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芫小阮记起昨天的确是头脑发昏说了句什么，可……
罗颐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他不就是个小小的替身吗？
等等，罗氏和纪家合作的公司捧红了纪顷染。
现在罗颐要捧红他。
这就是替身的一种表现形式吗？
这样的话，他和纪顷染的相似点上就又更多了一条是吗？
是这样的吧？应该是的吧！
芫小阮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瞬间淡定了。
不用太激动，他又不是真正的主角。
“行吧。”他改了态度，大咧咧地坐好，问孙建行：“这里面有没有纪顷染参演的戏啊？”
孙建行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殷勤道：“倒还真有一个，不过纪老师还没最后拍板演不演。”
芫小阮问：“是哪个？”
小楚忙从电影那一摞里抽出了一个，放到了芫小阮面前。
芫小阮大概翻了一下，发现是一部古装权谋剧，利索地拍板决定：“就它了。”
孙总像是没料到芫小阮会这么痛快，略显得有些草率了，便堆笑道：“倒也不用着急，您可以多挑挑，多选选。”
芫小阮拒绝道：“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儿。”
孙建行问：“阮少是要去欢喜珠宝那边谈合作的事情？”
芫小阮挺意外他怎么会知道，转念一想应该是罗颐的吩咐。
罗颐什么时候对这种小事这么上心了？
他也不否认，直接承认了道：“对，是要去那里。”
孙建行立刻和小楚收拾了东西，道：“罗董吩咐让我们跟着阮少一起过去，既然是合作，总不能让阮少吃亏。”
芫小阮：我谢谢你了！
孙建行果然是尽心尽责，对着欢喜珠宝给出的条件和薪酬做了一番仔细地找茬和挑剔。
洪旭也没料到芫小阮有这么专业的经纪人，好在他一开始也没想着要坑芫小阮，而是诚心实意地邀请他为自己的珠宝做品牌宣传，所以给出的条件还是相当有诚意的。
但这也不妨碍孙建行对着那些条款重新细化了一波，什么需要做的是什么，我方不能接受的是什么，薪酬如何支付，等等等等都重新捋了一遍，最后又询问了芫小阮的意见，双方再无异议，这才敲定了最终合约。
事了，洪旭要请芫小阮吃饭。
芫小阮看向孙建行和小楚：“你们……一起？”
孙建行察言观色，略微犹豫了一下问：“让小楚留下来伺候着？”
芫小阮：“……”
他怎么听出了一股地主老财卖丫头的腐朽味道？
忙拒绝道：“不用不用，不用伺候，有钱哥在就行了。”
孙建行便留了自己和小楚的联系方式，告知芫小阮又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找他们。
等他们两个离开，便只剩了洪旭和芫小阮。
其实现在也还没到吃饭的点儿，洪旭提议带芫小阮到欢喜珠宝的店里去看看。
芫小阮欣然答应。
当他在珠光宝气的柜台内看见自己当年亲手设计惊世系列珠宝首饰时，恍如隔世。
“怎么了？”一旁的洪旭察觉他的异样问道。
芫小阮反应过来，道：“没、没事，就是觉得这一套珠宝好漂亮！”
洪旭也看着那套珠宝，有些骄傲又有些伤感地道：“那你可真有眼光，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不对外出售的。”
“是吗？”芫小阮还挺意外的。
他当年设计出的这一套惊世系列，曾经拿去参加国际珠宝设计大赛并且得了奖项。
名气和荣誉还是有的，但他自认为也还没到可以传世的地步。
最初的想法也不过是想在证明自己能力的同时可以帮欢喜打出名气增加销量。
倒是没想到它被保存了起来，成了世上独此一份的珍宝！
洪旭在旁道：“它是独一份的，再不会有相同的作品了，因为设计它的人已经不在了。”
芫小阮没料他忽然就把这个话题给挑起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自然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难道要假装惊讶：啊？原来他已经死了？
还是故作悲伤：好可惜啊，这么优秀的一个设计师居然死了。
怎么想都好做作。
但听到这么糟糕的消息也总不至于无动于衷，芫小阮还是委婉地表达了一下惊讶和惋惜，啊了一声。
洪旭转头看着他道：“就是我昨天说的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神奇的是，你和他的名字也一模一样。”
芫小阮假装才刚刚知道这个消息，道：“原来就是他啊？那可真的是很神奇，不过这个世界这么大，再离奇的事情也是有的，我跟他真的有那么相似吗？”
洪旭认真地打量他，目光似乎透过他看向另一个灵魂。
“打眼一看很像，但仔细看了也没那么像，你比他瘦好多，脸型轮廓也比他硬朗，年纪也要比他小上一些，但……你们的气质很像，尤其是眼神，特别像。”
芫小阮睁大眼睛问：“是吗？”
洪旭：“……你别瞪那么大，瞪大了就不像了。”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不是，我没有把你当成是他的意思，你是你，他是他，我就是说你们有点儿像而已，你别介意哈！”
