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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敏敏


今夜是与蒙古王爷的晚宴,宴桌上多是酒水,但太后喝不了多少酒水,十八皇子还小也不能饮酒,饮用之物还是茶水果汁为主,好在和若曦她们共用一个风炉,自有太监守着,信冬准备好茶具,我和岫云在这等着传唤。

        这期间我看着对面的若曦,她一直都是沉默无语,只不时有精彩的部分才笑一笑,本想下了宴会能不能去找她。不过想到这次行围她会和四阿哥有很多邂逅,自己心里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想得出神,身后竟不知有人来了,低低的声音传来:“舒窈姐姐,舒窈姐姐。”

        我回过头见是芸香,笑问道:“何事?”

        她指了指对面,我顺着她的眼神看着对面的若曦已经不在了,又听她说:“若曦姐姐在西边的树林里等着舒窈姐姐,这儿我替舒窈姐姐值班。”

        我看了看太后的位上已经没人了,榆嬷嬷也不在,想是去歇息了,才向她点点头往树林边走去。

        我直接往这最空旷的草地寻去,若曦果然在那。她回头看着我,夜色下,双目微红,她脸上的神色更显凄凉,而我头一次觉得与她的相处有些尴尬。我慢慢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停了下来,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与她搭话的话题,只默默在那站着。

        良久,我听到若曦缓缓开口,语气无奈:“舒窈,要是我们能回去该有多好,我以前觉得我适应不了这里,可现在我好像变了好多。”

        她转过头看着我,我想了想说:“其实时间久了,谁都会变。”就连我都已经在这待了八年了,来紫禁城之前我是兆佳舒窈,现在又成了紫禁城里的人。

        她长叹一声,忽而眼神凝视着我笑说:“可你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遇事平淡沉稳,即便对着四爷你也不会有太大的好奇,有时候让我感觉你跟我好像不是一个世界来的。”

        我笑了笑没回她,心里却惊叹若曦细致的心思,我和若曦本就是来自不同世界的人,不过我又怎会告诉她呢?若我告诉她,她是一个故事里的主角,而我是真正来自现实现代的人,这对她来说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忽然后头传来一个声音,“你俩在这聊什么呢?”

        我和若曦闻声转过来便看到十三阿哥和四阿哥正静静的立在不远处。我慢慢走上前欲给他们请安,若曦缓过神也跟了上来。

        十三阿哥走了过来,四阿哥也缓步而来,十三阿哥瞧了瞧我无碍,随后视线又落在若曦微红的眼睛上,柔声问道:“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

        若曦浅浅笑了一下,说道:“只是想起了父母,心里有些堵得慌。”

        十三阿哥听完,脸上表情也是一黯,沉默了下来。四阿哥侧头看了他一眼,用手轻拍了一下十三阿哥的后背。

        我看着十三阿哥,知道他定是想到他的额娘了,失去亲人的痛苦旁人只怕只能感同不能身受。我想打破这个悲伤的氛围,连忙说道:“你们怎么出来了?”话刚一出,就听见若曦和我异口同声的说出来,不由得惊诧的看着对方随后又相视一笑。

        十三阿哥见状敛了情绪回道:“喝酒喝的有些急了,所以出来转转,醒醒酒。”

        若曦“咦”了一声,说道:“那帮蒙古酒坛子也肯放你们走?”

        十三阿哥笑道:“人有三急,他们不放也不行。”我抿嘴而笑,没有说话。

        又说了一会若曦便借了由头回去了,我想自己再待在这也没意思,便也想回了。

        不待我开口十三阿哥便向我走近,问道:“怎的今夜做个闷葫芦了?也不见你说话。”

        我朝他微微一挑眉,淡淡道:“无话可说,我先回去了。”说完朝四阿哥行了个礼就朝原路回去。

        十三阿哥在身后呆愣了一会,又在身后冲我喊到:“要不明日我向皇祖母借了你,带你去骑骑马?”我听了没有回头笑了笑,背手冲他摆了摆,回道:“不用,我自个已经向太后求了恩典了。”十三阿哥笑着朝四阿哥无奈的摇摇头,随后也走了。

        早间天气凉爽,我向信冬打点好一切便想骑马出去在草原上转转,刚骑上马便看见远处两骥骏马直奔而来,我看过去好像是四阿哥那匹额间一抹白的大黑马,忙勒住马。待骑近,我才认清另一匹棕马上的十三阿哥,看着他们过来,心里想着他俩不去教若曦骑马凑过来干嘛,下马请安实在麻烦,便在马上俯了俯身子。

        十三阿哥开口笑问:“去哪?”

