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送信

书生之气的少年看着眼前的小不点，心里满是怒火，拳头微微捏着，在那不高的院墙上看了看，最终还是离去，甚至连一句狠话都没敢留下，害怕再次引来一堆的脏话。

落魄少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而是看着那个读书郎走回他屋子，到看不见人，这才转身催促，“快回去休息，等明天的时候我过来叫你”

第二天早晨，陈天佑早早起来，天色也已经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在右边隔壁，响起一阵朗朗读书声。来到门口，没见到小不点出来，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怒骂的声音。

“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抽，小心哪天抽死你，赶紧的跟我干活去”，那是一个霸道的妇人的声音。

“好的，夫人别生气，我这不是再戒了嘛，不过这戒烟总要有一个过程”，憨厚汉子的声音响起，很耐心的解释一般。

“整天就知道抽，什么都不做，我怎么那么命苦啊！”，妇人紧跟着带着一丝哭腔的样子，“嫁给这么一个不知道上进的男人，后半辈子要怎么活啊，我的天啊”

“我没抽了，你放心，这就去干活”，憨厚汉子也被这哭声给吓到，很快就拿着锄头往外跑去。

陈天佑走了回来，接着再次听到一个开门关门的声音，很显然，那妇人应该是也出门去了的样子。不过时间还早，陈天佑也没什么事情，现在去叫小不点，人家也不一定起来，于是索性在院子里练练拳。

过了好一会，也没见隔壁的屋子有动静，只是另一面依旧还是传来那朗朗的读书声音，陈天佑无奈只能喊了两上嗓子，“姜芽儿，姜芽儿，起来了”

送信这个差事算下来不算苦，虽然没有饭吃，但是却能够有上几颗不值钱的铜板文信，也算是好事，毕竟来说钱在自己手里，总比没有的好。工作也不需要多么大的力气，只需要腿脚灵活一些就行。

相比之下，陈天佑还是很喜欢这份工作，只是这样的好事不多，加上愿做这样的事情的人可不少，就算是要做还得却早一点，不然被人家捷足先登，一切也就白忙活了。

“姜芽儿，起来了没，再不出来，人家可就先拿走了”，陈天佑无奈，只能再次喊了一嗓子。

“你不知道进去喊一下吗？人家这会还在做梦呢，哪有那个闲情理会你呀，别喊了，我还要读书呢！”，隔壁的姜芽儿没回应，居然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陈天佑深深的看了一眼，没有回话，而是转头一下子坐在一根木墩子上，可是心里似乎有些急躁，索性再次站起来打算练练拳。隔壁再次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落魄少年心思不在，总觉得练得不好，一次次回顾昨天老马头所打出的拳法，慢慢的回忆，然后再次自认为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我说你怎么起了也不叫我，这会都这么晚了，走走走，再不去又给那老不死的拿起了”

忽然一只手拉住陈天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小不点尽然走到自己面前都不知道，他不免有些惊讶。可是还没缓过神，就被强拉着往外走去。

拿信的地方是在柳富街，街道算不上宽大，房子也紧紧只是平房，但是看起来跟清贫巷却不是一个等级，地面上已经铺上了石板，走路甚至都比起清贫巷的泥土路要好走很多。

“这里，你们快点”，一个中年汉子板着脸看着在远处赶来的一大一小。

陈天佑只能带着小不点小跑过去，一路走到汉子面前。

“这都什么时辰了，今天怎么会这么晚？要不是我给你们留着，这些信件，早就给人家拿走了”，汉子埋怨的责备了一句。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来晚了”，陈天佑道谢。

不过也算是老熟人了，汉子自然也不会真的跟两个孩子去计较这些，转身走回屋子里，然后去拿了一沓信件过来，递给两人。

“送完了再结账，快去吧，早点送完早点过来，我这边还有一堆事呢，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守着你们”

两人走开，一边走，一边分了信件。小不点就是为了凑个热闹，意思性的拿了两封比较近一点的信件离开，剩下的都是陈天佑自己送。

陈天佑仔细将那些信件先进行一个简单的分类，凡是在一处的，或者说怎么送比较顺路的，按照自己的意思来送，当然，有些是比较着急的，不太好说话的人家户，他自然是先送。

这一二十封信件，没有一封是属于清贫巷的，就算是柳富街也紧紧只有三封，至于其他的都属于羊白路、桃花巷两条比较富有的街道。

陈天佑索性先把柳富街的先送，一个是近，二来是这里有一家人家户不太好说话。然而就在这时候去送，信件虽然是给拿了去，但陈天佑还是给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这样的事情是常事，而且送信件也有讲究，小户人家走正门，大户人家走偏门，陈天佑毕竟做这个的时间也不短，加上汉子有意无意的佛照，倒是对于这一块也摸索了个通透。

接着送的是桃花巷，巷子里都是大户人家，就连街道都变得宽大不少，甚至还清一色的用了各种石板铺成。街道还请了专门的人来清理垃圾，干干净净，就连踩在上面，都有些感觉害怕给踩脏了一样，走路都变得小心不少。

一些人家户的门不但高大，看起来豪华而气派，门口还放着招财进宝的财神爷神像，甚至有些还请人打造了青龙白虎，放在门前的地上，让人一看就觉得十分的气派。

像是这样的人家户是不能从前门进入的，人家会说没规矩，甚至有些不会接信件，直接将人给轰出来。陈天佑只能走小门，有些难找的，甚至需要找上好一会。

不过这些大户人家，还算是比较好说话的多，陈天佑挨骂的比较少。也许是同为苦命人，虽然能够进入一家大户人家，哪怕是做些看家护院的活儿，也比这样的来回跑腿工作要强很多。

不过也有些看不惯的，也就是数落几句，陈天佑也只能是忍着，毕竟这算是有求于人，把信件送进去之后，需要人家签收，不然的话这封信可就相当于白送了。

相比于桃花巷，羊白路就略显差了一些，街道没有用所谓的青石板，而是用红砖铺成。相比于桃花巷成片的阔气大门前的石狮子，他们则是显得比较少，偶尔能有一两家，已经算是这里比较独特的存在。

总算是把信件送完，有挨骂的，也有被轰出来的，当然多数都是好的，当送完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到了西边，他也不知道那个大叔是不是还在，能先结账在走人，否则还给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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