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旖旎一梦

司马府。

        露重夜深，蛙叫蝉鸣声也轻了，却还是难以入睡。

        白日公主府的事搅得心烦，怒气横生，这宁乐粗鄙又轻浮，纵然容色姝丽，但毫无半点公主该有的仪态端庄。巧舌如簧、心思多变让人难以琢磨，以往宫宴，远瞧着这宁乐也算是守礼有节、大方得体，今日私下见了才知真秉性，疯妇人！

        走过长廊，到了书房，看着推门入桕的女子走近书案，轻纱蔽体，穿了好似没穿，曼妙的身姿若影若现泛着莹润的光泽，胸前的肚兜堪堪地挂着，脆弱的好像再走两步就要掉落了，圆润小巧的赤足染上了艳红蔻丹，在这黑夜灯亮下，仿佛踩在了心尖上，说不出的妖娆勾人。

        女子开口道：“大人，刚做好的冰镇绿豆汤，尝尝？”女子身着轻纱毫不避讳，娇笑着。

        这！这是宁乐！看着自己绕过书案走近宁乐，微怒道：“意儿，我讲过多次不许这么穿，你总是不听。”话没说完已经就将人打横抱起，走入书房小榻。

        “啊！”怀里的人一惊，慌乱无措地攀附着，随而笑道：“司马大人，不喝绿豆汤了？”看着自己但笑不语，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猛然惊醒，是梦！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中的自己又为何叫她意儿？想来是自己孤身多年，又因思绪繁杂，才做了这样的梦。醒来再也睡不着了，天也开始蒙蒙亮了，索性就起身了。

        “凌飞，凌飞！“

        凌飞在外间，睡得正酣，就被主子唤醒了，主子喊得急，连紧衣套靴的功夫都没耽误就跑了进去。

        “凌飞，公主府的情况你差人来报！”

        “是。”主子这是怎么了，天还没亮，这公主府能有什么事？

        一切仿佛很平静，昨天司马川来这一趟让我彻底明白，逃走是不可能的了，哪怕是一些反常的举动，都会引起怀疑，不是没想过找老皇帝，只是他自身都难保了，要是再因为我让主角提前动手了，不能！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抱主角大腿？皇权之争，绝对的权力面前，和这个素未谋面的小皇叔又是对立关系，这大腿怎么抱？难道搞个不伦的禁忌之恋？想想居然有点小兴奋，对不起，对不起大家，对不起老师同学，对不起爸妈，我不该这么变态！不过就算我能接受人家也不一定吧，行不通！

        相比之下抱司马川的大腿可行点，想起昨天悔恨得我想从这小楼跳下去，该抓紧机会好好讨好一下司马川，抱紧他的大腿。我为什么说话要夹枪带棒的，他拽就拽嘛！起码该装出一副对他情根深种，爱而不得痛心成全他的姿态来啊！说什么都晚了，想哭！

        窗下趴了一会，突然冒出了个想法，这大概是万千少女的梦想，逛花楼！

        “秋豆，紫鸢，给我备身男子衣装！”

        秋豆和紫鸢疑惑的对视，紫鸢开口道：“公主要男子衣装做什么？”

        “当然是逛花楼！”

        “啊？”两个小丫头异口同声，还挺默契！

        “公主不可，不说那种地方腌臢，污了公主身份，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有恐公主安危。”紫鸢有理有据地说道，丝毫不能改变我的想法。

        “这也是体察民情，照办就是！”我已经迫不及待。

        秋豆无奈小声问道：“公主，奴婢能不去嘛？”

        “当然！不能！必须带你去见识见识！”

        秋豆生无可恋的想：要是被人瞧见，这辈子嫁不出去了，公主得养我到老！

        终于等到天黑，就要一尝所愿了，怎么能不激动！

        马车一路穿过闹市到了目的地，入眼的是三层高楼，低低的嘈杂声伴着若有似无的器乐声，悬在大门上方的金丝楠木匾额，刻着镀金大字“云湘涧”。迫不及待地走进去，大堂里云顶檀木作梁，范金为柱础，水晶玉璧，轻绡珍珠为帘，灯火璀璨如白昼，奢极迷眸。十尺氍毹坐落中央，舞姬只着轻纱翩然舞袖，曼妙的身体一览无余。

