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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河边仙子


  来到河边,四周寂静无人,只有几只小鸟在飞翔鸣叫。伍行卸下行囊,俯身到河边,河水里倒映出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胡子拉碴,伍行咧嘴一笑,这还是那个干净阳光的伍行吗?看看远近都没有人迹,干脆脱光衣服,冲进河里,痛痛快快洗个澡,顺便拿几条鱼吃。

  身上这泥老厚了!在湿热的环境里攒了十几天了吧。这澡洗得,让他心情舒畅,不自觉嘴里哼起了“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正唱的高兴,就听岸上传来了一阵掌声,让他一哆嗦,光高兴了,忘了这还是在强敌环伺的丛林里。

  扭头看去,只见一美丽的女子,坐在自己的背包旁边,一根长长黑亮的发辫,垂在胸前,明眸皓齿,笑容灿烂,一身湖蓝色绸衫裤,一双红色布靴,双腿并拢曲在身前,被绿色草地映衬得如诗如画。

  伍行在心里暗赞一声,好俊的闺女!她是怎么过来的?高兴过头了,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女子见伍行看到她时那呆傻的样子,又噗嗤一笑,笑容如春天花开,百花齐暗,开口道:“唱得真好听,能不能再唱一曲啊?”声音略带沙哑低沉,说的方言,却有种让人心动的感觉。

  伍行知道她不是寻常人,虽光着身子站在水里,也不觉尴尬。抱拳道:“请问仙子芳名,仙乡何处啊?”

  女子笑道:“公子真是客气,什么仙子仙女啊,我姓苏,叫云娘,是这山里土生土长的姑娘,这里就是我的家。”

  “苏姑娘也别啥公子了,我叫伍行,现在成不速之客了”伍行哈哈笑道。

  苏云娘摇头道:“来的都是客,什么速不速的,只是不知伍兄是哪里人,到这大山里,是为了什么?”

  “哦,我就是想到处游历一番,领略一下打好河山”

  “伍兄能够进入此境,显然也不是普通人”

  “怎么?这里很难进吗?我没觉得啊”

  “先不说这蛇虫蚁兽,光这气候就不是一般人能抗得住的”

  “嗯,说的是,但我不怕,我武功挺厉害的!呃...苏姑娘能让我先上去,把衣服穿上吗?”

  苏云娘咯咯咯的笑着说:“你上来穿就是,我保证不看”说完就把头扭向一边。

  伍行是一头黑线,这尼玛怎么上去?一扭头的功夫,我就该走光了啊。一咬牙,管她呢,我能吃啥亏!

  直接走上岸,还顺手抓了条鱼,穿上衣服后,又把头发后拢扎成马尾,拾掇着锅碗,准备炖锅鱼汤喝。

  苏云娘也转过头来,看着他忙活,等伍行捡来枯枝生起了火,可能是雨后,树枝都有些湿,弄得乌烟瘴气的。

  两人都沉默着,互相偷偷地观察对方。伍行弄好火,剥洗了鱼,放好佐料,坐等鱼汤出锅。

  看到苏云娘还在呆呆地看着跳动的火焰,就笑问:“苏姑娘是等会儿喝碗伍氏鱼汤再走吗?”

  苏云娘好像这才惊醒过来,看着伍行,脸色有些发红,问道:“我能尝尝伍兄的手艺吗?”

  伍行自信地说:“等着,待会儿让你大吃一惊!”

  苏云娘微微一笑,从背后抽出一支玉箫,凑到嘴边,一缕悠远沉凝的箫声从他们四周响起。发人沉思,引人愁绪。

  一曲奏完,苏云娘歪着头,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伍行,仿佛是在等着夸赞的孩子,天真烂漫。

  伍行伸出大拇指,赞道:“景美!人美!曲美!”又指了指汤锅,摇着头说,“汤也美!我好像已经不似在人间了...”

  苏云娘得他夸赞,脸上微笑着涌上一丝红晕,悄声问道:“伍兄可愿留在此美景中?”

  伍行陶醉了一阵,见她有此一问,沉思片刻,回道:“如此美景,我还真愿意在此度过余生,只是心愿未了,恐怕得迟些时日”

  “哦,伍兄有什么心愿?可愿意对云娘诉说?”

  伍行轻轻摇着头沉默着。

  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都看着眼前的汤锅,噗噗地喷出热气,鱼汤做好了。

  伍行从包里摸出一只碗,走到河边冲洗了一下,回到锅边,盛上一碗汤,递给苏云娘说:“尝尝吧,伍氏鱼汤,滋味超绝还兼滋阴补阳”

  苏云娘接过汤碗,噗嗤一笑,凑近碗沿轻轻地抿了一口,咂咂嘴唇,又喝了一小口,点头道:“真不是吹的,果然美味!”

  伍行把锅底的火熄掉,直接拿锅勺从锅里舀汤喝,边喝还边摇着头说这个好像少了味料,有点遗憾,没带在身上。

  苏云娘也把一碗汤都喝干净了,放下碗,看着正在喝汤的伍行说:“伍兄真不愿意在此留下?”

