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最后的难题 上
“说起来,那第二种法子,和第一种法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说起来,这法子,还是云道友想出来的。”
三清道君连连追问之下,白泽道君才是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为难无比的神色——和师北海的选择一模一样,在这关键的时刻,白泽道君毫不犹豫的便是又将云中君给拖了出来顶缸。
“云道友的办法,且快快说来,我倒要听听,云道友对此事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而在白泽道君的言语之后,三清道君的反应,便如同是天帝太一面对着师北海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对云中君充满了无法言说的信心。
“云道友言道,既然不能令太阳的位格跌落,那最好,也最稳妥的办法,便是令太阴升格,使得那太阴帝君的权柄,能够和太阳帝君相媲美。”白泽道君的脸上露出慎重无比的神色。
“何其难也。”听着白泽道君的话,三清道君的眉头又都是皱了起来,“太阳帝君的另一面,乃是统帅洪荒的至尊天帝,位格之重,为洪荒之最,就算是我等登临大罗,也未必是能够与之媲美,要将太阴帝君的位格提升到和天地等同的地步,这实在是……”
“不对,不对!”片刻,玉清道君的声音响起,“天地之间,论及位格能够和天地相媲美的,还有身处幽冥轮回的那位大帝君——这位大帝君执掌天地之阴,若是其有意入主太阴的话,其幽冥大帝君的位格,再加上那太阴帝君之重,许是能够与太阳的权柄相平衡。”说及此处的时候,玉清道君立刻便是悚然而惊。
“不对,不对!”
“最早先的时候,天庭召集众神,提及那重订天地秩序的大计划时,巫族也提出了那重订幽冥的计划,而当时云道友却是面色铁青,愤然离席,天帝陛下的神色,也是颇有微妙,现在细想起来,这幽冥轮回的大计划,却是正好和天庭重订天地之秩的计划,完美的形成互补——莫非,此事真如天地之间的传言那般,这计划的最初,乃是云道友一起谋划而出,只是却被巫族所窃取?”
“我就说,以云道友和天帝陛下的心胸,在巫族不谋而出的提出了这计划之后,怎么会表现得如此的没有风度!”上清道君也是恍然间明悟过来,“可巫族从来不履天庭,他们又是如何窃取到这天庭绝密的?”
上清道君说着,目光和太清等人交错,然后彼此的目光当中,都流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来——他们却是都想起了先前天帝太一在天河水府约见他们的时候,天河水府当中,那还不曾被收起来的玉简。
当时,准提道君以未免泄密为名,当着三清道君的面,将那玉简给收了起来,而在这过程之间,上清道君一直都以剑光覆盖于那玉简之上。
他可以保证,以准提道君当时的实力,绝对不能越过他的剑光读取到那玉简当中的内容——那就算是如此,那玉简当中的内容,也依旧是泄露了出去,而且是泄露到了巫族的手中。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一时之间,上清道君只觉得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幽冥的计划,难道真的是云道君为了和我们天庭重订天地秩序相呼应而想出来的计划,那这样说来,当初云道友开解我等,言及这幽冥的计划,本就是有意要泄露给巫族的,这话也只是为了宽慰我等的违心之言了?”一开始的时候,对于那幽冥的计划,白泽道君还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此时,玉清道君这么一分析,白泽道君也忍不住是疑神疑鬼起来。
若是完全按照云中君的话,这幽冥之地,落于太阴,然后作为天帝的太阳帝君执掌生,作为幽冥大帝君的太阴帝君执掌死,如此一来,天地之间的阴阳,生死,皆是形成完美的平衡——对于天庭而言,这该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局面?
若是早先的局面就是如此的话,那兴许此时,天帝太一已经是登临了大罗至尊之位。
“我见白泽道友神色恍惚,莫非,天庭真的打算请哪位幽冥大帝君上天,执掌那太阴之位?”看着白泽脸上陡然浮现出来的恍惚,玉清道君的心头也不由得一动。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天帝太一的心胸,比起他们所预想当中的,还要来的广大!
