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押解进城
“若是失手,你们可一个都回不来了。”二爷爷沉声道。
红鲤笑了笑,看看我又看看狼妖,说:“这个时候总得有人做点什么,要不然他九泉府以为当下连个敢跟他们叫板的人都没有,岂不是没有一丝乐趣?”
狼妖这时也在一旁抱着肩膀说:“去全世界目前最危险的地方劫狱,想想还有点激动呢。”
看着他二人,我一时间感动的无法言语,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见狼妖撇了撇嘴说:“我不爱欠人情,你救我一次,我救你爹一次,算是两清,以后再有这么大的麻烦事儿,没点好处我是不会帮你的。”
我感激地点点头,随后看向二爷爷,就见他叹了口气:“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还是要奉劝各位一句,此行无异于深渊擒蛟鳞,九天杀凤卵,步步需谨慎,事事皆小心呐。”
随后又正色道:“不过我认为还是让小乙顶替死囚进城比较稳妥,他不但可以随时离开牢房,还可以通过典狱长打听到白秉德被关押的具体位置,你们可以在四层汇合,再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众人对视了一眼,点头默认之后,二爷爷弯腰将地上的斗篷跟锁链捡起,道:“过了九泉河口便到了零雨城的布控范围,你们在河口下船,我会带小乙进城,其他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二爷爷说着抖了抖手中的镣铐,对死囚道:“我手上的钥匙只能打开连在你我之间的铐子,锁在你身上的,只有在进入零雨城之后,等那边的人给你解开再换上阴寒石打造的新锁,所以……”
死囚看了眼依旧锁在手脚上的镣铐,没等说话,就听狼妖疑惑道:“这也是阴寒石镣铐么?”
二爷爷摇摇头:“并不是,却比一般的钢铁坚硬许多,也同样有着限制能力的效果。”
狼妖皱着眉头走上前,伸出一只手握在了死囚手中的铐子上,微眯着眼睛沉眉低吟了一声,随后叹了口气,说:“不行,手一沾上面就很难使出全力,怕是不好办了。”
死囚脸上闪过一丝惨淡:“不行我就不跟你们进去了,不是说需要在外面制造点动静来吸引他们注意力么,我去干那个吧。”
狼妖当即否定道:“你这幅样子一旦被发现,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太冒险了。”
“让我试试吧。”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我来到狼妖身边说:“不用非打开锁,只要能捏断连在中间的锁链是不是就可以了?”
狼妖点点头:“没错。”
我应了一声,伸出左手轻轻握在死囚两手当中的铁链上,感觉手掌接触到的冰凉有往体内渗透之势,微微凛神,将全身的力气都汇集于手掌之上,一咬牙大喝一声:“给我开!”
话音未落,耳听得掌心处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清脆“咔嚓”声响,心头一动,再松开手,环形的铁索被拧在了一起,一圈都还留有指印,却依旧没断。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却见狼妖一张诧异地面孔出现在视线当中,看看铁索又看看我,随后伸出两只手紧握住镣铐两端,看似无力的拉扯,铁索应声而断。
“牛啊!”
狼妖砸了砸嘴,指向死囚脚底下的镣铐说:“再试试这个。”
我点点头,蹲下身子,在手掌握住铁链的一瞬间,没等那冰感入体,便迅速发力,攥着铁链用力往外一带,不用狼妖再继续补力,便将镣铐从中两断,随意地散落在船板上。
大家这会儿都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我疑惑地看着左手,挠了挠头,看向二爷爷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爷爷呵呵笑了笑:“真龙之涎,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真龙之涎?”我疑惑道。
没等二爷爷开口,就见狼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他身上的总有一股子让人感觉到畏惧的气息,可是真龙已死,何来的真龙之涎?”
“这些事情留着以后再说吧,再耽误零雨城那边的人要起疑心了。”
二爷爷说罢又找出一副镣铐将我的手脚锁住,再将黑色的斗篷往我脑袋上一套说:“待会儿进城之后除了我问你,其他人任何人跟你说话都不要言语,现如今零雨城可谓是全世界最危险的地方,你好自为之吧。”
视线被黑暗笼罩,耳旁再度想起小船波动水流的声响,船上众人一度无言,直到小船前行一段距离,周遭乱流的水声变小,船停靠岸的时候,耳边响起红鲤淡淡的声音:“零雨城见。”
小船在短暂的停留之后继续往前走,二爷爷也不再开口说话,气氛很凝重,就这样沉寂了不知多久,感觉着船再一次停稳,耳边就听见有人说:“何人到访?”
