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

自从艳儿给幺儿买了这些学习的东西之后，艳儿对幺儿的要求也变严了，天还未亮，艳儿就会把幺儿叫醒，让幺儿读书，碰到读不懂的地方，艳儿就会将书拿过来，一一给幺儿讲解，幺儿竟不知艳儿竟懂这么多的知识，看着幺儿一脸惊讶的表情，“想当初，我可是集美貌与智慧并存啊。”艳儿骄傲的说。

幺儿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会进了青楼，幺儿发现，艳儿的学识比娘亲还要多，读了有些时日的书了，艳儿宝贝的拉着幺儿的手，然后从床底下拿出了一把琴，琴看着有些年代了，成色却也是上乘，最后，艳儿忍痛割爱般将琴递给幺儿，“你可要好好善待它啊。”，幺儿不敢相信艳儿竟然将琴送给了自己，看着琴，艳儿在看看自己有些变形的手指，心里苦的很，当初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最精通的还是琴，更是有人评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可是后来手指被夹了竹板，生生是废了，“哎。”艳儿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往日的风光无限，如今的凄惨度日，秦灿，害的她好苦，也让她爱的好苦，更是恨的好苦，终其一生，爱也好，恨也罢，都是仅为此一人而已。

看着有些低落的艳儿，幺儿觉得这礼物太过贵重，自己不能要，艳儿举起变形的手，在幺儿的眼前晃了晃，“幺儿，你觉得这双手还能弹琴了吗？”，说笑着，可是幺儿觉得艳儿的表情是快要哭了，脸上的伤疤也更加可怖，可幺儿不觉得害怕，就是觉得心疼，幺儿让艳儿靠着自己，艳儿靠在幺儿的身上，“幺儿，以后你要是出息了，可别忘了老娘我啊，老娘也没有啥要求，就求顿顿有肉吃，穿的体面就行了。”，艳儿是个体面的人，无论多么破旧的衣服，都会洗的一尘不染，熨烫的板板正正的穿在身上，头发也是梳的利利索索。

幺儿练琴的时候，艳儿严厉的很，哪怕弹错一个音，就会被艳儿的戒尺打一下，一天下来，幺儿的手被打肿了，连吃饭的筷子都拿不住，幺儿不知艳儿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狠，心里堵着气，更是觉得委屈，自己也没想过要弹世间的绝唱，艳儿为什么要强加给自己，越想越难受，最后竟是连饭都吃不下，默默的流眼泪，艳儿也觉得自己是严厉了点，示好般的给幺儿夹菜，幺儿自己扒拉着饭，不肯吃自己夹得菜，低着头，委屈的很，艳儿看着委屈的人，拿来创伤药，要给幺儿上药，这时才发现，幺儿的一直忍着没哭，眼睛已经憋的通红一片，艳儿的小心脏啊，一下疼的不要不要的了，将幺儿抱在怀里，“幺儿不难过，不难过啊，是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艳儿小心的给幺儿上着药，艳儿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幺儿的泪水如开了闸一般，停不下来了，哭的委屈，指责着艳儿，“你非让我学琴，我只是略懂，你对我要求那么高干嘛，你打的爽了，你不知道我疼吗？都快疼死了！”，幺儿委屈的不要不要的，艳儿恨不得让幺儿打回自己，试探着问：“那咱以后不学了？”，幺儿一听不乐意了，不学了，那这打不白挨了吗，“不行！”，幺儿立刻反驳道，然后软糯糯的说道：“下次错了，咱能不能不打手心了，真的疼啊。”，委屈的小样，艳儿只能举手投降，“好，下次我不打了，但是，咱能不能争气点，别在同一个音节上来回摔倒啊。”，幺儿一听，不开心了，成着这是在骂自己笨啊，撅个嘴，不开心了，艳儿不知道这小祖宗又生什么气，想当初自己学琴的时候，只要犯过一次的错误，定然不会犯第二次，就连教自己的夫子都说自己甚是有天赋，实乃罕见，看着骨节的畸形，天赋，还真是可笑至极啊。