“天帝陛下倒是这么想的,只是这想法,被云道友给否了——巫族和天庭,毕竟是难以共存,后土大帝君若是登天,对于天庭,非但不会令天地之间的阴阳平衡,然而会是因为其他星君们的堤防,使得天庭更加的不稳。”被玉清道君的声音一惊,白泽道君也是陡然间回过神来,想起了他来到这昆仑山的初衷。
“果然,这阴阳之序,还是要早些恢复平衡的好,不然的话,那位后土大帝君或许还真的是能够借着这阴阳之势登天而上!”白泽道君心头想着,不由得便又是多出了一抹急切。
“云道友的意思,非是请幽冥大帝登天,而是令陛下求取那位望舒道君——如此一来,陛下为天帝,执掌太阳,望舒为天后,执掌太阴,正是两相得宜,天地之间的阴阳之序,也会归于一种最为完美的状态,而天地的底蕴,根基,也将是迈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求取望舒道君?”三清道君的眉头都是跳了一跳,心中立刻便是生出一阵不妙的感觉来。“既是天帝陛下有意求取望舒道君,那白泽道君你应该去映光湖寻望舒道君才是,怎的却来了我们这昆仑山?”太清道君出声道。
“是这么一回事。”白泽道君言语越发的急切起来,“我们之前三次想请,望舒道君三次相拒,因此事故,我们天庭和望舒道君之间,也有那么些许的裂魂,我担心若是直接上门的话,只怕是被望舒道君以为我们天庭这是挟势威逼,皆是彼此之间的裂痕更大,非但是不能请的望舒道君登天,反而是令她和我们天庭反目,令这天地之阴阳,再难有平衡的机会。”
“是以,我思前想后,觉得此事不宜由我们天庭直接出面,而应该是由天庭之外的,又卓有声望之人,代我们天庭前往拜访映光湖,旁敲侧击,迂回而动,以敲定此事——而这样的人,非是三位道兄不可!”说及此处,白泽道君立刻便是起身朝着三清道君一礼。
“还请三位道兄看在天地大局之上,代我们天庭走上一遭,尽力促成此事。”
“这……”看着白泽道君的话,三清道君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是一阵一阵的发麻,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会遇到这样的事。
本能的,三清道君便是想要拒绝,但拒绝的话尚未出口,他们便是又回想起了先前自己的大包大揽,再想想,如今天庭之所以到现在这般逼不得已,不得不以求取望舒道君的方式来调和天地之间的阴阳平衡的地步,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们当时在天河水府的时候,被准提道君所趁,以至于天庭计划外泄的原因——这么一想,三清道君拒绝的话,便是再也说不出口!
“此事干系重大,我们三人虽然有些声望,但想要促成此事,只我们三人的话,怕还是不够,以我之见,若是定然要促成此事的话,我们三人也只能打个前站,最后还得女娲道友和西极那两位等一一出面,方可促成此事。”沉吟良久之后,太清道君的声音才是响了起来,算是应下了白泽道君的请托。
“成了!”听着太清道君的话,白泽道君的心头,也是陡然间安定下来。
“三位道兄放心便是,西极那两位,以及女娲道君,我接下来自然是会逐一拜访……”
“三位道兄也不必为难。”礼毕,见三清道君脸上依旧还有些纠结,似乎是在犹豫,不知晓去了映光湖该如何向望舒道君开口时候,白泽道君立刻便是出声为三清道君筹谋起来。
“这位望舒道君,乃是一心清修之人,除却道途上的精益之外,对其他的东西,都不怎么放在心上,若是其登天之极,以天后之身执掌太阴的话,那么天地之间阴阳为之平衡的时候,这位望舒道君,作为首当其冲之人,作为阴阳平衡的枢纽,必然是能够从中得到前所未有的领悟,令她的功行,突飞猛进——这不管是于天庭,还是于天地,还是于望舒道君本身,都是大有裨益之事,此事若成的话,可谓是三全其美。”
“如今三清道友已经应下此事,那么记下来,便是西极!”出了昆仑最后,白泽道君的目光当中才是浮现出一抹冷冽的神色来,三清道君尚未出发,他便已经料定,三清道君的映光湖之形,必定会无功而返。
毕竟,三清道君并不是霸道的性子,若是望舒道君如同之前拒绝白泽道君一般,拒绝三清道君的话,那三清道君也只会打道回府,绝不会给望舒道君以什么压力。
“想要成事,非得软硬兼施不可,三清道友是软的,那么自然就还得有硬的,以此给那位望舒道君足够的压力,令她没有丝毫的选择才行。”白泽道君思索着——这个‘坏人’的身份,他也早早的就已经选定,正是西极的那两位大罗之机的执掌者!