“黄泉河摆渡使,奉罗刹城城主之命,押解死囚进城。”二爷爷朗声道。
我心头微颤,这是到了零雨城了。
接着就感觉到船板微微晃动,像是有人上船,却没有说话,短暂的沉默之后,胳膊被人用力一抓,又一副镣铐死死锁住了手脚,较之前那副更沉更冰,耳听得冷冷人声:“所犯何罪?”
我一紧张差点直接开口,却听二爷爷抢先一步说:“杀害九泉府阴司,是律邢司大人钦定的死罪。”
“原来是他。”
那人冷笑了一声,只感觉照在脑袋上的斗篷被一把扯开,强烈的光线刺的眼睛本能地眯了起来,可片刻的功夫再睁开眼,进入视线的,是一座隐没在薄雾只见的巨大水上堡垒,和数十艘高可擎天的古代战船。
狭窄的河域被一艘艘庞然大物挤的满坑满谷,所有的船上里里外外站满了杀气腾腾的阴兵,只是一眼放过去,就有千数之众。
反观船停的位置,是一个水势湍急的河口,河水到了这里陡然加快,小船一直随着水势的劲头左右摇摆,再眼观二爷爷,就发现他手握船蒿死死扎在水里,手臂上根根青筋直突,腮帮子紧成了磐石,才没有让小船顺着水势而流走。
“那就有劳摆渡使了。”
那人目光直视淡淡地在我身上扫了一眼,朝身后挥了挥手,一只小型的独木船从战船后出现,缓缓驶近,眨眼间便到了眼前。
我感觉奇怪极了,这样的水流以二爷爷黄泉摆渡人的身手都勉强才能将船稳住不动,而这只独木船却仿佛丝毫不受水势影响,看划船之人的样子也是满脸轻松,肯定不是人的原因,应该不是水,就是船的问题。
在独木船靠拢之后,两只船船梆紧紧贴在一起,那人手上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朝我两手间的链条用力一抓,给我带的一个踉跄差点摔进了河里,就迈步上了另一条船。
换船之后我没有回头看,也不知道二爷爷是什么时候走的,船上的人个个神情肃穆,搞的我心里十分紧张,喏喏地站在一边,被独木船载着快速朝着战船靠拢。
船刚一到,便有一把十多米长的木梯从甲板上伸了下来,我被随船的阴兵死死架着肩膀,顺着扶梯一步步走上夹板,才发现先前所见的阴兵数量,也只不过是凤毛麟角。
而且离近了才发现,这些阴兵单是从气势就远胜过我先前见过的巡河阴兵数倍不止,冷峻的面孔上不怒自威,宛如尊尊杀神,见我们几个上船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死死盯着河面上的风吹草动。
我心头一凛,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涌上心头,不自觉了咽了口唾沫,耳边却听那人阴笑到:“敢杀我九泉府阴司,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看来也不过如此,都是一些胆小鼠辈罢了。”
我没有心情理会他的讥讽,在这个时候,脚下的船板微微晃动,战船缓缓调转船头,开始朝着我们来时相反的方向前进。
我没有想到仅仅押送一个无关紧要的死囚居然出动这么大阵势,看着罗列在河面上的数十艘战船,还有船上将整条河面扫视着毫无死角的阴兵,心中默默为红鲤他们捏了把汗,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战船掉头朝着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的堡垒前进,人尚未到,一股如泰山压顶般的气势便扑面而来。
由一块块灰色磐石垒砌而成的城墙随着距离的拉近,在视线中愈发清晰,巨大的落水闸门,一座座罗列在城墙上的塔楼,控军台,箭塔上,布满了披甲持剑的阴兵,宛如一座浮在水面上的战争要塞,凝视了片刻,那种肃杀的感觉竟让我感觉呼吸开始有些不畅,十分压抑。
赶等战船行至门前,船上的旗手来到船头,朝着控制台有规律地晃动着手上的黑旗,片刻过后,随着一阵齿轮转动的“吭吭”声响,落水闸门缓缓晃动,沉在水中的铁门一点点抬高,溅起水花泛滥,宛如瀑布,声声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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