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她一眼就看穿高华的性格，头脑冲动热血，自大，不受激。
高华不是不懂她的套路，但自大的觉得能掌控全局，“没有我不敢的事，你说，怎么才肯公开道歉？”
不谙世事的少女会有滤镜觉得他很酷，但连苕对这种暴力狂只有厌烦，眼珠滴溜溜的转，“我们学生的任务是学习，用知识来对决吧。”
知识？大家齐刷刷的看向高华，他的成绩是出了名的烂。
不过，连苕的成绩也在及格边缘挣扎。
这算是学渣vs学渣？
高华迟疑了一下，就听到连苕的声音，“这样吧，我出三个题目，你出三个题目，每题时限三分钟，不限于书本知识，包罗万象，什么都可以，上网找也可以。”
高华立马自信满满，虽然他成绩不好，但有些方面远胜过一般人，对感兴趣的东西他很有钻研精神，比如打游戏，比如打架技巧。
连苕嘴角微勾，“我若输了照你说的办，若赢了，你在校园广播里说一百遍，你是连宝儿的脑残舔狗，愿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哐哐哐撞大墙。”
高华细细琢磨，这对他没有什么实质的坏处，一口答应了下来，“成交，谁先来？”
连苕眼神闪了闪，没坏处？天真。
她一旦出手就是绝杀，“请大家做个见证。”
她四处张望了几眼，在一张书桌上找到了一本奥数题目集，拿起来随意翻了翻。
“第一题，在大于1000的整数中，找出所有被34除后商与余数相等的数，那么这些数的和是多少？”注（1）
高华的语文不行，数学还可以，但仅仅是还可以。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连苕索性在黑板上写下题目，然后计时开始。
高华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涂涂画画，三分钟过去了，他一脸的颓丧。
“我……解不出来，你公布答案吧。”
不光他在解题，学生们都拿着纸笔在推算，但只有几个学霸解出来了。
连苕张口就来，“是5425。”
她都不需要解题，直接报出答案。
她说的太快了，高华表示不相信，非要她将整个解题过程写出来。
连苕拿起粉笔，刷刷刷的在黑板上写了下来，写的飞快，都不用思索。
直到此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解的，学会了。
连苕公布了第二题，“运动场上有一排彩旗，一共34面，按三红一绿两黄排列着，最后一面是什么旗子？”注（2）
这题听着好简单，高华信心满满的推算，结果，时间到了，他才算到一半。
“绿旗。”这次不用别人说，连苕主动写下解题方式，写的很仔细，一看就懂。
这一回，同学们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咦，她的成绩真的有那么差吗？好像有点东西啊。
连苕虽然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但也不想伪装学渣，太累了。
“第三题，在从1开始的自然数中，第100个不能被3除尽的数是多少？”注（3）
三分钟一过，高华面如菜色，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发现一点都没有听懂，更不要说解题思路。
他的智商被辗压了，心底升起一股恐惧。
连苕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之一。
摧毁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击他的自信心，全盘否认怀疑自己，那是最可怕的。
在她看来，校霸不管长的多帅，家世有多好，依旧是用武力欺凌别人的人渣，就该被扫进垃圾筒里。
少了一个校霸，对普通学生来说是一件好事。
她红唇微启，报了一个数字，“149。”
林书萱的眼睛闪闪发亮，她的同桌自信满满的样子好美。
“连苕，这道题我没听懂，能分析一下解题过程吗？”
这个题目最难了。
连苕二话不说爽快答应了，说的很仔细，还手把手教解题思路。
她说完了一遍就问懂了吗？不懂的话再讲，一遍又一遍，耐心十足。
这样一来，拉近了她跟同学们的关系。
同学们围着连苕叽叽喳喳，现场变的温情脉脉起来。
高华可悲的发现，这跟天书似的，他还是没听懂。
整个人陷入了对自己智商的怀疑中，他真有那么笨吗？
不，他不信！
他脑中灵光一闪，“不对，这书里肯定有答案，根本不是你解出来的。”
连苕不假思索的将书交出去，确实有答案，但是吧，最后一题的解题方式不一样。
这说明，连苕有一定的实力。
但对于高华来说，如同溺水者抱住了一根浮木，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哈哈，你只会耍手段，根本不是真材实料，我差点被你骗过去了。最后一题的解法跟书上的不一样，你是错的。”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他，震惊万分，不是，谁告诉你一道题只有一个解法的？
