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海战(三)
玄空、汤枫兄弟二人左右分工,划桨前行。一会儿时间,小舟乘风破浪,距那幽灵船越来越近。玄空这才看清,那是一艘黝黑的大船,上面插着一杆大旗,写的正是“魃”字,甲板上全是二十四鬼中的妖人,各个高举兵刃,鼓噪叫嚣。
忽然,笛声由悠扬变的更加凄厉,兄弟二人低头一瞧,水下有一团巨大的虚影,悄然靠近。玄空看准时机,将天魔脊向下掷出,正下方传出一声哀鸣。转瞬间,水面掀起浪花,一面巨尾将小舟顶的高高飞起。哗啦一声,小舟承不住力,散了架子。
汤枫身在半空,手掌按在玄空背后,轻轻一推。玄空借此向前飘出数丈,又使凌虚御风的功夫踏水前行,仿佛蜻蜓点水一般,飘忽若神,几步之间已赶到幽灵船下。这时对面箭如雨落,破空声嗤嗤连响不断。玄空身如金刚,早已不惧寻常兵刃,他双手乱挥,挡住飞箭。扬头一瞧,看准一个方位,将手中骨鞭向上飞掷。一妖人闪避不及,登时穿胸而亡。
玄空运力一拉,那妖人的尸身坠入海中,他自身扶摇而上。待冲上船头,数十把兵刃一齐向下刺来。他伸手拂挡,一双钢拳铁臂接连击断许多刀剑。以肉身撞折数十把兵刃,冲上甲板。他威风凛凛,站在船头,高喊道:“魃鬼妖魔出来受死!”群妖见他威势惊人,慢慢后退,一时不敢上前邀战。船舱深处有人说道:“今日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声音阴森森的,嘶哑刺耳。
只听咚、咚、咚三声鸣,前快后慢。玄空素知魑魃二鬼自有一套御下的手段,魑鬼以魔粟之毒将人玩弄于股掌,魃鬼则擅长以精神幻术控制人心。那鼓声一停,群妖忽然如打了鸡血一般,冲上前来。霎时间,数十把兵刃砍向自己。玄空大喝一声,单掌推出,掌力好似一面无形高墙,势不可挡。前方十数人中招倒地不起。但转眼,又有数人补上缺口。玄空想到群雄仍未脱险,不敢与这些人纠缠太久,急舞骨鞭,架开袭来的兵刃,妖人的兵刃如同竹筷一般不堪一击,霹雳吧啦断成两截。眼见敌人人数太多,他奋起神威,将天魔脊抡成圆,仿佛一面十丈方圆的磨盘。天魔脊横扫而过,群妖要么掉入海中,要么被骨刃杀伤。数百妖人竟挡他不住。于此同时,汤枫也跳上甲板,大呼道:“兄弟,你去杀妖首,我来断后!”
