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所爱隔山海
昨天晚上她从穆郁修那里得到了乔菲敏的联系方式,于是她给乔菲敏发了一张多年前的照片。
乔菲敏当即便猜到是她,震惊销声匿迹多年的她怎么突然回来了,她在电话里告诉乔菲敏是因为温婉和穆郁修的结婚引她出现了。
乔菲敏恨透了温婉,她便以报复温婉为由,说服乔菲敏在今天的葬礼上和她演了一场苦肉计。
她料定以温婉的性情必定会因救她而和乔菲敏动手,乔菲敏便借此机会刺伤温婉。
乔菲敏为什么和她联合在一起?乔菲敏难道不恨她这个穆郁修曾经的绯闻女友吗?
乔菲敏当然恨,但是在报复温婉这件事上她们达成一致,等除去了温婉,乔菲敏的下一个目标便是她了。
但是很可惜,乔菲敏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乔大小姐你可别怪我,谁让你动了温婉呢?
今天我把你送进监狱是保护你,否则穆郁修若是知道你刺伤了温婉,到时候穆郁修必定会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说到底,你不该爱上穆郁修,不该奢望穆郁修的爱情,更不该妄想做盛家的大少奶奶,是你自己的痴情和贪欲最终把自己送入了地狱。
————
警车离开后几分钟,恒远那边也来了一辆救护车,盛祁舟不由分说地弯腰要抱起温婉。
“我没事。”温婉先他一秒躲开,手掌仍旧按着淌血的肩膀,她把脸转向身侧摇摇欲坠的袁浅,“她比我伤的重,先送她去吧。”
盛祁舟弯起的手臂晾在雨水里,保持着弯身的姿势,抬眸往袁浅望过去一眼。
漫不经心、无波无澜,仿佛没有看到她浑身的伤。
几秒后,他移过目光凝视着温婉,声音温和却又带着魄力,“你身体不好,不能耽误太久。你先上车,让医护人员给你止血。”
温婉平日里很随和的性子,此刻却有些执拗,把脸转向来时的路,只是雨淅沥淅沥地下,眼前雾蒙蒙一片,没有沈度的身影。
穆郁修也始终没有现身。
她用力咬唇,仰着瘦削的下巴,声音里透着倔强,“我等沈度回来。”
这些人太可怕了,只有沈度不会伤害她,只有沈度不会欺骗她,也只有沈度……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抛弃她。
穆郁修永远不会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上次是,这次还是一样。
他那么神通广大的人,却连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陪在她身边,他都做不到。
突然间,她仿佛是看清了什么,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我爱的人与我相隔高山大海,这山山海海不可填平,她如何越过去?
温婉的面色苍白如纸,因为疼痛而把两片唇瓣紧紧咬在一起,冒出的血珠子把泛白的唇染红。
天空中仍旧下着小雨,湿了她的头发和整张脸,盛祁舟无法分辨那从眼角不断滑落的,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盛祁舟想伸手去触碰,却发现她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飘渺。
他绷紧的脸色里浮起一片恍惚,眸光迷离,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听到心底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骤然崩塌的声音,那种想要保护眼前这个女人的感觉是如此强烈。
最终,盛祁舟直起身子,接过何熠手中的伞走过去,低头看着温婉,他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心疼和诱哄,“那好,让她先走,我开车送你好吗?”