连苕一脸的我早知道这个世界有参差，但没想到差距这么大。
“错的？那就是说，我刚才讲的那么多遍你都没有听懂？不会吧？不会吧？”
她的语气太过震惊，把高华气的不行，“谁去把高三的季老师请来？”
他要让全校都知道连苕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必须当众拆穿她！
至于这些学生不老实，偏帮着自己的同班同学，不可信！一丘之貉！
季老师是学校的金牌数学老师，教学成果斐然，有口皆碑。
前桌的江奕主动去请人，不一会儿，季老师就来了，在路上已经听明白了原由，一进门就看向黑板。
看着看着，他的眼睛猛的瞪大，这……他看到了什么？天啊！
见他只看不说话，高华急急的问道，“季老师，她的答案是错误的，对吧？”
季老师定定的看向连苕，眼中闪过一丝异采，“连苕同学，你这解题思路能跟我说说。”
“好啊。”连苕简单的说了一下，季老师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一听就懂，有些激动的问道。“你看过大学课本？”
这是大学数学的解法，而连苕是个高二生。
其实，连苕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解法超纲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是的。”
“季老师。”高华有些心急，他到底在叽叽歪歪什么，说一句错有那么难吗？
学渣是没有人权的，季老师都没理他。
当老师的都喜欢成绩好的学生，好言好语的提点了一句，“答对了，但你以后做题时注意些，不要超出高中知识范围。”
超了就犯规，要扣分的。
“明白，谢谢老师。”连苕决定去弄一套高三的课本扫一遍，免得一不小心又超纲。
高华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一定是蒙对的！
“我还没有输！轮到我了。”
连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举止落落大方。
季老师索性留下来围观。
高华赶紧上网搜寻，“罗森塔尔效应是指什么？”
这问题一出，大家齐刷刷的拿出手机搜，这个有点冷门，没听说过。
而同一时间，连苕清脆的声音响起，“罗森塔尔效应，亦称皮格马利翁效应、人际期望效应，指的是教师对学生的殷切希望能戏剧性地收到预期效果的现象。”注（4）
她可没有搜索，全凭自己的本事。
高华的脸色很不好看，林书萱高兴的直蹦哒，“答对了。”
其实，到了这会儿连苕已经赢了。
高华性子要强霸道，不甘心失败，“这个不算，换一个。”
同学们对他嘘声不断，这人不行，输不起啊。
高华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只有一个念头，赢。“三大定律八大效应是什么？”
连苕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小嘴巴拉巴拉的，“三大定律分别是墨菲法则、帕金森定理、彼得原理。”
“八大效应是马太效应，搭便车效应，二八定律，长尾理论，羊群效应，棘轮效应，挤出效应，隧道效应。”注（5）
“墨菲法则是……”她还将每一个名词都解释的清清楚楚，娓娓道来，来了一波科普。
她一个人秀的飞起来，游刃有余，展现了强大的知识储备。
随着她沉静淡然的声音，大家对她越来越佩服。
而高华面沉如水，这踏马的怎么回事？不是说学渣吗？
他感觉被连苕秒了！成了她的对照组！
连苕笑吟吟的问道，“还有呢？”
高华咬了咬牙，非要扳回一回，“reruausas，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面面相视，这不像是英语，也不像法语呀。
高华有些得意。
“探寻万物真理，这是出自维吉尔《农事诗》。”连苕眉眼沉静，侃侃而谈，“全文为felix,quipotuitreruausas。”注（6）
字正腔圆，流畅自然，优美的像首诗。
“你居然会拉丁语。”高华满眼的不可置信，这是赫赫有名的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校训，他梦想中的大学，特意学了这句话装逼用。
结果……脸都被打肿了。
连苕微微一笑，拉丁语在西洋文化的意义，就像是文言文在种花文化的存在。
国外顶尖大学有些课程是用拉丁语教的，你不学就听不懂，也看不懂古代文献。
所以，她精通拉丁文。
“你输了。”输在对天才的能量一无所知，输在双方信息的不对称！
同学们大声欢呼，如同一起打了胜仗般兴高采烈。
高华：……
可以耍赖吗？
“你也不过是个学渣，有什么好骄傲的，只是一时侥幸……”
谁知，围观的季老师来了一句，“连苕同学，今年的奥数比赛正式启动了，如果得了奖能保送清华北大，不知你感兴趣吗？”
同学们：？？？
高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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