玄空扫荡妖魔,一跃跳进船舱。汤枫紧跟其后,使一口打神锏,如金龙上下飞舞,挡在舱门之前,一人当关,万夫莫向。
诺大的舱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口石棺,与一张太师椅。魃鬼瘦小的身形盘坐其上。玄空不由分说,天魔脊如闪电一般击向敌人。
魃鬼抬手使匕首抵挡。两把兵刃相触,一股阴寒真力顺着天魔脊身传向玄空,转瞬间又被逼了回去。
魃鬼只觉对方内劲刚猛雄浑,异常凌厉,隐然比初时相遇还要厉害。此刻他旧伤初愈,抵挡不住,身形后撤。
两人交手一招,玄空信心倍增:“如今一看,你这妖魔不过如此。今日非取你性命!”他动念之间,天魔脊鞭尾扫过,把太师椅击的粉碎。
但瞧魃鬼避开此招,玄空手腕急转,天魔脊鞭尾凌空打个了旋,连环回击。这路鞭法传自㮺教祖师,招式变化多端,威力无穷。此刻施展开,那骨鞭如同化身为蛇妖恰巴拉仁,上下飞舞,左右盘旋,将敌手笼罩于鞭影之下。魃鬼几次冲锋,竟进不得玄空三丈之内,反而被逼的只有防守,不能进招。
魃鬼此人性子极为自负,今日刚一交手就落入下风,不禁又急又怒。他一边灵活躲闪,手掌连鼓三下,石棺中钻出一只硕大的白猿。只见白猿面目狰狞,双拳锤胸,仰天大吼。魃鬼左闪右闪,接连躲避,同时手掌扬起,射出三枚银针,直刺入白猿脑后。他手腕一抖,白猿腾空跃起,扑向玄空。
玄空早知这妖人定还有其他依仗,丝毫不惧,心道:“我还怕你一只猿猴不成!”眼见白猿双拳猛砸,他左手使一招大摔碑手中的“拨山式”,右手使动天魔脊扫向魃鬼。
“拨山式”不以蛮力制胜,讲究以柔化刚,顺这对方发力。玄空出手似电,正扣住白猿一只手腕,将它带向身后。哪知那白猿如一块千年寒冰,浑身冰冷刺骨。玄空招使一半,手已被冻的发紫,只好收招侧闪。白猿转身挥拳砸来,玄空干脆使一招袖里乾坤拂挡,将拳劲藏在袖内。此一招柔中带刚,威力不同凡响。白猿一身蛮力全打在袖袍上,反过来被袖下拳劲震折了手臂。
玄空顺势扯回天魔脊,缠住白猿上身。正在这时,魃鬼身子一晃,使动匕首刺向玄空眉心。玄空早有意料,单手竖起,气墙陡升。魃鬼将内力凝于一点,破开气墙,手掌一推,将湮厄魔匕激射而出。玄空暗运金刚指劲,双指在间不容发之际夹住匕首。十方扫叶腿,猛然上踢。他夺下匕首,刺向白猿。这几招功夫一气呵成,转眼间逼退了魃鬼,刺死了那白猿。
斗到这时,玄空双手各持两把神器,已是稳操胜券。
魃鬼退到船舱后方,喊道:“小子,莫猖狂!今日你非死不可!”说话间,脚下一跺,一块木板翻起,只见下面摆放了许多陶罐,上面封着红纸。
玄空心中惊异,言道:“有何手段,痛快用出来,那是什么?”魃鬼阴森一笑,道:“炸药!哈!哈!哈!大不了同归于尽!”
玄空放下骨鞭,不敢再向前进逼,惊道:“你疯了?”魃鬼长呼出一口气,伸出枯槁的手,摘下铜面,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言道:“我吕某人一生争强好胜,不愿输于旁人,因此,无论如何我也得杀了你,哪怕赔上我的性命!”他说到杀字,脸上呈现出狰狞的神情。玄空言道:“你不要命了,这一船的妖魔崽子也得死。你若将熊剑唯的阴谋供出,我留你一条命!”
魃鬼大怒,喊道:“你说什么?你留我命?你算个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搓,地上的火碾瞬间燃起火来。这一下大出玄空意料,哪料想随意一句话,就将魃鬼激怒。只听一声巨响,火光四溅,魃鬼首当其冲,已在爆炸中四分五裂而亡。炙热的热浪冲击而来,玄空只觉浑身一震,也倒了下去。船舱底部炸开一个大洞,船尾断开,冰冷的海水迅速涌进船内,大船随后沉没。
咕嘟咕嘟灌入好几口海水,玄空惊醒过来,发觉自己沉在海中,随着一股乱流不知飘向何处。他忙屏住呼吸,竭力镇定心神,心想:“这里距离海眼不远,说不定我要被卷进去。”他奋力泳动,仍不能摆脱乱流。慌张之时,隐约见不远处有一硕大的虚影游过,似乎是一条鲸鱼,当即甩动天魔脊,刺入鲸鱼体内,死死薅住。那鲸鱼哀吟一声,在海中快速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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