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十九章纯种
在掠夺者的护送下茱莉回到了宿舍,尽管这纯属是多此一举,三五成群反而更惹眼,而且他们一路闹腾不停,弄得茱莉胆战心惊,生怕招引来费尔奇,真的被罚去擦恶臭冲天的尿壶。
临分别的时候,詹姆再次要茱莉保证,绝对不许把卢平是狼人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语重心长的叮嘱道,“这是一个秘密。如果别人知道了他是狼人,那他就完了——说不定就不能在霍格沃茨继续念书了,你也学过狼人守则吧?”
茱莉把手放在心口前,庄严的起誓,“我绝对会保守这个秘密,一个字都不说出去。”
“无聊的时候来找我们玩好了,”西里斯打趣道,“雷尔果然是死心眼,约女孩子出去玩,居然选的是这么没情趣的地方。”
“重要的不是地方!”茱莉马上维护她的朋友,尽管她心里也觉得扫帚间是个和浪漫完全不沾边的地方。而且,雷古勒斯的失约让她又难过又愤怒,下个星期四她也不会再去那倒霉的扫帚间了!
“重要的是人。”詹姆接道,他和西里斯眉来眼去,两个人会心一笑。
掠夺者们大摇大摆地走了,茱莉也爬进圆桶溜回了宿舍。她蹑手蹑脚地进到休息室,轻轻撩开头顶垂吊的枝蔓,小心的从桌椅的空隙中穿梭而过,尽量不发出一点响声。休息室很安静,只有几个标本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茱莉很庆幸整个休息室都铺着软绵绵的地毯,因此她的脚步声不会太响。她避开跳来跳去的盆栽,又躲开那些摞的高高的碗碟,以为平安无事,万无一失——然而当她经过沙发时,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茱莉吓得差点摔坐在地,但当她看见沙发上的人时,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埃姆里斯睡在沙发上,手里攥着那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他平稳的呼吸着,双腿微微打蜷,似乎是有些冷了。
茱莉迷惑不解地看着沉睡的埃姆里斯。他怎么来这里睡觉?
茱莉悄悄靠近看他。
他整个人都是放松的状态,眉头舒展,嘴微微张开,那总是打理的很齐整的头发也散漫地绽放出一大朵淡黄色的雏菊。他微敞着衣领,半解的领带松垮的套在脖子上,脚上还套着皮鞋。他睡的很沉,时不时发出鼾声,脸上密密麻麻的雀斑跟着轻微的震动。他身上唯一不松懈的东西,是他手腕上的手表,三个指针在不停地转圈,追撵着无形的时间。
从他们刚认识的那天起,埃姆里斯就戴着这块表。这手表很古旧了,有的地方已经爬上了黄锈,一行手刻的字也黑糊糊的无法辨认。
她往常不留意这个,因为在霍格沃茨有好多事足够占据她的注意。因此当她认真的审视这块表时,忽然觉得很是眼熟,好像自己曾经在哪个人的手腕上看见过,不过当时所佩戴它的人的手要更加瘦小,十个指甲缝积着黑泥。而埃姆里斯的手则白白净净,每只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
她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画面。一只瘦弱的手腕高高举起,那块手表在阳光下闪着明亮的光。手表的主人订下了约定,“如果再遇见你的话……”
遥远的记忆像浪潮奔涌而来。
只是回忆就会发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的恐怖。
那是最深的无助。
无故的羞辱和暴力,和爬动的蟑螂一样恶心的眼神,还有差点被撕毁的裙子。
牢牢锁死的大门把她和外界隔开了。这个狭小又好像无限宽广的黑暗空间,死寂的就像幽暗的墓穴,没有任何能躲藏的地方。她就这样孤零零的暴露在这个封闭的坟墓里,感觉每个角落都爬出了吐着冰冷舌头的怪物直勾勾的盯着她。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幻想着,外面会不会已经过去一百年了呢?再打开门的话,外面是不是完全变成不认识的样子了呢?
幽闭的黑暗中忽然亮起炫目的白光,很多人举着手电筒晃来晃去,在他们最前面的是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孩,他正焦急地对背后的大人们说,“就是这!”