        真是我没见过的，周围人都习以为常，我的震惊有点格格不入，其他的娼妾穿的也好不了多少，坦胸露背，更有甚者胸前无遮无挡。

        在我还没回过神，一只手臂挡在我面前。定眼看到是个身材丰满，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半老徐娘，是这云湘涧的老鸨没错了，满脸堆笑说道：“女郎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手执折扇挑起老鸨的下巴笑道：“妈妈，敞门做生意还挑客？”

        “紫鸢！”紫鸢会意将一袋银两交到老鸨手上。

        老鸨接过银两态度骤变，挽上我的手臂媚笑道：“女郎君失礼了，里面请！”转头对龟奴说道；“领女郎君上等厢房小心伺候！”

        女郎君？这个称呼顺耳！

        龟奴一路弯腰曲背请里，我大声道：“给我最美的女人，妈妈可不要拿庸脂俗粉来糊弄！”

        老鸨从未接过女客，却知道有些女子癖好特殊。何况女郎出手如此大方，自然尽心安排。

        人声杳杳，灯火熠熠，弥音夜弦不断，美眷在怀解语。不怪男人喜欢。

        我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始终低着头的秋豆和紫鸢，不懂享受！不一会就到了厢房门口，龟奴熟练地吹灭了门旁小红灯笼的烛火。厢房布置得很雅致，刺绣屏风，蒲垫矮桌，轻绡帘幔。打开窗户可以看到内堂的歌舞。桌上已经备好了糖蒸酥酪、百花糕、杏仁佛手、金枣蜜饯和冻酒。拿了几块酥酪给秋豆和紫鸢，两个小丫头直摇头，到现在一句话没说过，看得出她们局促又不安，需要习惯！

        门声响动，打量着来人，十六、七的豆蔻年华，盈盈细腰柔若无骨，肤白胜凝脂，清眸流盼看向我，眼神里仿佛带了钩子。玲珑瑶鼻，粉腮含着点点娇羞，妖媚又不失可爱，果然人间绝色。

        倾思初见这位客人怔了怔，随即神色恢复如常，妈妈特地交代了来客是位女郎，却未告知是位秀雅绝俗的女郎，虽然身着男装难掩姿色。

        “美人，过来身边坐！”

        “是，女郎君。”

        美人娇笑靠在我肩上，道：“女郎君第一次来？”美人身上的花香袭来，让我心跳更快了，男人的快乐我突然有点懂了。

        “是，美人叫什么？”

        突然一个转身，躺倒在我腿上，我下意识地搂住了她的肩膀。粉白的藕臂攀缠上我的脖子，媚眼如丝笑道：“奴家叫倾思。”

        “倾思，情思！好名字！”突然想到，要是司马川面对这样一个极致诱惑美艳绝伦的女子，是不是也能无动于衷，不可能！我都快被掰弯了。

        “不知道女郎君想怎么玩？”倾思微微抬手，衣肩滑落，露出来大半光洁的背。

        这么露骨的话吓得我一阵咳嗽。秋豆忙过来给我轻拍顺气，涨红着脸道：“公、女郎我们回吧！”美人已经倒了杯冻酒，给我顺气。我好像被她施了魔法，乖乖地喝了。

        “秋豆，难得出来不要扫兴。”说完拿了整盘糕点给她，道：“乖乖坐着吃！紫鸢也是。”秋豆闷闷的小口小口地抿着，紫鸢也坐下依旧低着头。

        “美人为我舞一曲吧。”

        倾思有些诧异，因生得美艳，在男女情事上颇有手段，恩客众多，为之一掷千金也不在少数，没有一个男人在她的撩拨之下，不化身财狼虎豹，迫不及待地占有她。随即明白过来，女郎君并不喜欢女子，只不过贪奇打发清闲的。女郎君出手阔绰，又不用委身，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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