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5】
“赢了……吗……”
随着ar场地的消失，游马有些缓不过神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对几乎从未在决斗中胜利过来的他宛如梦境一样。
“游马他……赢了……”
“赢了……我赢了！我战胜了鲨鱼！！”
在游马一行人发出胜利的欢笑的时候，一旁的幻日初终于走上前来，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凌牙。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初能感受到他体内紊乱的力量——那是使用no卡的后遗症。
“可恶……居然输给那种家伙……”
“要不就别管鲨鱼了，我们先带着卡跑掉——”
那两个不良少年正打着小算盘，却被初撇去的一眼吓得不敢动了。
“你们两个——把凌牙大人之前夺走的卡都拿过来吧。”
“……是、是……”
战战兢兢地把卡递上去之后，见她没有再说些什么，那两人就像是被什么追杀一样，脚底抹油迅速逃跑了。
完全不关心这种闲杂人物，初伸出手从凌牙的决斗盘上轻轻抽出那张卡。
no17海恶龙。
没等她拿着多久，那张卡渐渐幻化成光芒，移动到了游马那边。
【胜者，会吸收败者的no】
这个事情她之前也听到了，当然，她对于这张卡的去留也没有兴趣，no卡离开的话，凌牙身上混乱的力量也会随之消失。
不过……
随着no的失去，凌牙身上浮现的no字样也随之消散了。然后，紫发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对上了刚才还是金色，但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成紫色的那对瞳孔。
“……初？”
“是我，凌牙大人。您还好吧？”
“我居然……输了……”
虽然内心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在这样脆弱的时候，自己虚弱地靠在橙发少女的怀里——这让神代凌牙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我仿佛听到你的声音……但是我没办法……”
“没事的。……您先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把靠在自己身上的神代凌牙的身体用肩膀支撑了起来，虽然她身高比紫发的少年矮了一点，但是少女看起来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很是轻松地支撑着他，走到了游马一行人的面前。
“鲨鱼，你怎么——！……还有你是……”
“初次见面，你是叫九十九游马吧？我的名字是幻日初。”
听到这个名字，除了游马以外的另外两个人，铁男和小鸟都为止一愣，虽然游马是个粗神经不关心这些事情，但是二年级的幻日初，在学校里也是不次于神代凌牙的出名人物。
——当然，这不仅是因为她和神代凌牙那些耐人寻味的传闻。初学姐本身也是一个十分特别的人。
小鸟看着眼前面容平静的橙发少女，不由自主的想到。
“幻日初……好像有点耳熟？算了先不管这个，你们是要怎样，要遵守诺言吗？”
“凌牙大人。”
初偏过头，看了一眼神代凌牙，而他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理解了他的意思，初拿出之前抢走的那一叠卡片。
“这些，还给你们吧。”
“……确实。确认收到了铁男的卡组。”
稍微看了一眼卡牌的内容，游马接过了卡片。
“虽然可能不是我们该问的事情——鲨鱼他，没事吧？”
虽然接过了卡组，但游马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有些担心地看着闭着眼睛，虚弱地倚靠在幻日初身上的神代凌牙，如此问道。
“大概在刚才的决斗上受到了一些冲击——不过，应该休息一下就好了。”
稍微隐瞒了自己知道是no卡使用后遗症的事情，初轻描淡写地说到。然后，那双紫色的眼眸看向了游马——以及他身边的astral。
“——九十九游马，你的决斗，真的很有趣。”
“诶？”
“凌牙大人的话，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那么，有机会的话，期待下次再见吧。”
说完，没有等对方的回应，初支撑着半昏迷状态的神代凌牙，离开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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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决斗……很有趣……？”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评价的游马正愣着看着那两人的背影，身边的astral却发表了他的评论。
‘确实很有趣……仅仅相信着那一张卡——并把一切都赌在上面。’
“你这家伙，还没改变你的看法吗？”游马挖苦道，但随之又把这些东西抛之脑后，“不管怎样——这就是我的决斗！”
‘总的来说，你是超乎理解的决斗者，豚马。’
“不是豚马，是游马啦！！！！！”
就这样，周日的这一天——随着这场决斗的结束，一起进入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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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神代凌牙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虽然还有些虚弱，但至少头不再感到疼痛，凌牙缓缓起身，从自己手边熟悉的触感和身上缓缓滑下的被子来看，这里无疑是自己家的床上。