姑妈像一只丢了小猫的母猫扑了上来,紧紧抱住嚎啕大哭的她。
再之后是在浓紫色的花圃里。刚刚下过雨,花香很浓,像沐浴在甘甜的葡萄汁里。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她满怀期待的问面具男孩,但他摇了摇头,指指笑脸,
“不可以,因为我……我是天使。天使背负使命,不能和凡人做朋友。”
“你真的是天使吗?”
“当然。”
“为什么来到人间?”
过了很久,天使回答,“为了洗掉罪恶。”
回忆的浪潮退却了。她茫然的望着熟睡的埃姆里斯,望着他手腕上的表。
零落的记忆碎片被一点点拼凑起来,呈现出一个虚幻的倒影,但她还不能确定,照影子的人究竟是谁。
她把他手里的书拿掉了,拿一张毯子盖在他身上,轻声说,“晚安,埃姆。”
茱莉只浅浅的睡了两个小时,可能是由于思虑太重的缘故。她做了一个奇特的梦,梦见她和卢平在阴森森的草地上走着,树梢间漏进白色的月光,他的脸忽然起了变化,嘴越来越长,耳朵越来越尖,身体冒出来密密麻麻的黑色毛尖……他变成狼人了,可是眼睛依然像人一样温和,没有丝毫作为狼的野性。她一低头,发现自己的手也变成了毛绒绒的爪子……她像动物一样四脚着地,飞快地穿梭过密林,一个长着大翅膀的天使在她头顶上飞。她踩过长满尖刺的玫瑰花丛,一直停在一片绿色的小湖边。她看见了水中的倒影,一头大狗正蹲在岸边,瞪着茫然惊恐的眼睛。大狗身边出现了另一匹狼,肩头停着一只白色的鸟。狼忽然变成了鸟,一起飞走了——最后她看见湖水里浮出一个披着黑袍子的僵尸,它骨瘦如柴,浑身腐烂发臭,睁着空洞的眼睛,长长的叹息着……她感到眼泪要掉下来,她给了这只怪物一个吻……
她惊醒了。
她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其他人哼着梦呓,睡得正香。小圆窗射进来橘色的光线,天已经亮了。
茱莉爬了起来,想换衣服——然而她却发现自己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她抓起袍子披在身上,换好了鞋,草草洗漱了一下,拢了一把头发,进到休息室。
埃姆里斯仍然在睡觉。茱莉坐在扶手椅上,无聊的转着圈。过了不久,大家接二连三地从小圆门里爬出来,休息室也越来越热闹了。阿兰打着哈欠来到茱莉身边,他指指躺在沙发上的埃姆里斯,“他怎么也跑到这来睡觉了?我说怎么昨天睡得这么安稳呢,敢情是他跑到休息室打呼噜来了呀。”
“让他睡吧,”茱莉说,“对了,今天都有什么课?”
“噢,”阿兰掏出一卷长长的纸条读着,“让我找找,周五:魔咒、草药、黑魔法防御术、魔法史……下午没有……等等,明天有一场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对拉文克劳。但你估计看不了喽,反正你不是球员,一定得去排练。”
茱莉有些遗憾,“是啊,我得去排练。”
“这场一定很精彩,”阿兰肯定的说,“斯莱特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仗很重要,如果输了就进不了决赛圈了。”
“决赛要等到明年吧。”
“不错!还有一个半月,就到圣诞节了。这个学期就告一段落了,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圣诞节你留在学校吗?”
“我当然留在学校!如果可能我宁愿住在霍格沃茨一辈子。”阿兰轻蔑地回答,“他们想必也不想让我回去。你们回去吗?”