“我说了我等沈度回来。我不想去医院,我想回家……”温婉摇头用力地说着,尾音里带着颤抖,肩上伤得不重,但她觉得好疼。
心好疼。
她不想去医院,只想找个地方躲一躲。
躲开这无数的阴谋算计、利用欺骗,躲开这可怕复杂的人心。
逃避也好,懦弱也罢,反正她突然觉得太累了。
盛祁舟听出温婉声音里的疲倦和嘶哑,他的眸光一僵,两手紧紧握成拳,半晌后转身吩咐何熠,“去找找沈律师。”
沈度去停车时碰到几个熟人,说了会儿话,却没有想到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赶过来时看到温婉按住肩膀,鲜血不断地从五指的缝隙里涌出来,他脸色大变,几步走过去抱起温婉。
温婉没有反抗,收回手搂过沈度的脖子,在他的胸口前无声地哭起来。
沈度脚步一顿,更紧地抱住温婉,转头对盛祁舟说:“谢谢二少,我先走了,董家那边劳烦二少帮我知会一声。”
盛祁舟看了一眼沈度怀里的温婉,她把脸深深地埋在沈度的胸膛里,他只能看到她的脖颈。
白嫩修长。
他的眸色越加灼热,抿唇欲言又止,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沈度侧过身抱着温婉离开,把温婉放到副驾驶座上后,立即从后面拿出医药箱,一面找止血的药和纱布,一面头也不抬地说:“把衣服脱掉。”
温婉一言不发地脱掉外衣,然后用手把左肩上的衣物褪下去,露出那条刀口。
沈度见温婉这时还顾及着男女有别,他眼中浮起一抹痛色,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温柔地给温婉做了简易的包扎后,发动车子就要去医院。
“带我回家沈度。”温婉的面上没有任何血色,连说话都是无力虚弱的。
沈度只觉得一颗心犹如刀剜,用力闭上眼睛不去看温婉苍白的眉眼,声音沙哑,“好,我把医生请到家里来。”
“嗯。”温婉低下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砸在满是鲜血的手背上,瘦削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对不起沈度……那天你说得对,我就是不识好歹,自己幸福的时候便忘记了全世界,忘记你的好。可每当我受到伤害,第一个想到的只有你。对不起,我……”
话还没有说完,沈度猛地抱住温婉,碰到她受伤的肩膀,他又连忙把手臂往下移去,手臂间的力道却始终未减,“阿婉,不要说对不起,那天我对你说那些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确实不能为你做什么,但至少无论何时我都是你的依靠。你爱谁,和谁在一起,只要你自己觉得幸福,我都会祝福你。你受伤了,回到我身边,我依然会守护你。”
他并不是想拆散温婉和穆郁修,只是不愿看到温婉再被穆郁修欺骗下去,换言之,温婉再爱上其他的男人,只要真心对温婉好,他还是会默默地祝福温婉。
“我知道,对不起沈度,我误会你了……”温婉哽咽地说完,终于在沈度的胸膛上痛哭出声。
————
董家庭院前围观的人早被何熠等人打发走,青石板路上的鲜血也被雨水冲刷干净,一切恢复平静,似乎之前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袁浅跟着医护人员往车上走的时候,身后传来盛祁舟的声音,“告诉她,她不回来,我不会罢休。”
袁浅身形一僵,猛地回过头去。
雨已经停下来了,风吹起庭院里的那些白布,同时他的发丝也扬起来,面容便若隐若现的,身后白茫茫的庭院作为背景,他一身黑色的西装,整个人仿佛融入此刻的氛围里,曾经温润如玉、高贵清雅的豪门贵公子,如今给人的感觉是那么苍凉抑郁。
袁浅脸上仅剩的血色也褪尽了,变成青白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没关系,你只需要转告你姐姐就可以了。”
袁浅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盛祁舟,他……全都知道了?
“二少……”半晌后袁浅低声应着,千言万语化为郑重的承诺,“好。”
————
恒远医院办公大楼。
向锐敲门进去会议室后,众人停止争论,全部把目光转向坐在后面的穆郁修。
穆郁修投过来的视线暗藏锋芒,饶是向锐这种处变不惊的人也觉得不自然,他皱着眉头弯身在穆郁修耳边低语,“穆先生,池少刚刚说袁浅住院了,问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穆郁修听后本来不打算理会,转念一想后他站起身来,对坐在主位的舅舅说:“我的朋友住院了,我要去看看。关于遗产分配的问题,不如我们改天再商量?”
穆家这边的人聚集在恒远的会议室里,说是分遗产,实际上穆老爷子只是昏迷不醒,他们担心穆老爷子就此一命呜呼,或者以后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一方面先把穆老爷子的后事提前安排好,最重要的其实是遗产分配问题。
当然,遗嘱怎么立,他们根本干涉不了,也正因为这样,各种斗争、各种矛盾也就出来了,矛头自然是指向穆郁修。
他们都知道穆正宏是要让穆郁修继承穆家的产业,穆家长子当然不同意,便以穆郁修是外戚为由各种排挤穆郁修,想在穆正宏清醒之前,“劝说”穆郁修主动放弃财产继承权。
穆郁修更在乎外公的安危,却又被逼着参加穆家的家庭会议,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坐在这里,连给温婉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早上接了一次温婉的电话,还被舅舅骂不务正业,这种时候还顾及着谈情说爱。
所以此刻有了机会脱身,他自然是不愿意再留下来。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穆郁修的舅舅摆了摆手,说老三下午从国外回来,到时再商量。
穆郁修对穆家这边的长辈自来都是温和有礼的,闻言应了一声知道了,出门后一边往池北辙的办公室里走,一边打温婉的电话。
响了两三次没有人接听,穆郁修沉着脸色收起手机,转头随口问向锐,“袁浅为什么会住院?”
“她还在病房休息,我没有来得及问。”向锐停顿下,问道:“要去查查发生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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