他记得……自己是在决斗中输给了九十九游马，然后——
“……初？”
唤出口的那一刻，神代凌牙觉得自己有点傻，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凌牙大人？”
“！！”
没想到真的有人回应，他看向声音的方向——自己房间门口的位置，虽然很昏暗，但他依然可以根据身形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您已经醒了吧？我先把灯开了。”
少女先是走到他这边，往床头柜上放下了什么，然后她走到灯的开关那边，“啪”的一声，室内完全被灯光照亮。
“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因为当时意识不清晰，只是隐约记得她用肩膀支撑着自己起来，把卡组还给了游马他们，那之后的事情，自己就完全没了印象。
“是啊——你那两个小弟，真是没什么用处呢。”
少见的嘲讽着什么人，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语气也很平淡，可见她也完全没把那两个人当一回事，“虽然凌牙大人稍微有点重——不过我还是费劲力气把您扛回来了呢。”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尽管心里已经猜到是这样的情况，但神代凌牙还是老实的道了歉。
因为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以前璃绪也有被初这样带回来的时候，从那时候自己就知道……她的力气其实很大。
就算没有初，凌牙大概也会努力坚持着，自己走回去的吧。但是正是因为知道她那个时候在那里，他才会像刚才那样，闭上眼睛直接昏迷不醒。
——自己其实，已经信任着她了吗？
“比起那个，您先吃点东西吧。”初拉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指了指床头柜，“左边那份，是我刚才借用你们家厨房做的。如果你不想吃的话，右边那份是便利店买的。”
“……你还会自己做饭？”
“会。不过已经很久没做过了，不知道效果怎样。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去便利店买了便当。”
慢悠悠地把身体挪到床头柜那边，凌牙看着左边和右边的两份便当，陷入了思考。
“你确定左边的是你自己做的，右边才是便利店买的？”
“？我刚才是确认好了才装在饭盒里的……我看看……”
橙发少女站起身凑过来看了看，“没错啊，因为我喜欢吃海苔，所以左边这份放了海苔的是我做的。”
“……”
“凌牙大人？”
“……我吃这份。”神代凌牙拿走了左边的便当，转身打开了餐盒，留下初在原地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是吗……那好吧。我本来以为您会选择便利店的那份，所以自己那份特地按照自己喜好做了……”
完全没能理解，凌牙的举动其实意味着她做的饭比便利店看起来美味，初有些遗憾地嘀咕着，默默吃起了她刚才从便利店买回来的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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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人都吃完的时候，时间已经比较晚了。看着黑漆漆的窗外，神代凌牙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送她回去。
和初不是第一次来凌牙家一样，凌牙也不是第一次送初回去。不如说这几年因为璃绪出事的缘故，反而没有以前来往的频率高。
但是，璃绪的情况在好转，而自己——
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那场决斗。
自己。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处于一种自暴自弃的状态，神代凌牙是知道的。
璃绪出事，夺冠之梦破碎以后——曾经一路顺风顺水的自己，尝到了人间的凉薄。
自暴自弃地混着日子，自暴自弃地夺走别人的卡片。虽然一直从未输过，却从未从这样的胜利中感受到一丝喜悦。
——直到今天，输给了那个名为九十九游马的少年。
他，是否走错了路呢？
他抬起头，看向了厨房方向的灯光。
——在这三年。她一直在身边看着自己，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是璃绪的话，肯定会训斥自己吧。但是初从来不会这么做。不管自己做着什么，是怎么活下去的，她都只是默默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场电影，一本书一样。
——幻日初，仿佛没有活在“和他们相同的世界”。
这个想法闪过脑海的时候，神代凌牙一惊。
明明他再清楚不过她的存在——这些年她对璃绪的关照，以及对自己的帮助，肯定都不是虚假的，但是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
“凌牙大人？要吃点水果吗？我刚才买了一点，你不吃我就自己吃了。”
“……啊……嗯。”
虽然凌牙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在初眼里，紫发少年仿佛已经神游了一样，“怎么了？现在还觉得难受吗？要不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吧？”
“……你怎么回去？”
“肯定不是让现在这个状态的凌牙大人送我回去了，所以我刚给克里斯……也就是v哥哥打了电话，他会开车来接我回去。”