“我们表演完就回家去了。”
“喔——”阿兰郁郁寡欢,“就剩我一个了。”
“我们会给你带礼物的。”
他们惊讶的看向沙发。埃姆里斯已经醒了,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对,我们会给你带礼物的。”茱莉安慰道。
阿兰闷闷不乐的点点头,“那我帮你照顾蜗哥和蒲公英。加上奶酪,我们四个作伴。圣诞节只有它们陪我了。”
他们吃过早饭就去上课,在魔咒课上,茱莉成功操纵一只小纸人跳起踢踏舞来,弗立维教授高兴的给赫奇帕奇加了五分,这使得她心情很好。下课后,她拽着阿兰和埃姆里斯的手,三个人蹦蹦跳跳的玩“不踩线”的游戏,把昨天晚上雷古勒斯的失约暂时忘记了。
最后一节魔法史结束后,他们三个人无所事事地在城堡里转来转去,不知道去干什么——埃姆里斯提议要去图书馆,但阿兰和茱莉都拒绝了。他们已经连续两个星期淹没在厚厚的书堆里,按阿兰的话说,他已经快被怪人尤里克逼得崩溃了,很快霍格沃茨就会多出来一个新的怪人。
“我们去干点有趣的事吧!学校这么大,好多地方我们都没有去过呢!”阿兰大声抱怨,“不要总是在黑湖边兜圈子吧,一点意思都没有。”
“没错,比如去医疗翼给阿兰看看脑子。”埃姆里斯悲悯怜爱的看着阿兰,“他已经无聊到生病了。”
“你才需要去看脑子呢!你满脑子打的都是坏主意!”
他们又吵起嘴来,结果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去黑湖的路线上。茱莉似乎有心事,低着头安静地走着,连阿兰揪了一下她的辫子也没有反应。
“黄毛丫头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
阿兰抓住茱莉的肩膀使劲摇晃,终于把她唤醒了。茱莉被他摇的头昏脑涨,“你别再晃悠我了!”
“你在魔法史课上就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你怎么了?”
“不,没怎么!”茱莉连忙否认。她在想卢平的事,在想那个狼人守则。卢平的伤疤是他自己抓的……
“好吧——”阿兰怀疑的看着满脸忧虑的茱莉,“可是我们为什么又来到黑湖了?”
“是你带的头,”埃姆里斯懒懒的回答,“我们两个都是跟着你走的。”
“你们看!湖面上已经结冰了!”阿兰兴致勃勃地跑到湖边,伸手去摸薄薄的冰层,“你们说,这两天会下雪吗?”
“有可能,气温越来越低了,”埃姆里斯也跟着蹲下来看着碧蓝色的湖面,“不知道巨乌贼在多深的水里呢?”
茱莉和阿兰在玩冰。他们把冰块举起来,惊叹它剔透的外表,又把它掷在地上,裂成无数碎晶,捧在手心里看它慢慢融化。
“噢——瞧瞧这是谁呀?”他们背后传来一个挖苦的声音,“原来是纯血败类卡尔!因为太丢人现眼所以要投湖自尽吗?”
他们回过头。康拉德·奥克维塔诺站在他们背后,他的跟班们正不怀好意地吹着口哨,转动着手里的魔杖,显然是来寻衅挑事的。后面还有两个陌生的男孩,也是一脸奸笑,好像并不是一年级新生。
“噢——瞧瞧这是谁呀?原来是一坨臭烘烘的狗屎!”阿兰模仿他的强调讥讽道,奥克维塔诺的表情更凶恶了。
“看他那眼睛!”奥克维塔诺夸张的惊叹,“不戴眼镜了吗?一点羞耻心都没了,是不是?”
他们哄笑起来,笑声刺耳的就像吃到了腐肉的秃鹫一样快活。
另一个男生扯着嗓子叫道,“你为什么不回家养病呢?卡尔?”
“你最应该看看病,因为你的大脑有些堵,”埃姆里斯温柔的说,“不过这个病太顽固了,连庞弗雷夫人都治不了。你只能等死了,好可怜啊。”
“你算什么东西?你和卡尔一样身上都是病菌。”
“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很好,一点病都没有?我的病在表面,而你们的病在血管里!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你们每一个都有各自家族传下的病!”
“莫名其妙,他居然说我们有病?”奥克维塔诺转过身对他的同伴们感慨,“他的病治不好,他活不了几年了!”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惊住了。奥克维塔诺的右半张脸红肿了,他愣住了,捂着脸不知所措。
茱莉高高扬起手,眉毛恼怒的拧在一起,哆嗦着嘴唇大叫,“你真恶心!”
奥克维塔诺怒不可遏,整张脸几乎都扭曲变形了。他举起魔杖大吼,“你竟然敢打我的脸?你这个肮脏、低贱、卑劣的泥巴种!‘腿立僵停死’!”
