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无忧城中的人们因为那群女人的离开，而再次热闹起来。仿佛街道中刚刚的一切恶行从未发生，仿佛人群中多数的冷漠从未出现。
无忧看向那前方地上的点点血迹，有几个人正快速的用水冲洗干净，地上水和血混合在在一起变得浑浊不堪，泛着恶心。
无忧看着初时觉得温暖热闹的人间，也变得刺目起来。
“小师傅，小师傅，吓着了。”
无忧听到张大娘关心的询问，默默的避开了她轻拍自己的手。
无忧喃喃道：“为什么，不救他？”
“什么？”
“救他，大家为什么不救他？”
张大亮看着眼前才被她放下的小尼姑，小尼姑手指的方向是一片已经被冲洗干净的地面。
张大亮看向那片刚刚丑陋少年被殴打的地面，轻微的叹了口气。
“小师傅是觉得我们冷漠吧！”
张大亮不等无忧回话，就向她娓娓道来那少年的来历。
无忧城说来是一个城，实际就是像一个有围墙的百十来人的村落。城外四周不远处又稀稀落落的有几个小村落，彼此相近而邻，频繁往来。
那丑陋少年一开始并没有出现在无忧城，他第一次出现的是在无忧城相邻的善柳村。
善柳村中有一个善字，村中的村民也同样向大家展现的是热情助人的样子。她们和四周的关系都相处的异常要好。
可想而知，一个身带补丁，身无长物，面带面具的少年在她们村出现时，大家当然也接纳了他这个外来人。
可恶梦在这一刻，也降临了这个村子。
不久后，村里的老人，小孩，女人，男人，都相继陆陆续续肚子疼痛难耐，最后相继死亡。村子无一人存活。
唯一的活人就是那个丑陋少年。
丑陋的少年又来了无忧城，被城中混混扒掉面具，面容就暴漏于人前。
从那之后无忧城就开始有一股声音暗自流传，他是被诅咒的恶运之源，是他害的善柳村无一活口。
大家想把少年赶走，又怕被恶缘缠绕，可谓是对他又怕又惧又恨。
张大亮看身边无忧面露疑问，再次向无忧道：“小师父疑惑为什么我知道的这么清楚吧？”
“无忧城，没有秘密。”
张大亮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无忧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些来往插肩而过的人们。
“”
“呀呀，都是乡里乡亲的哪有什么秘密可藏。”
“是吧，小师父？”
张大亮笑呵呵的面向无忧。
“”
“无忧，过来。”
一道温和宽厚声从远处传来。
张大亮闻声望去，只见一老尼穿着和小尼姑同样的道袍，站在一个甜品铺子侧旁。
张大亮看那老尼面带笑容的向自己走来，身旁的小尼姑反而紧张起来。
“师傅，你怎么来了。”
无忧心虚手放于背后，眼睛东扫西看，就是不敢看眼前笑容慈祥的师傅。
晓宝宝并没有理会不敢跟她对视的无忧，她走到张大亮跟前，伸手拿出几枚银币，向张大亮道：“阿弥陀佛，谢谢施主，照顾我家小尼。”
张大亮慌张的看像晓宝宝手中的银币不敢上前，手心手背皆是汗水。
“大娘，你拿着吧，谢谢你刚刚照顾我。”
“施主，拿着吧。”
“好，好吧。”
无忧看张大亮双手接过晓宝宝手中的银币，毕恭毕敬。
晓宝宝随意瞥向张大亮左右手间的老茧，那是一双常年使剑的左右手，这人双手皆可使剑。
“阿弥陀佛，大娘，下次再见。”
“哦，好，好的。”
张大亮呆呆的看着无忧和晓宝宝走出无忧城热闹的街道。
“下次再见？”
晓宝宝牵着无忧的手，慢悠悠的往前走。同时，她的心中感叹这种烟火气息也有好多年没有感受过。
“我，不是就说一说嘛。”
“出家人不打妄语。”
“这，不算。”无忧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哦，你还要来。”
无忧无语的面对着师傅的套话，又因为心虚低头不语，垂头丧气，怏怏的。
“白姑姑，知道吗。”无忧问着笑眯眯边走边看的师傅。
“啊，她呀，知道，知道。”
“小家伙，她让我告诉你，回去吃竹子烧肉。”
“啊！”
晓宝宝不怀好意的看着身边的无忧疑惑的摸着她的光头，心中‘哼哼’两声。
无忧城的城门是一扇又大又破的木门，毫不夸张，没有水分，真的是又大又破。一块快木头拼接相连的木头竖立的比城墙还高，但木头的底部又因为常年累月的开合磨损，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破洞。
无忧站在这个又大又破的城门口，突然转身望向身后。
无忧其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回望什么，那条街，那个人，早已看不见，找不到。
晓宝宝站在无忧的身旁，不询问，不催促，就这样安静的陪着她站着。她像知道原因，也同时像单纯的陪伴这无忧突然的沉默。
无忧低头盯着自己的布鞋，泥土走过新鞋已经变得脏兮兮的。
无忧还是向师傅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无忧问：“师傅，什么是善，什么有时恶？”
晓宝宝反问：“你认为善是什么，恶又是什么？”
无忧回答：“师傅，佛说十善是不杀生，不偷盗，不邪谣，不妄语，不恶口，不绮语，不两舌，不贪，不嗔，不痴，反之就是恶。”
晓宝宝道：“对，这是佛说的，那你呢？”
无忧疑惑：“我？”
晓宝宝温声对疑惑的无忧道：“你说的是佛认为的善和恶，你呢，你认为的善和恶是什么呢？”
无忧再次问道：“师傅，如果一个人什么恶也没有做，只是活着，但世人都说他是恶的，那他就真的是恶吗？”
晓宝宝随手捡起地上两片枯叶，给无忧看，道：“你看世上的叶子都各各不同，每个人对善恶的想法和观点也会不同，世人觉得的善和恶不重要，你觉得那个人是善还是恶很重要。”
无忧道：“师傅，我”
晓宝宝打断无忧，道：“小小年纪，那有那么多的问题，快回去，快回去。”
“”
通往山上的羊肠小道中，无忧耳边听道师傅平静的语调。
“小家伙，人这一辈子，人生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
“遵从本心即可。”
“如果你觉得自己错了，就改过，人怎么可能一辈子不犯错呢。”
风呼呼的吹，无忧被牵着手向前走，心也随着师傅的语调平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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