至于说要如何说动西极的那两位神圣来当这个坏人,白泽道君也是早就有所准备——毕竟,西极的那两位,比三清道君现实得多,也比三清道君好应付得多。
“白泽道友放心,此事实乃三全其美之选,我料望舒道友也不会拒绝,此事,就交给我便是!”果然,在西极当中,白泽道君只是简略的说了些东西,准提道君便是直接在白泽道君的面前拍起了大包大揽起来。
至于说白泽道君是如何说动准提道君的——对白泽道君而言,这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只需要一句,此举于天地有功,促成此事之辈,必然是能够因此而获得极其庞大的功德,准提道君便已经是直接红了眼睛。
“大局之下,无人不可牺牲,就算是要我和师道友以身为祭,我们也必然是毫不犹豫——望舒道君,你,也就认了吧!”回到了天庭之后,想起映光湖的那位望舒道君,白泽道君的心头也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来,但只是刹那,这愧疚之色便是被白泽道君给掐灭了去,当前而言,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连天帝太一自身,都被他们蒙蔽,去安心的闭关,相对于欺瞒太一而言,望舒道君,在白泽他们眼中,又能算得了什么?
……
“陛下已经安心闭关,白泽道友你可曾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才一回到天庭,师北海便是堵住了白泽道君。
“自然是一切安稳,你我且都安心呆在天庭筹备一应事宜,随时准备迎亲便是,对了,你是如何说服陛下安心闭关的?”白泽问道。
“那白泽你又是如何说服那位望舒道君的,那位望舒道君,可不像是可那么好说话的人。”师北海避而不答。
“我又何必亲自去映光湖?此事关乎天地阴阳之平衡,关乎天地之未来,自然有人为我奔走,又何须我亲自出面?”白泽姿态从容,一副一切尽在掌控当中的模样。
“那甘为白道君,又是如何说服那些愿意为你奔走之人呢?”师北海再问。
然后两人对视之间,便是放声大笑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后,待得和师北海分开,各自为这一次太一求取望舒道君而准备相应的仪式等等的时候,白泽道君的目光当中才是陡然间浮现出一抹凝重的神色来。
几位大罗之机的执掌者分别去往映光湖相劝,就算是望舒道君再如何的坚定,其态度也必然会随之软化,最后同意太一的求取——毕竟,天庭,代表着现在,而那几位大罗之机的执掌者,则代表着未来,这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人,会因为任何原因,在和‘现在’闹僵以后,又和‘未来’撕破脸皮,尤其是代表着‘未来’的人当中,还有着准提道君这位‘不讲究’的人。
“那么,现在云道君的计划当中,最后的疏漏,便在于望舒道君本身了——天帝陛下闭关,不见外人,这情况瞒过其他人,不会太难,但想要瞒过望舒道君,绝无可能,毕竟,作为‘天后’,作为理应和天帝陛下朝夕相处之人,望舒道君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天帝陛下的状态?”
“甚至,在大婚的时候,或许就会因为天帝陛下不能到场的原因,在这天地之间惹出莫大的风波来!”
“必须要说服望舒道君!”
白泽咬了咬牙,良久之后,才是看着天河的方向慨叹一声,“云道友啊云道友,你可是给我找了个好大的麻烦事!”
但很快,一响起自己已经是将这一口大黑锅扔回到了云中君的身上,白泽道君的心头的感慨,便是又消散了几分。
作为此事真正的主导者,云中君想要置身事外,怎么可能?
“有功,要一起领,这黑锅要背,也得一起背才是!”
……
“望舒道君缘何突然来这天河水府?”天河水府当中,云中君以望气术观测到望舒道君的气运和天庭的气运勾连到一起,然后整个天庭的气运都因此陡然大增之后,便是知晓,白泽道君他们已经是说动了望舒道君,当下也就是继续封闭了天河水府,开始闭关,将要将自己从这件事当中给摘出来。
只是,云中君没想到,他闭关之后才不到千年的时间,他这天河水府的大门,便是被人强行的破开,然后有人闯入其间——正待云中君想要发怒的时候,他便是看清了来人的样子,不是那位望舒道君,还能是谁?当下,云中君心头的才涌现出来的怒火,便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我自然是想要来看看无双神君,顺便问一问无双神君,我到底是在何处开罪了你,值得你这样来谋划我?”望舒道君盯着云中君,横眉冷对,满脸的煞气。
显然,在几位大罗之机的执掌者那接二连三的‘劝说’之下,望舒道君虽然是不得不低头,应下了太一的求取,但她却并不甘心,一气之下,便是直接的杀到了这天河水府,想要找云中君讨一个说法!
找常理而言,这天河水府,乃是天庭重地,非常人能入,但谁令如今,望舒即将以天后之身入主太阴的传闻,已经是在天地之间传开——当然,这传闻,毫无疑问正是白泽的手笔。
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天庭这位未来的天后想要见一见天庭的中流砥柱,又有谁能拦得下她?更不要提,在望舒道君的背后,还有白泽道君和师北海两人在隐隐出手,拦下其他想要借助望舒道君的人了。
“两位道友既然也来了这天河水府,又何必要避而不见呢?”云中君的目光越过望舒道君,然后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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