茱莉的两只腿突然牢牢地合并在了一起,就像被一大桶强力胶水黏合住了无法动弹。她没等反应过来,奥克维塔诺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她一下子摔倒在地,头磕在了石头上,顺着额头往下爬着鲜红的血滴。
“茱莉!”阿兰和埃姆里斯失声大叫,慌忙去扶她,茱莉在拼命挣扎,但是她的双腿仍然无法分离。
“怎么,卡尔,你那可爱的小拳头要打谁啊?”
“看着真是可怜!”
“在发抖吗,是不是害怕我也给你来一个锁腿咒?”
埃姆里斯的魔杖直指奥克维塔诺的眉心,眼睛里燃烧着蓝色的火焰,他吼道,“‘腿立僵停死!’”
奥克维塔诺马上和茱莉一样双腿并拢在一起动弹不得了,紧接着,埃姆里斯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同伴叫骂着一拥而上,扭打在了一起。那两个高年级的学生趁着埃姆里斯和阿兰陷入混战,恶意地把茱莉扔在了冰湖上——冰层啪的碎裂了,茱莉掉进了冰窟窿,半个身子在水里扑腾着。
“去捞泥巴种吧!”他们放开了埃姆里斯和阿兰,缪尔赛伯给奥克维塔诺解开了咒语,他们哈哈大笑着走了,像来时一样吹着尖厉的口哨。
阿兰和埃姆里斯一边一个架着茱莉往回走,他们三人身上全都挂了彩。埃姆里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停流着鼻血,他抹来抹去,弄得满脸都是,更吓人了;伤的最重的是阿兰,他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一只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好像戴上了一只乌青色的单片眼镜。
他们俩一瘸一拐地拖着茱莉,茱莉全身湿透了,尽管她的身上裹着三件袍子,但依然冻得浑身颤栗,不住打喷嚏。她头昏脑涨,身体沉得就像拖着几十公斤的沙袋,四肢软绵无力。她泡在水里接近二十分钟,被寒冷的冰水吸走了温度也吸走了力气,埃姆里斯和阿兰费了半天劲,才把她从冰窟窿里拉上来。
一路上他们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走到哪里,哪里就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但他们没心思去管别人的议论,而是急着赶回宿舍。
阿兰暴跳如雷,骂着他所知道的最难听的话,“这帮臭狗屎!就为了报仇,我也要学恶咒!我早晚有一天要奥克维塔诺他们好看!五个人打我们三个,太吃亏了……臭狗屎!垃圾虫!”
“我咬了缪尔赛伯一口,”茱莉表情苦涩,不住干呕,“我要赶紧回去漱口!不然就真的吃了狗屎了……”
“在那之前,我们得找个人给你解咒。然后你赶紧换衣服,最好洗个热水澡,”埃姆里斯说道,“不然你会感冒发烧的。”
“你只会施咒却不会解咒!”阿兰埋怨道,“可是你什么时候学会锁腿咒的!你干嘛不早用呢!”
“我也只会这么一个,而且学了好长时间。”
“我敢说,这是奥克维塔诺水平有限,一但他学会黑魔法,他会毫不犹豫的对我们用的!”
“黑魔法?可是那不是明令禁止的吗?”茱莉问,她不相信有人敢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用黑魔法攻击同学。
“规则是为了约束相信规则的人的!再说了,每个纯血家族都或多或少都存有黑魔法,”阿兰接着说,“我们家也有,不过只有奶奶知道它们是什么,奶奶在世的时候把它们都销毁了。”
“奥克维塔诺家可不会这么清醒。”
“他们家呀,就是没名号的,自封纯血的小家族罢了——和我们家一样!巴不得攀着大家族当狗,趋炎附势的蠢驴。可是大家族又瞧不上他们这样的!没看他们和缪尔赛伯他们交好吗?我敢说,缪尔赛伯他们也肯定在背后笑他!因为他不够‘纯’!”
“所以他们无缘无故的攻击我们,就是因为‘纯血’吗?”茱莉问,她想起了斯图尔特提过的纯血观念。
“没错,他们就是自以为很了不起,以自己的血脉为荣。可是我知道,他们有好多人偷偷和麻瓜、麻瓜种联姻,哪有什么纯不纯的!纯到一定程度,后代就会生病——比如我!我爸我妈是堂兄妹,他们在年纪不大的时候就结婚了,在我之前还有两个孩子,全都夭折了。我呢,我一出生我妈就想方设法弄死我。她根本不管我,想让我自生自灭,是奶奶用她的名字给我命名,还把我拉扯大了。他们恨奶奶,他们说奶奶也是怪胎!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家!是这个家害了我,我就不该出生的!”