艳儿觉得自己答应幺儿答应的早了，这已经是幺儿第十三次弹错了，艳儿憋着怒气快要憋出内伤了，小心的瞟着艳儿，大冷的天，艳儿热的竟然直扇扇子，看着艳儿紧绷的脸，幺儿一颗心算是悬到了嗓子眼，害怕下一刻艳儿就会爆发，艳儿就想不明白了，明明书读的很好，可这弹琴，怎么就这么笨呢，自己有一天猝死，会不会就是这小丫头给气死的啊。

最后决定眼不见，心为净，出了屋子，去外面散心，艳儿住的地方是这青楼最远的偏院，平常倒是也能清净些，与前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前院有多热闹，这就有多孤寂，孤寂到了像个鬼屋，艳儿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那时自己脸上的伤还没好，比现在要恐怖的多，脸上疤痕的肉向外翻着，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尤其是下雨的夜，自己做到镜子前，带来一阵闪电，镜中的人如阿鼻狱里的鬼魅一般，自己在这个偏院里呆着，一个迷路的客人不知怎会走到偏院，进了自己的屋子，闪电划过，“鬼啊！”，竟是吓晕了过去。

艳儿摸着自己的脸，深深的叹了口气，过往种种，早已烟消云散了吧，为何自己还是不能真正忘记，不能放过自己呢，艳儿觉得心脏揪着疼，曾经艳贯四方的艳儿何处去寻找，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自己是否能不在爱上秦灿呢，想到这个假设，艳儿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自己的愚昧至极，笑自己的忘不掉，尽管有了这样的假设，自己知道，如果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毫不保留的爱上秦灿，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

幺儿看着艳儿失望的离开，幺儿是难受的，她知道是自己笨，让艳儿失望了，可是自己偏是对这音律差了点，于是越加努力的练习，透完气，艳儿觉得心里舒坦多了，拿了些饭菜，此时幺儿还在弹琴，艳儿饭菜放到桌上让要吃，幺儿倔强的不肯吃，幺儿犯起倔，艳儿也是没辙的，只能由着幺儿，也不吃饭，就在一旁陪着幺儿，最后在艳儿困的即将合上眼的时候，一首完整的鹊桥仙终是让幺儿弹了出来，幺儿乐的合不拢嘴，眼巴巴的看着一脸睡意的艳儿，等着艳儿的表扬，艳儿将幺儿抱在怀里，在幺儿的脸上狠狠的啃了一口，“我的幺儿最聪明了，弹的不错。”，幺儿颇为有些嫌弃的擦了一下脸，但是听到艳儿的表扬，还是蛮受用的，整颗心暖洋洋的，已是深夜，二人都没了吃东西的欲望，换了衣服，打算睡去，刚才还好，脱衣服的时候，幺儿苦不堪言，十指早已弹琴磨破了，有着斑斑的血迹，现在稍微的一点摩擦，都让她痛不欲生。看着幺儿迟缓的动作，艳儿拉过幺儿的手仔细查看，昏黄的灯光下，红肿的手指，说是不心疼，那是骗人的，艳儿心疼的直皱眉头，幺儿不晓得艳儿此时的心，以为艳儿的要求高，可能对自己的弹奏不满意所致，开口道：“明儿我在继续练，想着时日多了，便也能精进不少。”，艳儿看着如此懂事的幺儿，更是心疼，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幺儿的额头，“你读书到机灵，现在看来，八成是个呆子，读书读傻了，手不痛？明天再继续练，时日久了，八成这手是要废了。”，幺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头，这一挠，十指的痛更加明显，脸都成了苦瓜，艳儿捧着幺儿的手，用嘴吹了吹，哄孩子般说道：“吹吹就不疼了。”，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为何，幺儿竟觉得，没有那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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