  伍行喝着手里的汤,笑着说:“暂时不行”

  苏云娘点点头,也没说话,只是站起身来,往后退着,又从身后抽出玉箫,凑到嘴边,开始吹奏,这次的曲子高亢激昂,节奏有点快,失去了箫的特点。伍行也放下汤勺,盖好锅盖,从地上拿起铁剑,站起身来,凝神静候。

  随着苏云娘的箫声,从四个方向出现了四个人,似慢实快往这里集中。距离越来越近,迎面一个紫衣男子,对襟裤褂,紫色布靴,年龄在五十岁左右,半尺来长的胡须,迎风飘洒,花白的头发束在头顶,脸色黑红,卧蚕眉,眼睛狭长,身量中等,反手握着单刀。

  四个人进入到周围五十米之内,伍行便感知了一遍,背后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白无须,文质彬彬,也是紫色衣衫和布靴,手提单刀,漫步而来。

  左边来者是一个年近七八十岁的老人,须眉皆白,三缕长髯,一身紫色,手拿带鞘单刀。

  右边隔河而来的是一个年轻人,不到三十的年纪,剑眉鹰目,鼻挺唇薄,也是一身紫衣,单刀斜插背后,手提一块木板,来到河边将木板抛入河里,脚踏木板,气劲一催,便向对岸滑来。

  四人以伍行为中心,来到近前,须眉皆白的老者一拱手喝到:“地刀门,典籍堂堂主,詹天闻”声若洪钟。

  眼睛狭长的中年男子接道:“传功堂堂主  何所谓”

  年轻男子接道:“精英堂堂主  武元桥”

  最后是文质彬彬的男子说:“刑律堂堂主  严力”

  四个人分站四面,像是形成了一个阵法,年轻的武元桥还是站在水里的木板上,竟然是凝立不动。

  伍行面色沉静,手握铁剑,轻轻摇着头,带着些苦笑叹了口气道:“何必呢?弄得跟生死大仇一般,你们平时都闲着没啥事做吧?”

  没有人接话,詹天闻单刀一竖,说了声:“看刀”手腕用力往上一抖,单刀刀尖冲着杨木仓脖颈扎来。

  伍行感知早就锁定四人,见詹天闻动了手,一矮身,翻转手腕,铁剑点向詹天闻的肋下。詹天闻见伍行来剑甚快,叫了一声放肆!但是由于伍行的剑来的太快,不容他再次换招,也躲闪不及,只好用左手拍向伍行的剑脊。

  另外三人,也同时动了,武元桥弹身而起,凌空单刀砍向伍行头顶,刀如闪电,在空中发出尖啸。

  严力手持单刀往前进身,刀尖颤动,笼罩了伍行的腰腹,让他不知道到底要扎在哪里。

  何所谓也是往前一站,手持单刀,凝在伍行身前不动,让人压力大增,好像下一刻就会让锐利的刀气砍进身体里一样。

  伍行借着詹天闻拍在刀上的力道,翻身举剑拦住武元桥的压顶单刀,身子后仰,背部贴地,躲开严力的刀刺,抬脚一点武元桥下落的大腿,迅速翻滚着躲开了何所谓的刀。身子没还站起来,詹天闻的第二刀又到了,凌空砍下,比武元桥的刀快了不少。

  伍行只好继续翻滚,迎向何所谓,严力往前追击,武元桥本想再次跃起进攻,但是大腿开始不听使唤了,就瘸了一下,用左腿拖着往前追。

  对于躺在地上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像打地鼠一样,使劲往下砍。

  这会儿的詹天闻跟何所谓就是这样,轮番往下砍。一直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伍行瞅准机会,躲开詹天闻的刀,用铁剑挡住何所谓砍下来的单刀,然后左脚撑地,右脚一蹬,撑在何所谓的胯骨上,将他踹出老远,一时站不起来。

  这时严力已经追了上来,一刀戳向地下的伍行,詹天闻的刀也跟着由上往下砍过来,伍行腰部用力一挺,翻身跃起,左手从后腰抽出匕首挡住詹天闻的刀,右手持剑捅在严力的心口真气节点上,严力闷哼一声,往后就倒,伍行也被詹天闻的刀砍的手臂发麻。

  刚要松口气,詹天闻得理不饶人,单刀刚被伍行的匕首弹开,又顺手往回一抹,抹向伍行脖颈,后面武元桥也瘸着腿冲上来,抽刀斜砍他的腰胯。伍行低头往前扑,躲开了抹脖子的一刀,整个人撞向詹天闻,武元桥的刀也走了空,詹天闻经验老辣,见单刀在外,撤不回来,就用左掌拍向扑过来的伍行头顶,伍行抬手向前一刺,詹天闻感到了匕首的锋利,急忙缩手躲避,伍行趁机翻转匕首,一拳打在詹天闻的胸口,詹天闻老脸一红,一腚坐在地上。伍行旋转身躯,正面对着瘸着腿冲过来的武元桥,结果武元桥一看此情,突然急刹车,也站住了。

  说的慢,其实也不过就三两分钟的时间,四个堂主,三个躺下了,只剩一个站着的,还是金鸡独立。

  伍行也有些狼狈,浑身的草屑,还让人当地鼠打了半天。主要是因为他不想杀人,只点到为止,难度可不是一般地大!

  苏云娘看完了整个过程,慢步走了过来,她盯着伍行脸色有点复杂。一个人打四个堂主,还没杀人,换成自己恐怕也办不到。这样的强敌,地刀门是否还要报复?既然伍行也没有杀人的意思,表示这个结还是可以解开的。

  想到这里,她冲伍行笑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开口道:“伍兄好俊的身手,我们地刀门在此地,一向强势惯了,还望伍兄谅解”

  伍行也很无奈,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是地刀门一直纠缠不松口,所以见到苏云娘如此说,就连忙摆摆手道:“本来没什么事的,之前也是误会,我还是那句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苏云娘心里想,恐怕后面还得来对付他,掌门的强势她很了解,吃了这样大一个亏,哪能随便就不犯河水了啊!算了,还是让别人来吧,管他呢。

  她点点头说:“多谢伍兄的谅解,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拱手作别,转身自己走了,看也没看那四个堂主。

  四个堂主只好互相搀扶,看看伍行,也慢慢跟在苏云娘身后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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