他越说越激动,泪水从肿块间狭小的缝隙里流了出来。茱莉和埃姆里斯紧紧攥住他的手,他哽咽了一会,慢慢平静下来了。
“他们觉得我是耻辱,可是这耻辱明明是他们制造的!他们认为卡尔家族到此绝嗣,毁在了我手上,我们家的画像,一堆臭狗屎,总是这么说!他们自己都活不明白,却操心子孙的事儿!他们的愿望,关我屁事呀?爸爸妈妈原本打算把我关在家里一辈子,可是学校的通知书还是来了!要不是邓布利多说服他们,我都不可能来到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人真的很好。”埃姆里斯轻声说道,“我很感谢他。”
“我也很感谢他!这次圣诞节我也要送给他礼物的!你们说,他最想要什么?”
“我想他应该和我一样,很喜欢吃甜食喽?”茱莉想当然的说,“每次晚宴他总会吃一大堆甜食!”
“喔,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可以亲手给他做个蛋糕。我要给他放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还要很多花来装饰蛋糕,一定又好吃,又漂亮。”阿兰自信满满,已经开始想象做个什么样的蛋糕给邓布利多做圣诞礼物了。
“你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埃姆里斯也跟着阿兰一起考虑,“我也应该给他送个礼物。不过我还不知道送什么好。你送蛋糕的话,我就不和你重复了。”
“我们放假那天一起去对角巷采购吧,一定会找到,”茱莉提议,“对角巷什么都有!”
阿兰气哼哼的问,“黄毛丫头,你想要什么?”
茱莉干脆的回答,“我想要你不再叫我黄毛丫头。”
“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
“那我想要看你学兔子叫。”
“这个也不行!再说了,兔子会叫吗?”
“那就不要再给我做奇怪的发型。”
“你明明乐在其中!”
“好,那我想和你一起过100岁生日,我们开一个超大的派对。”
“我——我是问你圣诞节的礼物!你这个笨蛋!”
“我想要人鱼。”
“我潜到黑湖底下请他们上岸,您满意吗?茱莉小姐?”
阿兰不管嘿嘿傻笑的茱莉,转向埃姆里斯,“喂,大坏狐狸,你要什么?”
“我比较喜欢惊喜。”
“哦,意思是叫我自己看着办了,”阿兰笑了,模仿茱莉歪头的样子表达自己的迷惑,“可是我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呀。”
“你送我什么,我都会珍惜的。我们……我们是朋友。”埃姆里斯温柔的看向阿兰,弄得阿兰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脸红了,重重的咳了几声。
茱莉举手提问,“我想问一件事。”
阿兰有些好笑的看着整张脸皱的紧巴巴的茱莉,“有话快说。”
“他们刚才骂我泥巴种。虽然我不知道泥巴种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肯定不是好话。可是,泥巴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俩突然安静了。
过了很久,阿兰咬牙切齿的说,“这是一个最坏的词。最没有教养的人才会把这个词说出来!”
“听着,茱莉,”埃姆里斯的眼神躲躲闪闪,他缓慢的说道,“有一些巫师认为纯血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荣耀,从生下来就赢了,比别人尊贵。他们恨麻瓜——和麻瓜出身的巫师,他们对麻瓜深恶痛绝。而泥巴种就是羞辱麻瓜出身的巫师的,一个最恶劣的词。”
“说这个词的人都是狗屎。”阿兰接道,有些紧张的看着茱莉。
“我懂了。”
出乎他们意料,茱莉很平静。
“我会努力,好把他们的舌头打成蝴蝶结。先从奥克维塔诺开始!”
“真帅,小茱莉!”埃姆里斯用一只手鼓掌,因为他的另一只手在扶着茱莉,“我们早晚都要报仇的!”
“对!让他们吃狗屎!”
他们哈哈大笑,也不顾自己的伤疼了。路过的人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三个鼻青脸肿的人欢声笑语地走过回廊,他们背后,三个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交叠成了一个巨大的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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