芫小阮才没真的在意呢，他就是想逗逗洪旭。
做为他继父洪俊玺的侄子，洪旭一开始一点儿都看不上芫小阮和他的妈妈。
因为包括他在内的其他洪家人，都不看好他小叔娶一个比他还要大上几岁、离过婚还有个拖油瓶儿子的女人。
但他小叔自己铁了心要娶，别人也没办法。
刚一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洪旭天天对芫小阮各种白眼各种冷嘲热讽，当着他小叔的面还好，一没有大人的地方他就对芫小阮各种欺负挖苦。
后来也是经过了各种磨合相处，两人的关系才慢慢变好，直到后来成了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交情。
这会儿洪旭把他认作原来的自己，他又怎么会生气。
关键是他也意识到把一个人当成另一个人，是对这个人的不尊重。
而不像罗颐，是光明正大地把找人当替身这件事视做寻常。
恶劣的一批！
“算了，原谅你。”芫小阮对洪旭说道。
之后洪旭又带着他把门店角角落落都逛了个遍，又把每一款珠宝跟他介绍了一遍。
这要也是因为芫小阮对那些珠宝感兴趣，问的一些问题也都在点子上，似乎很懂行的样子。
洪旭更加觉得神奇，问：“芫先生好像对珠宝很感兴趣，以前学过相关的专业知识吗？”
芫小阮面不改色道：“没学过，但是感兴趣啊，谁能对珠光宝气的东西没兴趣呢？你没兴趣吗？”
洪旭道：“我当然有兴趣，可我是做这一行的。”
芫小阮：“我也要做这一行了，合同咱们不是都签了吗？”
洪旭：“……”
好吧！无法反驳。
最后芫小阮看着这家生机勃勃的欢喜珠宝，夸赞道：“洪先生很难干啊，将这家珠宝公司经营得有模有样。”
似乎也不比继父经营时的鼎盛时期差。
巨幅广告牌伫立在外面百货大楼的外墙上，闪耀而又醒目。
对了，那家百货大楼，应该也是罗氏所属吧？
洪旭听见芫小阮地夸耀，忍不住也得意起来，道：“一般般吧，也是得益于背后有大树。”
大树？
他说的应该是罗氏吧！
看来他们还在资助欢喜。
当然，也得洪旭自己争气，把他小叔遗留下来的公司打理得像模像样，重获生机。
芫小阮也不想问洪旭关于罗氏的问题，便道：“不管怎么说，合作愉快！”
洪旭伸手与他相握：“愉快！走吧，带你去吃饭。”
一顿饭吃了大半天。
期间两人喝了些小酒，谈论起从前。
当然，芫小阮是以自己对珠宝感兴趣为由，旁敲侧击问起欢喜这几年的发展。
洪旭这个粗神经完全被套路住，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芫小阮的这张脸和那酷似从前芫小阮的眼神。
“我尽我最大的能力了，小阮设计的那些产品，除了惊世不对外出售之外其余几个系列都卖得很不错。当然我们这几年也设计了一些其他的产品系列，也找过一些合作代言，有的效果不错有的就一般般。”
“其实关键问题还是设计师的作品，我打算着重培养几个自己的设计师，可一直也没遇见太好的苗子，毕竟像小阮那样有灵气的设计师不是一抓就能抓到的，如果他还活着……”
洪旭说着说着，可能是酒劲儿上头了，又开始不争气地流马尿。
其实洪旭酒量一直不太行，虽然芫小阮从前的酒量也不怎么样。
但从前芫小阮天天画设计图纸，少有喝酒应酬的时候。
不像洪旭，到底是做生意的人，酒量这么差怎么能行？
“慢慢来嘛，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芫小阮安慰道。
他还以为在自己死后欢喜也会倒。
因为那时候洪旭还在读mba，而且也并没有要接手欢喜的打算。
毕竟那时候谁也没想到他年轻的小叔会那么早离开这个世界。
现在芫小阮看见欢喜还在，心里对洪旭只有无尽的感激。
虽然他不会轻易地表现出来。
不过他以后会帮洪旭一起分担经营欢喜的压力的。
没办法做设计，那就好好把模特的工作做好吧！
或者，等到他真的在娱乐圈闯出名堂来之后，就给欢喜做代言和宣传。
这么想来，他昨天随口的一说还是个十分英明的决定呢！
当然，也离不开金主爸爸罗颐的大力支持。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把他捧成第二个纪顷染也好，让他更加像纪顷染也罢，反正他们都是各取所需。
两人谈谈说说，洪旭又是几杯小酒下肚，很快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此芫小阮，还是彼芫小阮了。
“小阮！”
他忽然抓住了芫小阮的手臂，一双醉眼迷离地看着他，悲伤道：“你干嘛不听我的，你干嘛要跟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在一起，如果不是非得跟他在一起，你也不会……”
“啪”的一声响，似乎是有人踢倒了地上的空酒瓶。
芫小阮和洪旭同时转头，就看见半开着的包厢门口处，站着个阎王似的罗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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