        我看了看眼前广阔的草原拍了拍身下的马回道:“去它想去的地方。”

        十三阿哥许是被我没头理的话逗乐了,笑了几声扭头对身边的四阿哥说:“这丫头,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难怪她姐姐说她以前总爱做些荒唐事。”

        四阿哥看了我一眼嘴角噙笑,说:“这马儿想去的地方你又怎会知道?”

        我不服气的说:“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马之所向。”四阿哥又如何,至少他现在还没在那个位置,自己没做错什么那般怕他做什么,俗话说得好:打弟弟要趁小,怼人要趁早。

        十三阿哥忙岔开话题道:“若曦那丫头也求了皇阿玛学骑马,我记着入宫之前可是你教她的,这会可还是要接着教?”

        我笑了笑说:“若曦得了皇上的恩准,想教她的人自然不少我一个。”说完似笑非笑的瞥向四阿哥冷俊的脸,心想这教若曦骑马的任务可不能够是我,若是自己把这机会占了,四阿哥可不得在心里记我一笔。

        十三阿哥勒了勒缰绳,又说:“说的也对,你对这尚不熟悉,不如我们领你在这转转。”

        我想了想这儿我确实不熟,但在营地周围转转还是不会迷路的吧。刚想开口拒绝,就被不远处传来的清亮女声打断了:“十三阿哥,十三阿哥,你在这呀!”

        我看着慢慢接近的美貌红衣女子,是昨晚羹火晚宴跳舞的蒙古格格敏敏。她向四阿哥抬手行了个礼,随即看了眼我向十三阿哥问道:“十三阿哥这位姑娘是谁呀?”她打量着我,虽然语气稚嫩可我在她眼里感觉出了丝丝警惕。

        十三阿哥笑了笑说:“这位是敏敏格格。”说完又对敏敏格格说:“这个小妮子,你叫她舒窈就好。”

        十三阿哥话音一落,她马骑的离我更近了,眼神上上下下像是要把我瞧了个彻底。我看着她瞧我的眼神,身旁两个男人可能猜不出这是什么意思,可作为女生的我又怎么会看不出这是小女生看情敌的眼神呢。

        “舒窈见过敏敏格格,格格肯定是找十三阿哥有要紧事,奴才就不在这打扰,先行告退了。”说完朝十三阿哥丢了个意味深长的笑脸就勒马走了,敏敏格格这茬我是记得的,又是咱十三爷风流潇洒而不自觉惹下的情债嘛,格格和阿哥的事我一小宫女可掺和不起,若是这位敏敏格格一个不高兴拿我出气,倒霉的还是自己。

        “你等等,我找十三阿哥是来邀请他参加我们蒙古的夜间叼羊,你也会骑马不若你也来吧,我也想见识见识你们京城姑娘的马术。”敏敏格格立马喊住我说。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多谢格格好意,我许久不骑马了只怕会有些生疏,十三爷和格格马术精湛,奴才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在塞北生活了几年,我也了解一些蒙古人的习俗,蒙古人豪爽率直不仅是在性格上,就连是在伴侣竞争上也喜欢用直接坦荡的比试,敏敏邀我骑马对于她来说无非是一场宣战与竞争。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敏敏也不会在纠缠我了。我骑着马在草原上骑了很久,时而慢慢悠悠,时而纵马奔驰,却始终会看到那个白色的帐顶,心里莫名的恼火,也没了骑马赏风的心思,骑了一会便回去了。

        晚间,信冬给我说敏敏格格又来了一次,是来找十三阿哥的,我正擦拭着茶具,想着也不奇怪就听着没说话,身旁的岫云见状反倒是急了,又说:“敏敏格格自打咱们来了这就对十三爷格外上心,姐姐说敏敏格格会不会是对十三爷有意吧?”

        我放下手中的茶具,又翻看着瓷罐中的茶叶说:“这是怎么了?往常也不见你们关心这些。”

        岫云努了努嘴说:“往常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十三阿哥的福晋与姐姐是姊妹,今日这事不是关系到姐姐嘛,我们自是会留心些。”

        我这会才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她们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去瞧瞧外头的风炉吧,其他事先别管。”

        岫云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信冬立马道:“好了好了,姐姐定然知晓了,咱们先把事做好吧。”说着拉了岫云出去了。

        看着她们出去,我才松了口气,凝神想着,敏敏格格是没有嫁给十三阿哥的,不过十三阿哥府上在姐姐过府之前就有几房侧室了,姐姐待身边亲厚之人是温柔和善的,但遇事似柔实刚是有手段,这几年十三阿哥后院的人倒也安分妥帖,唯有早些年进府的富察氏不是良善安分的,几次三番在姐姐孕期兴风作妖被十三阿哥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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