“……嗯。”听到她的家人会来接她，神代凌牙多少松了口气，“……我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在这里坐着，等你哥哥来了再走。”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毕竟楼下确实有点冷……”看他没有把自己扫地出门的意思，初又在刚才那只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
“……凌牙大人。”
“什么事？”
“虽然很难从医学上解释……但是璃绪大人的病情确实在好转——只要我陪在她身边的话。”
所以，这就是她每天晚上都回去医院看望璃绪的原因？
神代凌牙的蓝色瞳孔明暗不定，因为他没有想到初会主动交代这件事，也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是这样的理由。
“等到璃绪大人苏醒之后……我会离开心城市。”
“什么？！”
他震惊地抬起头来，坐在一旁的橙发少女，不管什么时候，那双紫宝石一样的瞳孔都不会泛起一丝波澜。
而那双眼睛里，倒映着狼狈的自己——
“当年璃绪大人的事情，是我的错。等到她苏醒，为了她的安全，我会离开这里。”
“什么意思？！璃绪的病怎么会是你的错？你还帮忙找来了医生……”
“因为我在你们两位的身边，所以把危险带给了她……真的很抱歉。”
神代凌牙愣住了。
“你是说……那个伤害璃绪的人……是冲着你来的？”
“虽然不一定是这样……但是正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他才选择对璃绪大人动了手。”
“你知道那个伤害璃绪的人是谁吗？！”
虽然心里有所猜测，但是因为没有确切证据，初还是摇了摇头。
“我也还在拜托父亲进行调查……抱歉。”
“……可恶……”
比起知道了璃绪受伤的起因，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现在才知道——神代凌牙也感到了被隐瞒的痛苦。
“既然这样，你更应该……”
“父亲因为有别的要事，他不能离开这里，但是我可以——我可以找出伤害璃绪大人的真凶。”
而且，因为【门】被打开了，这之后可能会发生些什么——在这段时间，自己不该再袖手旁观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一直以来的疑问，终于还是问了出来，神代凌牙咬着牙，瞪着固执己见的她，“对你来说，我……和璃绪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凌牙大人和璃绪大人……非常重要。”
“如果对你来说是这样的话，那又为什么要选择离开这里？你明明知道璃绪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吧？！”
“……我很抱歉。”
不行，完全说不通。神代凌牙彻底明白了。她选择坦白那些事情，就是为了像现在这样，只要垂下头，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就可以把这一切都糊弄过去。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神代凌牙故意质问道，“在璃绪出事以后，到处挑起事端——放弃了原则，抢走别人的卡片，今天甚至还输给了一个决斗初学者？”
“不，这不是凌牙大人的问题。”她连忙抬起头，“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凌牙大人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去努力——”
“就连自己的妹妹出事，都得依靠你来找医生——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我，不配身为兄长吗？！”
“不……”
因为把话说开了，以前积压的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
这个时候，两个人，都理解了一件事——
自己以前，理所当然认为的“对方”，其实根本就没有互相理解。
神代凌牙从未真正了解过幻日初。而幻日初，也没有那么在乎神代凌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作为认识了4年之久的熟人，这么说确实很悲哀——但是，初自己都不得不承认。
【我……并不是真的在乎凌牙大人。可能我对璃绪大人也是一样……】
自己只是在赎罪罢了。只是一直在找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让自己得到解脱罢了……
因为，神代兄妹，即使再怎么像【他们】，现在的他们也已经不记得那些事情了。
还活在过去，被留了下来的……只有自己。
……………………………………
那之后，一直到初收到v发来的讯息为止，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室内一直保持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今天打扰您了，凌牙大人。”初站起身来，想了想，还是遵从礼节地道了别，“希望您能好好休息……再见了。”
“……。”
神代凌牙没有回应，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初垂下了眼睛，默默地走出了他的房间，关上了门。
——这会是自己最后一次，来到这个家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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