜,直接涌出一口血来,随即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梵清和云舒赶紧迎上前来,梵清两指探在他的手臂处,随后长出一口气说道:“项大哥并无大碍,只是耗尽了内力和体力,需要修养。”
云舒在一旁拍拍梵清的肩膀,小声说:“你别瞎说,都吐血了,你还并无大碍呢……”
梵清回头白了他一眼,对着齐怜南说道:“项姑娘,当务之急是抓紧回徽州,你哥哥救下我们公子,蔺家记着他这一个大恩,定会找徽州名医为他诊治的,咱们抓紧走吧。”
齐怜南眼泪穿了线似的往下落,她知道自己和项星河身份特殊,一路上不好与人深交,正犹豫着。
只见云舒扛起项星河就往自己的马车走去,小脸被身后的重量压的红彤彤的:“快跟上啊项妹妹,项大哥都吐血了!”
齐怜南擦擦眼泪只能跟了过去。
临要上马车的时候,她看着在马车上探头探脑的小兔子,犹豫了一下。
齐怜南轻轻捧起小兔子,走了几步,放在远处的草丛中。
“你走吧,我一时兴起抓了你是我不对,你爹娘肯定还等着你回家呢,快走吧。”
小兔子啃啃草,瞪着漆黑的眼睛看着他,齐怜南站起身,自言自语道:“我自保都难,又如何能照顾你。”
说完她跺跺脚,发出声音,小兔子受了惊,头也不回的跑了。
齐怜南擦擦眼泪,回到马车,望着小兔子远去的方向,祈祷它能找到爹娘。
-
项星河再醒来时,眼见着头顶是描金画栋的屋子,床外还挂着纱帐,屋里点着禅香。
他正疑惑着,就听见一个欣喜的声音:“你醒啦?”
项星河转过头去,齐怜南正一脸热切的望着自己,他张张嘴,发出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沙哑至极:“这是哪啊?”
齐怜南擦擦眼角泪水,扶着项星河坐了起来,又拿来一碗茶水,见他喝下去才说道:“这是徽州蔺家。”
项星河皱皱眉,蔺家?自己睡了多久,怎么突然会躺在蔺家?
齐怜南见他疑惑,问道:“你知道蔺家吗?”
项星河点点头,这天下谁不知道蔺家,南凉首富,皇帝打仗缺钱,都舔着脸来借过军饷,还嫁了个公主过来。
齐怜南正色道:“云舒姓蔺。”
她缓缓的给项星河讲了他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
云舒和梵清把他抗上马车,不由分说,向着徽州飞奔而去。
齐怜南看着昏迷的项星河哭的眼睛都肿了,才想起包裹中有心隐大师临走前给的救命药。
但眼看着马车都要进城了,她总不能站出来说,自己有神药,不用给项星河看医生,吃了这神药他就能好。
她在马车上给项星河塞了半粒药,想着等到了云舒家,项星河醒过来,他们马上就走,却没成想马车直走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院门口才停下来。
云舒下车走到齐怜南的车前,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项妹妹,这就是我家。”
已经有侍卫骑马回蔺家禀明情况,请了大夫,云舒一下车,蔺家家主蔺晏深带着夫人海遥公主,哭天抢地的扑到云舒身上,听说就是这晕倒的少侠救了云舒于为难之中,当即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
“我给你喂得半粒药许是起了作用,大夫来看过,说你并无大碍,静养即可。”
齐怜南回忆起云舒抱着哭成一片的父母,朝她无奈的样子,还有些想笑。
项星河到是若有所思:“云舒一家确实都是和善的人,但咱俩是有事而来,身份特殊,若是因为调查缠心岛的事情而牵扯到蔺家,那就麻烦了。等我明日好的差不多了,就得离开了。”
齐怜南认同他的话,点点头。
却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项大哥不必急着走,在我家安心住下吧。”
云舒推门进来,小圆脸上是前所未见的严肃,不知已经在门外听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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